00:00 前導
01:07 線上課程「志祺的架構性思考」廣告段落
02:41 馬雲惹怒中國高層？
03:57 史上最大的螞蟻
05:03 被約談喊停的螞蟻上市案
06:07 中國官方擔心的是？
08:26 除了風險以外的其他原因？
10:43 我們的觀點
12:38 提問
13:06 結尾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曾經的中國首富馬雲，在公眾面前消失幾個月，螞蟻集團跟阿里巴巴要被中國官方收歸國有了嗎？
今天，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馬雲跟螞蟻集團為何被盯上」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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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～大家好，我是志祺！
前幾天，國內國外有許多媒體，都紛紛在報導猜測「馬雲去哪了」？
他從去年10月底以來，就不曾公開露面，因此就有各種繪聲繪影的說法傳出，有人說他已經被中國官方抓起來，有人則說他已經逃亡離開中國。那像是美國的彭博社新聞則是引述知情人士的說法，說12月初的時候，中國政府「建議」他最好留在中國。
總之，關於馬雲的下落目前還沒有明確的答案，但曾經是中國首富的馬雲，怎麼會變成好像是神隱了一樣呢？大家普遍認為，跟他10月一次公開嗆聲中共高層王岐山的發言有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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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馬雲惹怒中國高層？】
去年10月23到25日，在中國上海有一場金融高峰會。在這場高峰論壇一開始，中國國家副主席王岐山，透過視訊發表開幕致詞，他提到「中國金融要在市場化、法治化的基礎上，有序處置風險，守住『不發生系統性風險』的底線」。到了接近中午的時候，輪到了馬雲演說，但他講沒多久卻說「歐洲那些老化的體系，系統極其複雜，但是中國的問題正好相反，不是系統性金融風險，因為中國金融基本上沒有系統，中國實際上的風險，是「缺乏金融系統」的風險。他隨後又批評，中國現在管的能力很強，但「監」，也就是「看著你發展」的能力明顯不足。
除了這些以外，還有不少很直白的發言，那總之呢，馬雲這整段演講，可以說是非常不留情面地，替台下的中國金融監管高層洗臉了一頓，甚至可以說是直接嗆聲前面開場致詞，才說要注意「系統性風險」的國家副主席王岐山。
所以在金融高峰會過後，不少媒體紛紛批評馬雲太狂妄傲慢了，那直接被點名的監管單位也是動作頻頻，最直接的回應就是，取消「螞蟻集團」的上市計劃。
【史上最大的螞蟻】
從阿里巴巴分家出來的螞蟻集團，旗下擁有支付寶這個，每月活躍用戶超過七億人的超級支付平台，也有著能讓用戶拿零錢小額投資的餘額寶、負責信用評分的芝麻信用、還有小額現金卡「花唄」跟小額借貸「借唄」等等超級產品。那後面這兩個台灣可能比較沒聽過、比較不熟悉的服務，這幾年幾乎可以說是螞蟻集團的金雞母，合計的營收將近整個集團的40%。從2014年跟阿里巴巴分家以來，原本叫做「螞蟻金服」的螞蟻集團成長非常迅速，旗下涵蓋全方位的金融產品，但他們卻不想要外界認為自己是「金融公司」，而是將自己定位為「科技公司」。
而去年7月「螞蟻金服」正式改名為「螞蟻集團」後沒多久，就宣布會同步在中國上海和香港的證交所上市，後續定出的募資金額接近350億美金，這也被認為，將會是全世界史上，規模最大的上市案。但原定在11月5日進行的上市案，卻在上市前夕被喊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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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被約談喊停的螞蟻上市案】
