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1.08.13

激進小粉紅是怎麼鍊成的?藝人一定要在「親中」跟「台獨」之間選邊站嗎?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前導
02:15 漢賊不兩立?
03:15  NO POLITICS TODAY!
04:20 周子瑜和帝吧出征
05:08 國家面前無愛豆
06:02 當「取消文化」走進娛樂表演
06:55 慘遭夾攻的魏如萱
07:38 藝人其實也有苦衷?
08:34 台灣民眾:我才是受害者
09:31 我們的觀點
10:56 提問
11:19 結尾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在奧運期間,很多支持台灣選手的藝人,都被指控是台獨,被迫向中國道歉。可是跟中國道歉了,又會讓台灣粉絲不高興。台灣藝人想到中國發展,就注定要選邊站嗎?今天,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藝人一定要選邊站」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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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
在奧運期間,小S 因為在IG發文支持戴資穎,想邀請「國手」們到她家吃飯。結果觸怒一票中國網友出征小S的微博,指責她是台獨。這件事很快就衝上熱搜第一,而小S代言的幾家中國品牌,也馬上跟她切割,損失慘重,就連她的家人也認為,她不需要這麼關心奧運。

在種種壓力之下,原本形象就是口無遮攔的小S,也出來發文說「我不是台獨!」。而帶有官媒色彩的《中國台灣網》和《海峽之聲》,也出來幫忙降火,但目前看來,好像也沒有什麼效果,微博上面一樣群情激憤。

除了小S之外,這次因為奧運被中國網友指控為台獨的,還有蔡依林、徐佳瑩、魏如萱等等。其中,魏如萱的回應甚至也引起不少台灣群眾的反感。我們覺得好奇,現在藝人的政治立場,是不是越來越重要了?這個風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?被指控台獨的藝人,有可能安全下莊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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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漢賊不兩立?】

為什麼以前好像不太常聽到,小粉紅指控藝人台獨的消息?是因為以前的娛樂圈比較不政治化嗎?

好像也不完全是。因為娛樂產業對大眾有很強的影響力,所以從1949年開始,一直都是兩岸政治很敏感的一環。中共和國民黨政府,同時都禁止對方的作品進來,這時候的藝人一定都要愛國,但只能選一邊站。

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1980年代,當時中國開始改革開放,台灣的戒嚴時期也進入尾聲。這時政治對娛樂的限制,開始慢慢鬆動,雙方往來也越來越多。

其中最有代表性的,就是鄧麗君。雖然她因為被國民黨認定是「愛國藝人」,而遭到中國官方禁止,但在檯面下,鄧麗君的歌聲早就風靡整個中國的聽眾。在鄧小平當政的年代,在中國甚至有一句語叫「早上聽老鄧,晚上聽小鄧」。

1989年,台灣金牌製作人江吉雄進入中國,跟中國央視合作製作綜藝節目,正式開啟了台灣演藝圈西進的風潮。

【NO POLITICS TODAY!】

整個80到90年代,是台灣和中國演藝界的蜜月期。因為台灣演藝圈起步比較早,節目的精緻度和商業化程度都比較高,所以非常受到中國觀眾的歡迎。而這樣熱烈交流的風氣,也讓趙薇、那英等等等來自中國的藝人,在台灣打開知名度。

但到了2000年代,這個蜜月期又出現了一些波折。當時,台灣本土政黨民進黨,首度贏得總統選舉,在陳水扁的就職典禮上,歌手張惠妹高唱中華民國國歌,讓中國的觀眾非常不高興,指控她是台獨藝人。

這段時間,兩岸關係開始比較緊張,像五月天、F4、SHE、任賢齊、吳念真等等,有在中國發展的台灣藝人,都開始被檢視「台獨」立場。不過,這時候中國觀眾抓台獨藝人的風氣,還沒到那麼強烈。像歌手張懸在國外提到台灣,中國觀眾主要的反應,是希望她「不要談政治!」。

當時,大部分粉絲和藝人的態度,都比較像是避而不談,讓「娛樂歸娛樂,政治歸政治」。這樣的風氣,也維持了滿長一段時間,直到2016年前後,才再度出現劇烈的變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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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周子瑜和帝吧出征】

2015年底,韓國偶像團體TWICE的台灣成員周子瑜,因為在節目裡揮中華民國旗,被藝人黃安帶頭指控她「台獨」,這個消息讓中國網友群情激憤,紛紛圍攻TWICE。

在中國和經紀公司的壓力之下,周子瑜出面道歉,表示自己支持一個中國。有不少中國網友覺得,這才對嘛!但這個16歲小女生被迫道歉的畫面,看在台灣人眼裡,卻非常心疼。而且子瑜道歉的時間點,正好是台灣總統大選前一天,因此兩邊網友開始大亂鬥,演變成著名的「帝吧出征」事件。

