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1.11.22

彭帥不斷「被」報平安?涉及權力核心的 #MeToo 宣言,讓網壇槓上中國?《 左邊鄰居觀察日記 》EP 060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開頭
02:04 彭帥的自白
02:58 層級最高的指控
03:52 震驚的世界網壇
05:04 被發聲的彭帥?
06:30 終於現身的彭帥?
07:43 彭帥是中共高層鬥爭的棋子?
08:44 燒成國際事件的 #MeToo
09:47 中國官方的回應是?
10:34 我們的觀點
11:58 問題
12:19 結尾
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
中國網球好手彭帥在月初的時候自己爆料,曾被中國擔任中國副總理的「張高麗」性侵,而在消失了兩個多禮拜以後,這幾天又一直被中國官媒揭露她的行蹤。今天,就讓我們來聊聊彭帥的事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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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彭帥事件從一開始單純的中國網路震撼彈,逐漸變成一件「世界級」的大事。

最近,國際女子網球協會多次表示,希望彭帥事件要得到充分的調查,而世界各地的許多網球名將,也都紛紛在社群平台上面聲援彭帥。

有人認為,這件事背後代表的,是中國高層之間的權力鬥爭;但也有人認為,這比較像是彭帥的 #MeToo 經歷。但總之,這件事情的熱度,似乎持續延燒,不僅女子網球協會表示,有可能要撤出中國市場,甚至可能會擴大延燒,影到響明年二月即將在北京舉辦的冬季奧運。

那今天,我們就製作了這集懶人包,讓大家快速掌握整起彭帥事件,是發生了什麼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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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彭帥的自白】

我們先回到這件事最一開始來講。

11月2日的深夜,曾經拿下兩次大滿貫雙打冠軍的彭帥,在個人微博上面貼出了一則非常直白的長文裡面提到幾件事情:彭帥控訴說,大概在三年前,前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張高麗,邀請彭帥到他家裡,並要求彭帥跟他發生性關係。彭帥說,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了,七年多前,張高麗就曾經和她發生過一次性關係,但在那之後張高麗升官去北京,就沒有再跟彭帥聯絡。

可是這一次張高麗卻跟彭帥說,七年來都沒有忘記彭帥,會對她好,所以彭帥帶著複雜的情感,接受了張高麗的要求,甚至在這之後,也展開了跟張高麗的婚外情。而彭帥也說,這一切事情,張高麗的妻子「康潔」都是知情的,但康潔卻像甄嬛傳裡面的皇后一樣,放任張高麗跟彭帥的關係,並且對彭帥冷嘲熱諷。

【層級最高的指控】

那彭帥的這篇文發出來以後,中國可以說是「全網炸裂」。因為這是中國網路史上,這是第一次有人,指名道姓地,指控這麼高層級的中國官員。

雖然張高麗已經在2018年退休,但他在任的時候,曾經是中共最高權力機關「政治局常務委員會」的委員之一。這個委員會總共只有七個委員,而排名最前面的就是習近平,所以可以說,張高麗是習近平的同事。

不過,彭帥 PO文過了 20分鐘左右,國家機器就立刻啟動,相關的關鍵字都被 Ban 掉,但網友們對這件事還是非常好奇,所以他們開始透過各種五花八門的方式,來躲避言論的審查。這個部分,我們之前在這支shorts已經講過,今天就不贅述。但總之,這些討論再怎麼有創意,通常也都很快就下架,大家根本沒辦法得到任何資訊,而彭帥本人,也就這樣消失了2個多禮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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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震驚的世界網壇】

11月14日,國際女子網球協會WTA,在他們的官網貼出了一則聲明,署名的人是主席 史蒂夫 賽門。

這篇聲明說,「最近在中國發生的彭帥事件,令人深切關注。」「彭帥,以及所有女性,都應該被傾聽,而不是審查」,「她對於前中國領導人提出的這些與性有關的指控,應該要被嚴肅對待,並且進行全面、公平、透明、且不經審查的調查。」而除了官方協會以外,世界各國的網球名將,也有不少人出來聲援彭帥,像是日本的大坂直美,就在推特上面使用了 #WhereisPengShuai 的標籤,並且說希望彭帥和她的家人平安無事。

世界球王喬科維奇說,這整件事太可怕了,希望彭帥沒事。而前球后小威廉絲也公開表示,對於彭帥的事件感到很震驚,希望彭帥安全。而這件事情也應該儘速展開調查,我們不能保持沉默。

那彭帥到底是否平安呢?在WTA發表聲明後,主席賽門有表示,他們從幾個管道有得知消息說,彭帥目前是安全的,但是他們沒有直接與彭帥交談,也無法聯繫到彭帥,所以無法確認這些消息的真實性。不過呢,中國官媒過了兩天,倒是出面幫彭帥「報平安」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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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被發聲的彭帥?】

