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:33 瑞幸咖啡的快速崛起
03:14 走鋼索的商業模式
04:37 「渾水」的看空報告
06:53 瑞幸自爆後各界的反應
08:21 是常態還是特例？
09:43 我們的觀點
11:41 提問
12:07 掰比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被稱為中國星巴克的「瑞幸咖啡」兩個禮拜前股價暴跌了80%，這個兩年內快速創下一堆驚人紀錄的咖啡店，
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，今天的左邊鄰居觀察日記，就讓我們來聊聊「瑞幸咖啡」的故事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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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～大家好，我是志祺！
這兩個禮拜，大家有沒有看到一些人在討論中國的「瑞幸咖啡」呢？
這個曾經創造出「最快在納斯達克上市」紀錄的瑞幸咖啡，在4月2日時，突然發布了一篇公告，說經過內部的調查後發現，公司在2019年的第二季到第四季之間，存在著「財務造假」的行為，總共偽造了高達22億人民幣的業績。這個幅度幾乎就等於是第二季跟第三季的營收加總（24.5億），非常驚人。
這個就像是「自爆」的消息公告出來以後，瑞幸的股價直接暴跌，開盤後總共觸發了五次熔斷，兩天內跌了超過百分之80的股價，並且在4月7日暫時停牌。而瑞幸咖啡的高層可能會面臨刑事的調查跟集體訴訟，最高可能會被投資人索賠大約112億美元。
一個好端端上市的公司，怎麼會突然間這樣自爆呢？這個故事可能要從頭說起，我們就先來介紹一下，這個創立兩年就跑到美國上市，甚至還發下豪語說要把星巴克趕出中國的「瑞幸咖啡」到底厲害在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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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瑞幸咖啡的快速崛起】
這個被暱稱為是「小藍杯」的瑞幸咖啡，似乎從一創立就像含著金湯匙一樣。2017年10月開業，11月就找來了著名影星「湯唯」跟「張震」擔任代言人，主打著「這一杯 誰不愛」的口號，接著就像火箭一路直飛上去。從2018年1月1日試營運，當年就迅速在全中國拓展2000家分店。2019年5月，瑞幸成功在美國的納斯達克交易所上市，史上最速；到了2019年底，他們在中國的分店已經來到4500間。這個延燒的速度，差不多就是從創立開始，每天平均開6間新分店左右，非常非常驚人。不過，一般我們想像中的連鎖體系，不是都是那種創始店生意很好，才一步一步地開連鎖跟加盟店然後擴張嗎？但瑞幸怎麼好像，一開始就是把開分店當成第一目標的樣子？
這可能是因為哦，瑞幸咖啡的整個經營團隊幾乎都是從中國的「神州優車集團」出來的，這個神州集團最擅長的，就是玩這種，透過大量的資本投入以及砸錢行銷，瘋狂擴張的遊戲。在2007年創立的「神州租車」，就是靠著大量投入資本、擴張車隊規模、然後跟競爭對手大打「破壞市場行情」的削價大戰，看誰背後的資本雄厚、誰能撐得久。
透過這樣的模式，神州租車還真的把所有對手都擊垮，2013、2014年左右牢牢佔據了市場第一的位置，全盛時期車隊的規模，市場上第二名到第十名對手的總和都還比他們少。而神州的經營團隊，看起來就像是要把這套模式複製到瑞幸。
【走鋼索的商業模式】
雖然瑞幸的企圖是要「超越星巴克」，但他們的市場定位其實不太一樣，大家對星巴克的印象可能是很文青、環境空間漂亮、服務親切、咖啡有一定的水準。而瑞幸咖啡的路線反而比較像是「平價的外帶外送咖啡」，幾乎九成以上的店面，都沒有提供內用的座位。但瑞幸的促銷價格戰，確實讓他們迅速席捲全中國。他們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開店，就到處張貼廣告，並透過微信朋友圈大量發送折價券，這個折價券是3.8折、甚至是1.8折這種超低價，買幾杯就送幾杯。
