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1.07.27

你知道全台灣有幾條中正路、中山路嗎?為什麼立法院週邊的路名,全都跟中國有關?《 台味七七 》EP 020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開頭
02:30 路名怎麼來?
04:01 路牌上的中國,是怎麼來的?
05:40 為什麼要改路名?
07:10 路名要怎麼改?
08:38 改路名的成本
09:39 我們的觀點
10:33 問題
10:51 結尾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你知道,「平均」起來計算的話,全台灣每一個鄉、鎮、市、區,都有一條中山路或中正路嗎?今天,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台灣的路名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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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前陣子,有個叫做「台灣阿北柯文哲」的臉書粉絲團,上架了一部影片,影片中的柯文哲說到「台灣的立法院被中國城包圍」、「要認識台灣很難嗎?從路名來找,真的很難。」柯文哲表示「街道改名」不分黨派,是一個代表台灣精神的正名運動!他認為平常最愛講台灣意識的民進黨,黨部卻位在「北平東路」上,好像哪裡怪怪的。

那雖然這個粉絲團很快就消失了,相關的議題好像也沒有太多後續的討論,不過我們認為,這確實是一個很有趣、也很重要的問題!

如果我們打開地圖來看,就會發現其實整個台灣,到處都有充滿「中國風」的路名,而台北的狀況又更明顯;另外,「中正路」或「中山路」,同樣也是遍地開花。

根據 2020年 的統計資料,全台灣368個鄉、鎮、市、區裡面,叫中正路或中山路的就有381條。也就是只要你在台灣,無論人在哪裡,都一定找得到這兩條路!而且沒意外的話,它通常也都會是重要的交通幹道,在火車站附近。

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過,這些遍布全台灣的中正路、中山路或其他中國路名,當初是怎麼來的呢?為什麼有人說要改?要怎麼改?改了之後又會帶來哪些影響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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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路名怎麼來?】

我們現在所看到的路名,大部分是1945年,國民政府接管台灣後所命名的。當時剛改朝換代,為了消除日本統治的色彩,台灣省行政長官公署一來到台灣,就先來個全面性的路名大改版。

只要路名跟「紀念日本人物」或「伸揚日本國威」有關,或看起來明顯像日本名的,都要改掉。當時規定,這必須要在短短的兩個月之內完成。至於新的名字要怎麼取呢?根據當時的《臺灣省各縣市街道名稱改正辦法》,主要有四個原則:

一、發揚中華民族精神
二、宣傳三民主義
三、紀念國家偉大人物
四、適合當地地理、或習慣,且具有意義者

於是這次的改版,一口氣就冒出一堆紀念國家偉人的「中正路」和「中山路」們;而為了宣傳三民主義或民族精神,其他也是很常見的「中華路」、「三民路」、「民生路」之類的,也跟著一起出現,完全就是個大業配時代。

不過說實話,就算有這四個原則,要在短短兩個月內就把路名一次改到位,並沒有很容易。所以很多路並沒有立刻就得到新的名字,而是暫時先改回日本統治前的路名,等後續又慢慢調整,才改成我們現在看到的名字。

例如現在台北的延平南路,日治時代是包含「大和町」到「乃木町」的區間,但因為這個名字日本味太濃,所以一度先改回清領時的「撫臺街」、「小南門街」,到後來又重新整併,才成為現在的延平南路。

【路牌上的中國,是怎麼來的?】

說到這邊,我相信有些人可能會覺得奇怪,剛剛講的那四個原則,好像也都和中國路名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,那中國路名們到底是哪裡來的?