而11月3日，中國上海的證券交易所發布通知，要暫緩螞蟻集團的上市，而螞蟻集團也在同日宣布，會暫緩在香港證交所的上市計劃。那根據中國證監會回應記者的說法，他們認為，螞蟻集團的高層被約談、整個監管環境也發生了變化，這些都會讓螞蟻的價值受到影響，所以喊停上市是保護投資人，也是對市場負責任的做法。這一連串的消息出來後，可以說是震驚全球的金融市場，擁有螞蟻集團33%股份的阿里巴巴，股價一度暴跌8%。而許多原本就持有螞蟻股票的員工、或是抽到螞蟻股票認購權，等著上市後發財的投資人，一夕之間都傻了。
好端端世界規模最大的上市案，怎麼會搞成這麼尷尬的局面呢？我們可以先來看看中國官方可能是怎麼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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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中國官方擔心的是？】
根據華爾街日報的分析報導，螞蟻集團的問題在於，他們說自己是科技公司，但做的，卻是監管比較嚴格的金融公司才能做的事情。而且螞蟻的作法也跟金融機構不一樣，以提供小額信用貸款來說，螞蟻把自己定位為「技術提供者」、或者是「用戶跟銀行之間的中介」。他們透過支付寶以及芝麻信用這些服務，大量收集了用戶的各種數據，也因此更知道哪些人有能力還錢、也願意借錢，就媒合銀行，發放貸款給這些用戶跟中小企業。但這些發出的貸款裡面，螞蟻實際出資的比率非常低。根據他們的公開上市說明書，螞蟻總共發放了2.1兆人民幣的貸款，但其中只有百分之二是來自螞蟻自己的本金，其他百分之98，則是透過銀行聯貸的方式；或者是透過販售一種叫做「資產抵押擔保證券-ABS」的方式，把放貸的規模，擴大到自己原始本金的上百倍。順帶一提，2008年的金融海嘯，就跟這個ABS，還有後續各種千奇百怪的衍生金融商品有關，但真的蠻複雜的，大家有興趣的話，可以搜尋看看「資產證券化」，最近像是中國有名的李永樂老師就有一集專門在講這個。
總之呢，對中國官方來說，螞蟻的這種高槓桿的商業模式，不僅是為整個中國社會製造出比原本更高的風險，而這些風險也不用螞蟻自己承擔，反而是由在聯合貸款中出資、或者是購買ABS的金融機構來承擔，那對中國官方來說，這可能就是他們覺得應該要注意的「系統性風險」。所以他們在11月2日約談螞蟻高層時，也同步推出了一個新規定，直接對準的就是螞蟻的商業模式，讓他們不能再這麼輕易地開著「無限槓桿」來放貸，所以螞蟻也被認為，即使最後能夠重新上市，整個獲利的預期跟估值都會跟著下調。
那中國網路上就有不少聲音認為，國家這樣子對螞蟻集團出手，是正確的做法，因為螞蟻帝國的量級，還有帶來的風險，確實已經大到無法忽視的程度，如果真的出事，很有可能就會造成金融危機。但也有不少人質疑說，欸，螞蟻這樣做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，而且他們要公開上市的申請也批准了，那現在再來說系統性風險太大所以禁止上市，這不是擺明了自己打自己嘴巴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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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除了風險以外的其他原因？】
剛剛講到的這些金融風險的東西，主要是中國官方的動作，還有中國國內的解讀。但我們在歐美或者是台灣的媒體討論上，看到的則還有不少其他面向的討論。就拿剛剛講的質疑來說好了，這些所謂的「系統性風險」，其實老早就存在，但偏偏是在上市前兩三天，監管部門才開始動作，那也難怪很多人會覺得，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吧，實際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。有哪些呢？首先第一個當然是最一開始講到的，馬雲10月的那一番談話。許多人都認為那場演講的內容完全惹怒了中國的監管部門，所以他們要給馬雲一點教訓。甚至華爾街日報也引述知情中國官員的消息，說這個喊停上市的決定，是習近平親自下達的命令，因為馬雲在談話中還引用習近平講過的話說「功成不必在我」，但他的主軸卻是批評監管機構，那這就有點像是在吃習近平豆腐一樣。