透過這樣的價格戰，瑞幸確實吸引到許多想要「撿便宜」的顧客，也因此即使帳面上持續的虧損，但瑞幸就是有本事一直提高銷售額、一直開店、一直增加顧客量。而這些數字，正好就是投資人最愛看的「美好的未來」。所以他們不僅狂開數千家，也成功說服許多投資人，認為只要搶下市占，配合瑞幸主打的快取咖啡模式，未來就有機會轉虧為盈。
當瑞幸在美國上市的那一刻，他們好像真的成功地創造出一個「中國神話」。但就在今年1月31日，美國非常知名的一個「放空機構」「渾水研究」，代為發布了一篇長達89頁的匿名研究報告，跟所有人說他們「看空瑞幸」，震撼了當時的市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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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「渾水」的看空報告】
在介紹渾水的報告之前，我們先簡單講一下什麼是「放空」，我們都知道股價會上漲也會下跌，如果投資人覺得某支股票未來會上漲，那現在就可以買進它，等他之後上漲再把它賣掉。而放空則是反過來，如果認為股票未來會下跌，就可以先跟「其他投資人」「借股票來賣」。如果這支股票之後真的下跌了，那就可以用比較便宜的市場價格買回來，再把「股票還回去」。這中間的差價，就是放空賺到的錢了。一個健康的市場上通常會有不少投資人，會尋找那些他們認為因為各種原因被高估的股票，專門進行放空。而「渾水研究」就是其中鼎鼎大名的一個，他們的戰功非常顯赫，過去就是以「揭露中國企業的舞弊及造假」聞名的。這次針對瑞幸的放空報告，根據一些報導的推測，是由渾水在中國的合作夥伴「雪湖資本」製作的。
這份報告動用了92名全職和1418名兼職人力，在中國45個城市、2213家瑞幸門市，錄下大量的證據，並從超過1萬名顧客手上拿到近2萬6千張收據，拼湊出瑞幸在各個數據都造假的全貌。比方說，瑞幸在公開的財報上面聲稱，他們每間店平均每天都可以賣出400~500件商品，但這篇報告的調查卻發現，全中國的瑞幸的取餐單號幾乎都會隨機遞增跳號，實際上一天可能只賣了200多件商品而已，卻可以開到四、五百號的收據。
透過這種「工人智慧」的調查，這份報告指證歷歷地說瑞幸的營收灌水，實際上根本就是一個虧損的公司。另外這份報告甚至還揭露，瑞幸咖啡的董事長跟執行長，早就已經把自己持有的股份抵押出去換現金了，這可能表示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要好好穩定地經營瑞幸。
這份報告公布後，引起市場不小的波動，但當時瑞幸也很快地反擊，說這份報告運用的調查手法有瑕疵，得到的數字不正確，也因此市場雖然仍然有些懷疑的聲音，但這個風波也算是平息下來了。結果過了兩個月，瑞幸反而無預警地，公告了自己造假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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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瑞幸自爆後各界的反應】
瑞幸自爆的公告，把所有造假的責任都推給了營運長劉劍，而且說是公司內部自己調查發現的，有不少人就認為這是在切割其他人的責任。也有人說，瑞幸自己爆出來是因為美國法律規定的年報發布期限要到了，無法再隱瞞下去，與其面臨被勒令下市的懲罰，還不如主動承認出事了，用這樣傷害比較小的方式「斷尾求生」。瑞幸的董事長陸正耀則是在微信的朋友圈發布貼文說：「過去兩年公司跑得太快，引發很多問題，現在狠狠地摔了一跤，我作為董事長難辭其咎！借朋友圈向所有人誠摯道歉——對不起大家！」
不過這樣的道歉，左邊的朋友們好像都不太買帳，我們看了不少討論區的留言，大部分的人都認為，虧損就虧損，這很正常，但造假是誠信的問題。不過，說歸說，在自爆的消息出來後，中國各地的瑞幸咖啡反而出現了大排長龍的購買人潮，有點超出大家的想像。