有一種說法是,在228事件後,國民政府認為台灣人缺乏「祖國意識」,因此決定把中國地圖放進台北市,要大家好好的認識祖國。還有一種說法是,這是因為國民政府為了提醒自己要記得「反攻大陸」,所以把失去的故土直接當成路的名字。

不過,根據目前的歷史資料,這些路名的更動,其實在1947年的1月就已經規劃完成並公告,當時甚至還沒發生228,國民政府也還沒敗逃來台灣。所以就目前的證據看來,當初到底為什麼要這樣改,大家還是只能用猜的。但我們可以確定的是,這一次路名改版,是由當時從上海被派來台灣的「鄭定邦」所負責規劃執行,而他幫台北市街道命名的方式,其實是致敬「上海」的路名。

他先以當時的行政長官公署、也就是現在的行政院為中心,再用「忠孝東路」和「中山北路」這兩條交叉的幹道,把當時的台北市切成四塊。接著按照中國地圖上各個地名的實際方位,一一把當時的道路重新命名,像東北方就有長春路,而桂林路就會在西南方。

於是台北市的路牌,從此就變成中國地圖,而且還是秋海棠版本的中國地圖!像北邊「庫倫街」的這個庫倫,其實是蒙古國首都「烏蘭巴托」以前還在中華民國時期的名字。當然,不只是台北,全台灣各縣市或大城鎮,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中國地名,但規模最完整的,還是台北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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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為什麼要改路名?】

從「日本風」到「中國風」,看得出來,雖然統治者不一樣,但做的都是差不多的事情。抹去前面留下的痕跡,留下自己的,大家都想在新佔領的地方插旗,宣示自己的主權。這個現象不只發生在台灣,像香港在英國殖民時,也有為了紀念維多莉亞女王的「皇后大道」;澳門也有紀念葡萄牙總督的「巴波沙大馬路」。比較有趣的是,剛剛我們提到的上海路名,其實並不是中國人自己決定要這樣取,而是當時英國人和美國人,自己喬不攏租界內的路名,最後才協議要用中國地圖來解決。

那話說回來,不管當初名字是怎麼來的,對於這種「別人留在路上的痕跡」,每個人有不同的看法。有的人覺得這就是單純的歷史,習慣了、有感情了,就不需要特別去改沒關係。但對某些人來說,這樣的痕跡其實非常不舒服,很容易就聯想到在過去被人統治時,自己或親友曾經受到的壓迫或傷害。早在 2015年,台灣就有人發起過改路名運動。

他們認為很多路名原本都可以彰顯台灣在地的人文生活與歷史,但卻被改成毫無相關的中國地名,造成本土記憶文化的斷裂;而那些紀念威權領袖的路名,對白色恐怖受難者和家屬來說,就像持續在傷口上灑鹽。

因此,基於本土化與轉型正義,他們認為這些路名應該都要改掉,讓台灣有自己的路名。不過,改路名並不像改叫鮭魚一樣,可以一個人說改就改。那麼,假設如果要改路名的話,可以有哪些方式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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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路名要怎麼改?】

前陣子柯文哲表示,改路名需要先由當地「5分之1住戶的提案,4分之3通過」才能完成,所以改路名的難度,跟修憲差不多。

不過,其實他講的並不完全正確。因為這只是三種方法的其中之一而已

除了由住戶自行發起之外,也可以由戶政事務所提出,報給市政府,再交由市議會審議;還有一種最簡單的,就是由市政府直接提出改路名的方案,再送到市議會審議。

簡單來說,三種方法最後都是要交由市議會審議,差別就是要從哪一站上車而已。那大家印象最深刻的改名案例,其實多半都是由市政府提出改名的。像現在總統府前的凱道,以前為了紀念蔣介石60大壽,一度叫作「介壽路」。 1996年陳水扁在台北市長任內,發起了「全國為介壽路重新命名運動」,最後基於對台灣原住民歷史及文化的尊重,決定把它改名「凱達格蘭大道」。

除此之外,2012年胡志強在台中市長任內,也將原先的中正路、中港路和中棲路三條路,整併成「台灣大道」。另外,從民眾主動發起而成功更名的案例,也是有的!曾經就有住戶因為覺得「基隆路三段4巷」的4巷,聽起來很像「死巷」,不吉利,決定向市政府申請更名,於是門牌就改成了「敦南街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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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改路名的成本】