11月18日凌晨,中國的英文官媒「中國環球電視網」,也就是 CGTN,在他們的推特上面公布了一張截圖,並且寫說這是中國網球明星彭帥,向WTA主席賽門發送的郵件。

那這張截圖呈現的郵件,是一個自稱「This is 彭帥」的人以第一人稱發送的,她說,「最近在WTA官網上的新聞,內容並沒有經過我本人的確認或認可,也未經我同意就發布了,裡面那些關於性指控的內容,都不是真的。」「我並沒有消失,我也很安全,我只是在家裡休息而已,謝謝大家的關心。」

欸,所以說,彭帥是自己出面,駁斥了兩週前自己的指控嗎?大部分的人都認為,這封中國官媒公布的信,應該不是彭帥自己發的。因為這封信的內容,並沒有被中國國內的媒體報導,而且上面沒有時間、沒有彭帥的簽名,甚至在截圖上面還有一個「游標」,就好像是直接把「寫字的視窗」截圖出來公布一樣,並不像是「收到信的截圖」。

因此WTA又發了一則聲明,主席賽門表示,這封郵件「只會讓我對她的安全和下落感到更加擔心」「WTA跟全世界,都需要獨立且可被認證的證據,來證明彭帥是安全的。」而賽門後續在受訪時也表示,如果彭帥的指控沒得到充分調查,他們即使會損失幾億美元,也願意退出中國市場。欸,所以單純發信報平安還不夠是嗎?官媒決定提高報平安的規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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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終於現身的彭帥?】

在19日的深夜,CGTN的記者又在推特上,公布了三張照片,他說這是彭帥剛剛在微信的朋友圈裡面發的照片,標題是「週末愉快」。

但這三張照片一樣令人充滿疑惑,不僅彭帥的穿著跟北京當地天氣對不上,照片裡面還出現很敏感的「小熊維尼」,整體氛圍都有種詭異的感覺。而20日的時候,大家也很熟悉的環球時報總編胡錫進,發布了一支看起來是彭帥跟友人餐敘的「影片」,裡面還很刻意的提到 11月20日的時間,好像就是要大家相信「彭帥真的很安全」一樣。

但這些由中國官媒發出的消息,不僅沒有讓大家比較放心,反而更覺得,彭帥的人身自由看起來還是被限制住,無法表達她真實的聲音。而在這支影片截稿之前,我們又看到一則消息是,國際奧會的主席巴赫,發了一則聲明說,他與彭帥進行了30分鐘的視訊通話,彭帥跟她說她現在平安無事,人在北京,希望大家尊重她的隱私。

但國際奧會這則聲明出來以後,卻被不少人批評他們的態度軟弱,因為彭帥事件背後的核心焦點之一,是她提出的性侵指控不能被消音。而國際奧會看起來則是急於妥協,不想要影響到幾個月後就要舉辦的北京冬奧而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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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彭帥是中共高層鬥爭的棋子?】

不少人對於彭帥這件事情的解讀是,她爆料內容或許是真的,但事件背後更大的脈絡,是中共高層之間的權力鬥爭。

會這樣說的原因有兩個,第一個是彭帥發文的時間點,正好就在中國今年的年度大事「六中全會」前幾天,那在這種高度政治敏感的時間,出現針對性的指控,就很容易產生政治聯想。另一個則跟張高麗的身分有關。他過去都被視為是中國前國家主席「江澤民」這一個派系的成員,而從習近平上任以來,他一直都還在鬥爭江派,所以即使張高麗已經退休了,但如果能夠在六中全會之前,成功報出張高麗的醜聞,那對江派也是一大打擊。

這些偏向認為是政治鬥爭的解讀,普遍都認為,彭帥之所以敢冒著這麼大的風險,出來揭露自己跟張高麗的事情,可能是因為背後有其他力量支持她,或者是威脅她,逼她必須要說出這些事情。但這些說法也只是其中一個角度的猜測,有的人則有不同的解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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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燒成國際事件的 #MeToo】

有一些在長期在關注中國 #MeToo 運動發展的人就表示,這件事看起來不太像是權力鬥爭,更像是一個典型的「#MeToo」案例。

因為從彭帥的文字裡可以讀出她的委屈、猶豫、反抗、甚至是自我責怪的心情。而發文的當下,彭帥看起來像是處在一個情緒很不穩定的狀況,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整件事情,所以只能用自己聲量最大的微博,把這件事公開出去。這些人也分析說,彭帥的事件反應出,中國女性在這個社會裡面的處境,真的非常艱難。

因為即使彭帥已經這麼有名,普遍被認為是中國非常非常有成就的女性,但就因為她遇到更高的層級、更大的權力,所以她的聲音仍然被壓下來,無法表達,甚至可能會有人身安全的問題。但以最近這一個禮拜的最新發展來看,從 WTA 出面發聲支援彭帥以後,各國的網球選手,再到歐美的主流媒體,甚至是美國白宮,還有聯合國的人權辦公室,都開始呼籲、甚至是要求中國,必須要證明彭帥是安全的,並且要支持女性發聲的權力,不應該對彭帥的指控進行審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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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中國官方的回應是?】