有一種說法是，瑞幸畢竟還是養出了一批死忠的粉絲，這些人不希望瑞幸倒掉，所以要用行動支持瑞幸撐下去。另一種則是說，因為瑞幸發了太多的折價券跟抵用券，大家怕突然倒掉以後這些券都不能用了，所以急著去「擠兌」，就像之前「ofo共享單車」倒掉的時候一樣。
或許是因為這種排隊的情況真的太誇張，這次就連中國的官方報紙「人民日報」也在4月4日重砲批評說，瑞幸承認造假以後還被大家買爆，是一種「恥辱的現象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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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是常態還是特例？】
在瑞幸事件之後，許多專家都紛紛表示，這次是「中國企業」在美國股市的重大挫敗，例如渾水的創辦人 Carson Block也向媒體表示，這是再一次提醒美國政府跟投資人，都要對中國公司的詐欺問題有所警覺。不過，雖然瑞幸的商業模式在中國是滿有代表性的，但也不能說所有中國的公司都是這樣。
從瑞幸開始擴張以來，就不斷地有人質疑說，這種模式根本就只是在燒錢，怎樣也燒不出獲利的可能，尤其瑞幸選擇切入的零售咖啡業，消費者對價格和品質都特別敏感，很難透過行銷手段或價格戰，就創造出長久的競爭優勢。所以我們就看到不少中國的評論說，瑞幸這樣的事件，依然算是比較少見的特例，並不能上綱到所有中國公司。
但是，這些對中國概念股的不信任，看起來已經開始延燒了。例如上禮拜，中國知名的影音串流平台「愛奇藝」也被另一個放空機構Wolfpack盯上，說他們數據也有灌水的疑慮。因此外界一般都預期，未來不管是已經上市、或想要在美國上市的中國公司，可能都會被人更嚴格地檢驗財務資料以及商業模式。
而這等於重挫了中國想要讓企業「多多走出去」的目標。從這個角度看來，中國官媒這次超快就出來批評瑞幸，似乎就滿合理的。
【我們的觀點】
瑞幸自爆以後，很多人可能最好奇的都是，為什麼？為什麼一個看起來這麼風光、說要打倒星巴克的公司，會突然變成這樣？我覺得這可能是代表，這種追求快速發展「賺錢」的商業模式，真的出了問題。這邊說的「賺錢」並不是大家比較熟悉的，靠好好的賣產品跟服務來賺錢。而是指，現在資本市場的運作模式，有很大一部分是在看這個企業「未來」的潛力，也就是公司的「估值」。
只要估值越好的公司，在前期就越有機會吸引投資人掏錢，因為他們會預期能拿到高額回報率。當公司把估值撐高後，就可以到公開的股票市場上市，以一個華麗登場的姿態，獲得更多人的投資，也就是俗稱的「套現」。但這樣的模式，幾乎完全都要倚靠公司自己發行的「上市說明書」和財報，可是這類資訊有太多太多不透明的地方，光從公開資訊，一般人恐怕很難找到關鍵的造假證據。
就像啾啾鞋也曾經講過「安隆公司」的故事，這根本就是「造假」界的大前輩啊，裡面有講到，安隆也是靠著各種作帳的方式高估營收、然後把虧損包裝起來，當時整個公司唯一的目標就是把股價炒高。這樣子造假當然是遲早會爆掉的，但總是有人會選擇鋌而走險，這也是蠻讓人感慨的。
在最後這邊也要建議大家，如果用基本的算數跟常識判斷，都找不出投資那些公司的理由，恩，請相信自己，真的不要投錢進去，可以拿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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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我們想來驗證一下瑞幸的商業模式到底合不合理，所以想問問大家，你在買咖啡時最在意的事情是？
A：咖啡的價格，越低的我越買！
B：店面的環境跟氛圍才是關鍵！
C：咖啡的口味才是重點！
D：只要有很多人喝，我就覺得應該不錯！
E：其他，留言告訴我們吧。
最後，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，歡迎分享出去，讓更多人知道「瑞幸咖啡的故事」；
此外，也可以點擊這個地方，看看什麼是「熔斷」或更多「左邊鄰居系列」的影片。