我們前面提到很多改路名的理由,或是改路名的方法,雖然都很多,但實際上要推動,也是常常會有不少阻礙。

大家可以想像,一條路上面住了那麼多人,先不要說意識形態的部分能不能取得共識,光從執行面上來說,就真的是會牽動很多很麻煩的事情。像是最直接可以想到的,就是門牌的變更,其他像是住戶的戶口名簿、戶籍謄本、身分證、行照駕照或是帳單之類的,全部都需要一起連動變更。

雖然說,相關的行政作業在電子化的時代已經不像過去那麼麻煩,但要做到這些事情,還是要投入不少金錢和人力成本。

根據民政局的說法,現階段台北市總共有190條跟中國有關的路名,而在這些路上一共有28萬的住戶。如果全部都要改掉,光是戶政、地政資料的更改規費,大概就要花上1億元。而這1億元當中,甚至還沒有把像是學籍資料、公司行號或是金融證券這些規費以外的成本給算進去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從剛剛的討論呢,我們覺得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來,改路名這件事其實「超級政治」。它有民生影響、有文化傳承、也有轉型正義的意涵,當牽涉到的層面一多,要取得共識就很不容易

但也是因為這樣,所以我們覺得這個議題很有被討論的價值。尤其我們也都看到,改路名確實是要付出不少成本,許多人覺得自己沒有這個需求,卻要幫忙花錢做,自然很容易覺得這是在浪費錢,或是操弄沒意義的意識形態

不過,意識情態真的毫無意義嗎?我覺得在大多數的情況下,大家應該都同意,團結、凝聚彼此的認同和情感,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,但問題就在於,目前大家對於台灣的想像,可能還有一定程度的分歧

這就會導致說,除了像「名字不雅」這種比較直觀的理由以外,改路名對大部分人的誘因,真的是比較隱晦。不過,嘴巴討論畢竟不用花錢,多多討論我們也就多一個機會能凝聚出共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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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今天的提問,我們想問問大家,你認為「中國風」的路名應該怎麼處理?

A. 我覺得保留沒關係啊,真的不需要花錢做這件事情
B. 我希望可以慢慢改掉,換成更有「台灣味」的路名
C. 先看看要改什麼再說,如果太難聽的話還是先不要。
D. 其他,留言分享你的想法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全台灣總共有幾條中正路中山路」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台灣地名是怎麼來的」以及「路癡」的相關影片;
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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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
→臺北市道路列表- Wikipedia:https://bit.ly/2ST4mOY
→全國路名資料-政府資料開放平臺:https://bit.ly/3gKhqze
→為什麼天龍人要住在「中國地圖」裡?台北有條被遺忘的「中正路」- The New Lens 關鍵評論網 :https://bit.ly/2UlKiVH
→臺北市門牌編釘作業要點:https://bit.ly/3vWzjiV
→「4巷」不雅改「敦南街」地皮飆百萬-TVBS新聞網:https://bit.ly/3qf0NyW
→台灣逾5千條路名都與中國有關 青年社團將發起「改路名運動」- 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網:https://bit.ly/2UsD0ja
→拋街道正名去中國化 柯文哲:改路名門檻跟修憲差不多-自由時報:https://bit.ly/3xCZs7x
→天龍國去中國路名 改190條影響28萬戶!代價至少1億-蘋果即時:https://bit.ly/3j1n9lH

【 延伸閱讀 】

→【上海道路命名- Wikipedia:https://bit.ly/35Jyn6I
→臺北市門牌編釘作業要點:https://bit.ly/3qfBo8h
→臺南市道路命名及門牌編釘自治條例:https://bit.ly/3cZgl4w
→戰後老高雄市區路街巷命名系統與發展特性 -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:https://bit.ly/3j0PjgJ
→「中國在台灣」資料庫(台澎國際法法理建國連線):https://bit.ly/3wMP39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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