那除了這個層面的解讀以外，也有人認為，這是中國「國進民退」政策的又一次展現。有報導指出，馬雲在11月初那場約談中，為了安撫監管單位的疑慮，曾經說，螞蟻的這些平台，只要國家有需要都可以拿走。甚至新規定出爐後，各種中國國企、國銀入股螞蟻的風聲也是不斷傳出。
那也有些人從政治鬥爭的角度在看這整件事情，華爾街日報也引述知情人士指出，其實中國監管部門早就想對螞蟻下手，但因為螞蟻集團背後的投資人，有許多是中國的高高高層，像是由前領導人江澤民的孫子擔任董事長的「博裕資本」，或者是中國國家養老基金、國家開發銀行等等，都是螞蟻的重要投資人。
甚至螞蟻還有阿里巴巴能夠一路這樣順利的發展茁壯，也跟政府的大力支持脫離不了關係，所以這次的事件可能也跟什麼系統性風險沒有關係，純粹只是中國高層在螞蟻上市的利益分配上，進行政治角力而已。
那無論是檯面上的理由、或者是檯面下的角力，從11月以來，不只是螞蟻，連阿里巴巴也在聖誕節前夕，被中國的「國家市場監管總局」宣告，要立案進行反壟斷調查。這也被認為是對馬雲跟螞蟻集團的進一步施壓了。
【我們的觀點】
這次螞蟻風波，不少人認為是來自螞蟻的定位有問題，他們明明在做金融業的事，卻說自己是科技業。所以馬雲在演講時才會不斷地強調「風險」跟「創新」之間的對立，這可能是因為，他希望大家看待螞蟻集團的時候，可以把焦點放在他們的科技創新，而不是沒有顧好風險。但在風險跟創新這兩個維度背後，或許真正的深水區是利益的分配。但這邊講的利益，不僅僅是傳統金融業跟科技金融業之間的地盤劃分而已，我們是覺得這個局裡面，用戶的利益、還有政府的利益，也都是重要的考慮因素。對用戶來說高科技帶來的金融服務，主要付出的成本可能是自己的隱私，包含了交易紀錄、或者是借貸的紀錄等等，但換來的可能是，可以用更少的錢投資、各種轉帳支付也更便利，這些都是利益的衡量；對一個國家政府來說，如果有個巨型的金融科技帝國在那邊，但他卻把大部分的風險都轉嫁出去，那其實是很可怕的。
那螞蟻案例更特別的地方是，幾乎全中國的人都在用他們的服務，他們掌握了所有人的金融隱私個資，但這些個資中國官方、或者是國營的金融機構卻無法掌握。所以對於中國政府來說，他們或許就有更強烈的動機，透過「金融系統性風險」這樣正當的理由，從螞蟻集團的身上討一些東西上來。
當然，這些都只是我們主觀的猜測而已，實際上習大大怎麼想，我們也很難知道。
不過話說回來，科技跟金融這兩個領域的衝突，這幾年、甚至是未來肯定只會越來越多，那到底該怎麼權衡比較好，坦白說我們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。一方面會覺得政府應該多鼓勵創新、多鬆綁管制，讓科技可以帶來金融產業的革新，這樣大家也有更好的服務可以使用，但是一方面又會覺得金融的風險確實是比較高的，那如果只顧著服務的創新，卻沒注意到風險，一不小心可能真帶來許多人財產上的損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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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今天也想要邀請大家一起來討論這個問題：
你覺得對於「科技跟金融」的結合，像是電子支付啦、用app來小額投資跟借貸、或是跨境轉帳這些，政府應該用怎樣的方式監管呢？
A：先讓科技跟資本自由發展，真的大到一定的規模再來想要怎麼管。
B：先小規模的試驗開放，可行的話再逐步擴大。
C：金融就是金融，要跟傳統金融用一樣的強度監管。
D：其他，留言告訴我們吧！
最後，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，歡迎分享出去，讓更多人知道「馬雲的螞蟻帝國為何被盯上」！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，看看「中國社會信用制度的介紹」以及更多左邊鄰居系列的影片；
那麼，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，我們明晚再見囉～掰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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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→Ant Founder Jack Ma Faces Backlash From Regulators：https://on.wsj.com/3q5RNdU