當時在中國百度貼吧,有人號召中國網友,翻牆到FB去「教訓台獨政治人物和藝人」,到處洗版。從那時候開始,審查藝人政治立場、要求道歉、惡意洗版的小粉紅行為,開始越來越流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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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國家面前無愛豆】

2016年以後,中國的娛樂,越來越難跟政治切割。當時他們因為跟韓國關係鬧僵,推出限制韓國娛樂的政策。而台灣總統換成蔡英文之後,中國對台文攻武赫的力量,也越來越大。在官方的推波助瀾下,「國家面前無愛豆」逐漸成為中國網路主流風氣。很多本來只是想追星、不想管政治的粉絲,就會被批評不愛國、不懂大是大非。

在中國發展的藝人,如果沒有表態、轉貼立場鮮明的「愛國言論」,像是「中國 一點都不能少」、「支持香港警察」、「支持新疆棉」,很可能就會被質疑,是不是台獨或港獨。

有不少粉絲,因為護主心切,還會要求偶像趕快主動發聲明說自己支持一個中國,不是台獨等等。如果不這樣做,很可能就會遭到全面。抵制這幾年,有個詞可以非常傳神的解釋這種現象,那就是「取消文化」(cancel culture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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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當「取消文化」走進娛樂表演】

「取消文化」這個詞,源自於歐美,簡單來說,就是當某個公眾人物被認為「不道德」的時候,大家會抵制,用輿論去「取消」他的工作機會或影響力。

2017年,知名好萊塢演員「凱文史貝西」,因為涉嫌性騷擾,網友要求下架他的作品和代言。最後,也成功讓他的代表作 《紙牌屋》把他換掉,讓凱文史貝西形象受到重創。

相較於歐美的「取消文化」,比較常關注在「種族」或「性別」爭議;台灣、香港和中國的取消文化,似乎更常會跟政治和國族議題有關。

在小粉紅激烈的動作之下,藝人的政治立場或意識形態,越來越難迴避,他如果不表態,可能就無法在中國混下去;但如果選邊站了,很可能又會觸怒另一邊的粉絲。

有人認為,這樣的「取消文化」等於就是「政治介入娛樂」,讓表演和藝術變得不再單純,甚至有迫害藝人自由的嫌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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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慘遭夾攻的魏如萱】

2016年的周子瑜事件,蔡英文說:我當總統的一天,就沒人需要為他的認同而道歉。當時她的說法,感動了很多人,認為這正是台灣最珍貴的價值但這幾年,有些藝人選擇中國市場時,也會被部分台灣的群眾批評說是「親中」或「舔共」。

有人質疑,這些貼標籤的行為,跟中國小粉紅已經沒什麼兩樣了

像這次奧運期間,魏如萱同樣被小粉紅審查,後來她因為某些原因,選擇刪文,就被部分台灣網友罵說「不愛台灣」、對她很失望;後來,魏如萱發文表示,她覺得歌迷這樣的言論,也讓她覺得很失望,因為她以為大家是自己人,都可以理解這樣的苦衷。而魏如萱的說法,恐怕真的是不少演藝人士的真心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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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藝人其實也有苦衷?】

對某些藝人來說,他對政治其實沒什麼興趣,最大的夢想是可以展現自己的才華,被更多人看到。但對剛出道新人來說,他的舞台已經被很多大咖的前輩佔據,在台灣市場有限的情況下,他如果想要養活自己,可能就必須選擇向中國市場靠攏

那對於已經很大咖的藝人來說,他們的事業規模越來越大,台前幕後跟他們合作、依賴他們生活的人也很多
如果他們被封殺、丟掉中國市場的話,很可能就會連帶牽連到很多人的生計。

過去,很多人會選擇刻意迴避政治爭議,模糊藝術跟政治的界線,但在小粉紅越來越激進的情況之下,他們只能被迫做出選擇。而這個選擇,也未必是他真實的想法。周子瑜的時候,大家可以諒解,但後來的藝人卻比較少能獲得一樣的體諒。在兩面夾擊之下,心中也有很多無奈。那話說回來,在魏如萱大吐苦水之後,跑去批評她的聲音,似乎也越來越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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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台灣民眾:我才是受害者】

很多批評的留言認為,魏如萱的言論,就是在情緒勒索她的台灣歌迷。

因為造成今天這個狀況的罪魁禍首,其實是兩岸的政治瓜葛,以及咄咄逼人的小粉紅,但魏如萱不僅沒有罵小粉紅,反而指責台灣人讓她很失望中國每天都架著一堆飛彈對準台灣,三不五時派飛機來煩,在國際上用盡各種方式打壓台灣,大家深受其害,卻難以反擊。相較於一般民眾,藝人已經是比較有資源、話語權的人了,可是他們在需要選擇的時候,卻沒有幫台灣說話。