那麼，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，我們明晚再見囉，掰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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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→ ☕️ 渾水公布的報告：https://bit.ly/34BiWfl
→ ☕️ 自曝業績造假近百億 中國瑞幸咖啡在美股價暴跌8成：https://bit.ly/34B6wEu
→ ☕️ 瑞幸咖啡現擠兌消費 重演共享單車退押金潮：https://bit.ly/2Xy9fgu
→ ☕️ Luckin Coffee Announces Formation of Independent Special Committee and Provides Certain Information Related to Ongoing Internal Investigation：https://bit.ly/2xs4Gtb
→ ☕️ Luckin Coffee is a painful reminder of ‘the extreme fraud risk’ of some China-based companies：https://cnb.cx/3b7dPWC
→ ☕️ 89頁匿名報告控瑞幸詐欺！渾水研究槍口瞄準小藍杯，一夜削去10%股價：https://bit.ly/2yfIiDl
→ ☕️ 數位新創神話破滅？「中國星巴克」瑞幸咖啡的造假醜聞：https://bit.ly/2VsVugp
→ ☕️ 瑞幸咖啡財報造假後 股市門市的兩樣風情：https://bit.ly/2JX3OPY
→ ☕️ 瑞幸咖啡自爆始末：1,500人的埋伏行動，如何戳破小藍杯的數據造假謊言？：https://bit.ly/2RAtfuV
→ ☕️ 當作假的「中國星巴克」瑞幸咖啡，遇上口袋滿滿的「揭弊達人」渾水基金：https://bit.ly/2Xw0Ud1
→ ☕️ 【投書】像神話般崛起、一夕之間掉落神壇的「瑞幸咖啡」，能不能成為我們最後一個掉進的坑？：https://bit.ly/3cfcoFX
→ ☕️ 我與瑞幸咖啡的交手經驗：如果董事階層不偷雞摸狗，其實是間非常優秀的公司：https://bit.ly/3a6iZRE
→ ☕️ 最前线丨瑞幸董事长陆正耀朋友圈致歉：十分自责，将承担应有责任：https://bit.ly/2xgjVFO
→ ☕️ 瑞幸咖啡承認造假後竟被買爆 人民日報批 : 是一種恥辱：https://bit.ly/2ycjhca
→ ☕️ 市值蒸發1,500億元！拆解瑞幸的跨國騙局：你喝的不是咖啡，是資本的眼淚：https://bit.ly/2xpLQ66
→ ☕️ 瑞幸咖啡承認財務造假后的魔幻24小時：https://bit.ly/2Xuqgb5
→ ☕️ 瑞幸为何自曝造假？刘剑是谁？刘二海和黎辉提前跑了？瑞幸会倒闭吗？：https://bit.ly/2RydQva
→ ☕️ 瑞幸为何自爆财务造假?：https://bit.ly/3a6I2DW
→ ☕️ 瑞幸局中人：為何無人感到大廈將傾？：https://bit.ly/2RAtJ4d
→ ☕️ 神州租車啟動大規模降價:打壓對手爭搶市場份額：https://bit.ly/2V3j2Jr
→ ☕️ 他打敗星巴克成中國咖啡連鎖龍頭！瑞幸咖啡沒賺錢股價卻大漲是因為....：https://bit.ly/2V5whcT
→ ☕️ 虧錢的瑞幸咖啡，為何選在美國上市？從 5 個營運問題來思考：https://bit.ly/3b6SXil
→ ☕️ 解密做空機構狙擊手法： 中概股做空潮背後的危情與價值趨勢：https://bit.ly/2V7A3m5
→ ☕️ 瑞幸咖啡亮眼財報帶股價上漲，但虧損未止、盈利邏輯太惹議：https://bit.ly/2xgWJY1
→ ☕️ 站穩大陸連鎖咖啡第一品牌後，瑞幸要靠什麼技術進攻無人零售市場？：https://bit.ly/2Xvl6vy
→ ☕️ 瑞幸咖啡吹破了中國「神州系」企業的第一個資本泡沫：https://bit.ly/2wBaBMj
【 延伸閱讀 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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