→China’s President Xi Jinping Personally Scuttled Jack Ma’s Ant IPO：https://on.wsj.com/39csMqM
→Is Jack Ma missing? The rumors alone represent a chilling new message from Beijing：https://bit.ly/3nqBPth
→Chinese Regulators Summon Ant Leaders Ahead of Gigantic IPO：https://on.wsj.com/2Ly5S50
→Jack Ma Makes Ant Offer to Placate Chinese Regulators：https://on.wsj.com/3q0AATb
→Ant’s Record IPO Suspended in Shanghai and Hong Kong Stock Exchanges：https://on.wsj.com/35luQLY
→馬雲外灘金融演講全文：「管」的能力很強 「監」的能力明顯不足：https://bit.ly/3nttipB
→馬雲外灘金融峰會演講全文：中國金融業還是青少年：https://bit.ly/2LDg5xi→王岐山：中国金融不能走投机赌... 不能走庞氏骗局邪路：https://bit.ly/39cZoAS
→四部门联合约谈蚂蚁集团有关人员：https://bit.ly/38rhxvu
→证监会新闻发言人就蚂蚁集团暂缓上市答记者问：https://bit.ly/38rSc4H
→螞蟻風暴後／中國金融問題讓螞蟻壯大 與監管磨合正開始：https://bit.ly/2L6W5TT
→兩個月無音訊 歐美媒體齊關注「馬雲去哪兒了？」：https://bit.ly/3bnAG3w
→馬雲近況：英國媒體發問 「馬雲哪兒去了？」：https://bbc.in/2ME4EFS
→真的出事了？馬雲下落不明 逾2個月未公開露面：https://bit.ly/39dWDiG
→馬雲講話引發高層憤怒，習近平親自叫停螞蟻IPO：https://bit.ly/2XlL8QL
→螞蟻上市暫緩：監管新規定或為IPO增加變數、致估值縮水：https://bbc.in/3nnVlGJ
→中國政府擬縮小馬雲的商業帝國：https://bit.ly/2Ly5svs
→馬雲放炮惹了誰？「螞蟻集團」上市神話破滅的導火線：https://bit.ly/3nm2mIg
→投資人美夢一場空？螞蟻集團可能出現的3情境：https://bit.ly/3nmOQEc
→螞蟻上市交易前夕 中國4機關宣佈「監管約談」馬雲等3名高層：https://bit.ly/2XnFPjH
→馬雲帝國陷監管危機 阿里巴巴遭中國反壟斷調查：https://bit.ly/3otMncy
→馬雲的直言不諱 讓「螞蟻」上了熱鍋：https://bit.ly/35oUK1n
→馬雲為何被約談？疑因這一席話惹惱當局：https://bit.ly/3bmHoGP
→馬雲「禍不單行」：阿里巴巴在「反壟斷調查」陰霾中股價暴跌，市值蒸發上兆元：https://bit.ly/2MNSL0j
→螞蟻上市：中國式金融科技公司的雄心和險途：https://bbc.in/3nwr7S2
→螞蟻上市：定價出爐或成史上最大IPO 中美交惡凸顯中企出海風險：https://bbc.in/3nrYbdZ
→從買燒餅到借貸都能用！螞蟻集團成為地表最強IPO的背後，推動了哪些金融創新？：https://bit.ly/2LCAMsQ
→估值上看2,000億、全球最有價值FinTech公司！螞蟻集團如何顛覆中國金融產業？：https://bit.ly/35lv7yu
【 延伸閱讀 】
→拆解螞蟻千億ABS： 「出表」利器如何被壓至4倍「槓桿」：https://bit.ly/2K0xW0A
→【随行就市01】蚂蚁金服如何用ABS和联合贷撬了百倍杠杆？：https://bit.ly/3hUbNx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