有人就質疑,藝人真的有需要賺這麼多嗎?有些人選擇兩面討好,有些人選擇靠攏中國,這都是他們的自由,而台灣民眾當然也有批評或不支持的權利。選擇中國市場、不體諒台灣人就算了,還反過來要台灣人體諒妳,是不是覺得我們特別好欺負,所以就這樣情緒勒索?那以這次事件來說,魏如萱最後選擇刪文道歉,希望大家重新把焦點,放在她的音樂上面,而不是其他議題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「台獨藝人」或「親中藝人」這個問題,涉及到政治、娛樂、經濟和兩地社會民眾的情感,短時間看來,應該很難找到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方案。

所以我們團隊一直在想,以台灣來說,我們心目中覺得最理想的演藝圈、娛樂圈,會是長什麼樣子?

我們覺得,表演藝術和娛樂文化,之所以那麼迷人,是因為這個圈子可以集合各式各樣不同的人,一起向大家展現他們最美好、最精彩的樣子。所以我們覺得,娛樂圈最理想的狀態,是一個能夠互相重、包容彼此差異地方。在這個理想的狀況裡,我們希望每個藝人都能夠像工程師、醫生或老師一樣,單純地靠著自己的專業能力或人格魅力,養活自己。

那他賺多賺少,靠的是自己本領,而不是因為他選擇了什麼政治立場。我們希望,即便真的是鐵桿台獨的藝人,也可以讓中國觀眾看到他們的才華與魅力,更不需要因此道歉。但以現在來說,要達成這個目標最大的障礙,是太過激進的小粉紅。他們用一種嚴格到很荒謬的標準,去審查每個藝人的政治立場,只要沒有符合標準,就是台獨、就是辱華。

更麻煩的是,這個審查風氣,還蔓延到其他人身上。包含其他中國觀眾,甚至是台灣歌迷、粉絲,大家都在這種激化的氛圍下,被迫要審查藝人,導致現況跟我們所期望的那個藍圖,越來越遠。當然啦,這只是我們團隊自己的想法,大家心中那個「理想的藍圖」,可能也都長得不太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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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最後想要來問問大家,對你來說,台灣娛樂最理想的樣貌是什麼呢?

A. 我希望台灣藝人在中國發展,可以完全不需要為了任何立場而道歉
B. 我希望台灣藝人完全不要去中國,一起留下來厚植台灣的市場和文化實力
C. 台灣藝人應該要放眼國際,雖然很困難,但至少不必被中國箝制。
D. 我對這些藝人都很無感,他要怎樣都行,不想管這麼多。
E. 其他,留言告訴我們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台獨藝人道歉的討論」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中國失徳藝人」以及「藝人國慶祝福」的討論;
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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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港台藝人黑名單小史:從宣傳反攻大陸,到不許吃飯砸鍋:https://bit.ly/3yJ450x
→台灣藝人助陣奧運遭遇網軍攻擊 行走兩岸生存新法則?:https://bbc.in/2Ucjt6G
→魏如萱遭出征氣哭「刪光奧運文」 深夜吐心情:https://bit.ly/3sbTIQu
→魏如萱道歉:我太衝動 「臉書、IG、微博」全關親曝原因:https://bit.ly/3fZThUN
→蔡英文:我當總統一天,沒人需要為他的認同而道歉:https://bit.ly/3lXllf1
→港台藝人黑名單小史:從宣傳反攻大陸,到不許吃飯砸鍋:https://bit.ly/2Xe2cv1
→民族主义笼罩 跨足两岸的台湾艺人“进退两难:https://bit.ly/2XquF0U
→藝人經紀實務、場域與中國大陸:另一種政治經濟學研究架構:https://bit.ly/2VRQmpD
→「取消文化」(Cancel Culture)當道,意見領袖成風向標,恐帶來哪些危險?:https://bit.ly/3AHFM3F
→「新疆棉」藝人解約潮 台灣藝人也在列:https://bit.ly/3xD7xIU
→演出拿國旗遭陸網友抵制 張懸:我願自行取消演唱會 :https://star.ettoday.net/news/291398


【 延伸閱讀 】

→飯圈政治學:國家成為愛豆之後,重新敘述的民族主義 :https://bit.ly/37FBxJG
→限韓令下的中國粉絲:國家與歐巴,你愛國還是他?:https://bit.ly/2VJY2Lh
→走「本土路缐」不是愛台是誤台!:https://bit.ly/3fZG6De
→讀者來函:取消文化的來龍去脈和政治正確:https://bit.ly/2VJY5X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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