那針對世界各地的呼籲,中國官方又是怎麼回應的呢?在事件一開始,11月3日的時候,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,在外交部例行記者會上就被美國媒體「彭博」問到這件事。

汪文斌的回答略顯尷尬,他說「我沒有聽說過,而且這也不是外交問題。」就這樣草草回答過去,而在會後中國外交部公布的會議記錄新聞稿裡面,也完全沒有這段內容。而在11月18號,又有外媒詢問,彭帥這件事可能會在即將登場的北京冬奧,對中國形象造成損害,那這次回答的人是我們熟悉的堅哥,趙立堅,他的回應則是:這不是外交問題,我也不掌握你提到的有關情況。」嗯,很抱歉,中國官方對於彭帥事件的全部回應就只有這樣,我們沒辦法再整理出更多的資訊了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在進入觀點以前,我要特別感謝志祺七七所有的會員,因為有了大家的支持和贊助,我們才能持續運作這個頻道,真的是非常謝謝大家!

好的,那話說回來,我們團隊在製作這集的過程中,有想過,除了單純的資訊整理懶人包以外,彭帥事件的背後可能可以多談的議題是什麼。那我們在這邊想到的比較不是政治鬥爭這一塊,而是想拿這次的事件來跟另一起運動圈的事件對比。

2019年,NBA的火箭隊總管莫雷,因為在推特上面聲援香港的反送中運動,而被中國官方和民間抵制,當時NBA的官方回應被認為十分軟弱,很多人都覺得NBA為了中國的市場,背棄了民主和自由的價值。但在這次彭帥的事件上,WTA 的立場和措辭,幾乎可以說強硬到不行,甚至直接對外表示願意放棄中國的市場。

WTA 為什麼可以這麼強硬呢?我們覺得,一方面是因為整件事的爭議核心,就涉及了 WTA 標榜的,女性平等議題以及更多的發展機會,而彭帥指控的對象,又幾乎可以說是權力的頂端,是很具有指標意義的 #MeToo 案例,所以在這件事情上面積極發聲,不僅是這個組織本來就該做的事,也對於組織的形象更加分,那這一來一往之間,放棄中國市場未必是一個損失。尤其因為疫情的關係,WTA在中國的賽事已經連兩年喊卡了,順勢做出這樣的決策可能也是很合理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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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那說到這邊,今天想要問大家的是,你覺得彭帥事件的真相是什麼呢?

A:我覺得彭帥的自白就是事件的真相,沒有必要穿鑿附會。
B:彭帥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,但我猜這是政治鬥爭。
C:我覺得太多陰謀論了,很難判斷真假,只希望彭帥安全。
D:我不在意真相,只覺得官媒的郵件和照片,也都太假了吧。
E:其他,留言告訴我們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彭帥事件」是怎麼回事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82年生的金智英」說書,以及「房思琪的初戀樂園」說書;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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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WTA seeks full, fair and transparent investigation into sexual assault allegations against former Chinese leader:https://bit.ly/3kVAQTm
→Statement by Steve Simon, WTA Chairman & CEO:https://bit.ly/3kXb5lV
→WTA twitter:https://bit.ly/3cR20GV
→CGTN twitter:https://bit.ly/3HH74M6
→【中南海性醜聞】中國溫網女雙冠軍彭帥自爆 遭前副總理張高麗強迫發生性關係:https://bit.ly/3FGz3K5
→【彭帥#Metoo】「彭帥與副總理」:中國網民拿舊照暗諷性侵風波:https://bit.ly/3qZtulU
→彭帥指控張高麗#MeToo:有學者認為不應只聚焦政治層面:https://bbc.in/3CCZdLJ
→彭帥指控張高麗性侵:國際女子網球協會聲明稱「不應被審查」:https://bbc.in/3qZbXtS
→彭帥報平安電郵「and」被揪藏玄機! 網友笑:不用看懂英文就解釋一切:https://bit.ly/3CRothD
→誰幹的?彭帥消失後首發信「我很好」 WTA:令人更加擔憂!:https://bit.ly/3kUhhe7
→尬爆!外媒提問「彭帥與張高麗」 中國外交部全刪了:https://bit.ly/3oQ8FXh
→國際關切彭帥 中國外交部二度回應:我也不掌握:https://bit.ly/3cyfbMA
→2021年11月3日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主持例行记者会:https://bit.ly/3oMp2Eo
→彭帥不倫案扯中共權鬥 六中全會前夕時間敏感:https://bit.ly/3oINeHq
→彭帥出現了!官媒記者曝自拍照 背景「小熊維尼」詭異入鏡:https://bit.ly/3oQ8Rpt
→國際關注彭帥安危 白宮要求中國交代下落: https://bit.ly/3xctgbT
→不要中國市場 WTA挺彭帥討公道:https://bit.ly/3oP80W1
→彭帥事件難平?女網協會主席再提:願承擔退出中國市場影響:https://bit.ly/3cHaQXj
→彭帥被消失》中國米兔VS.西方#MeToo 為何命運大不同?:https://bit.ly/30HSuD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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