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0.12.10

為民除害、消災解厄的青山王遶境,一定要放這麼多鞭炮嗎?《 台味七七 》EP 013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前導
01:36 青山宮遶境是什麼活動?
02:51 失控的遶境引起哪些不滿?
04:28 風向幾乎一面倒
05:34 遶境失控的原因?
07:26 後續發展
08:38 我們的觀點
10:57 提問
11:13 結尾
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上周末,台北萬華「青山宮遶境」活動,引爆超爆量的民怨,從主辦方到市長甚至是總統,都被罵到臭頭。這活動其實每年都有,但今年為什麼會特別失控呢?

今天,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青山宮遶境事件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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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
台北萬華的青山宮遶境,是台北每年相當盛大的遶境廟會活動。今年的遶境廟會活動是從上週五 12月 4 日開始,一連三天,在星期日晚上結束。

不過,遶境活動到了星期日晚上 12 點的時候都還沒有結束,隊伍還是一路繼續前進。陣頭的鑼鼓、電子音樂和大量鞭炮爆炸的聲音,一直持續到了星期一清晨,讓非常多的人沒辦法睡覺。民眾打爆了 1999 市民專線還有 110 要求市府和警察局去處理,但打整個晚上卻沒有任何效果。遶境隊伍的大量煙火和鞭炮,還引發了大樓失火,影響到萬華地區週一早上上班上課的交通。

這個狀況讓網路上罵聲不斷,而且包括總統蔡英文、台北市長柯文哲,還有中正萬華區立委林昶佐的臉書,都有大量的民眾留言抱怨和指責政府不管事。甚至有很多人認為,都什麼年代了,還會放任這樣的陋習干擾市民的生活?

究竟「青山宮遶境」是一個怎樣的活動?為什麼警察沒有辦法好好地約束他們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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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青山宮遶境是什麼活動?】

萬華青山宮拜的主神是「靈安尊王」,又叫作「青山王」。青山王的信仰屬於一種王爺信仰,每年都會有「遶境出巡」的活動,時間點會選在農曆 10 月 23 日、青山王誕辰的前 3 天舉辦。整個活動俗稱「艋舺大拜拜」或是「青山王祭」,跟大稻埕「霞海城隍廟」遶境、「大龍峒保安宮」保生大帝出巡,並稱台北市三大廟會。

青山王在萬華地區就相當於城隍爺的角色,負責探查陰陽界,還有捉拿凶神惡鬼。因此,青山宮遶境的形式很特別,是目前已經很少見的「暗訪」遶境,也就是在夜間出巡的意思。今年遶境活動的時間是國曆 12 月 4 日到 6 日,前兩天是「暗訪」,而在12 月 6 日週日那天,會進行「正日」的遶境。青山王遶境隊伍從早上就開始走,路線會行經萬華各地擺設的祭壇,並且停留一小段時間之後再繼續往前走,一直到走完整個遶境的路線為止。

而這邊也是今年引爆最大爭議的地方,星期日的的正日遶境,從白天就已經開始走,但最後居然持續了整個晚上,到清晨才結束,引爆大量的民怨。

【失控的遶境引起哪些不滿?】

民眾不滿的地方很多,大部分都是認為,遶境活動相當「擾民」。

首先,最多民眾不滿的是,青山宮遶境的「噪音」真的是太吵了,而且到了深夜都還在敲鑼打鼓、繼續放鞭炮和煙火。甚至有民眾表示,他們家住在隔了一條河的新北市,都還能聽到鞭炮煙火的聲音,可見噪音的問題有多嚴重。第二,也有很多人不滿,遶境燒了很多的鞭炮和煙火,而且規模比往年都還要更大,造成市區嚴重的空氣污染;而放完之後留下的滿地垃圾,也嚴重影響市容。

此外,在為期三天的遶境活動當中,失控的「交通亂象」也讓非常多萬華地區的民眾不滿。舉例來說,因為人潮眾多,隨處可以看到大量的機車亂停,塞爆巷子出入口,造成在地居民進出的不便;也有很多人指出,參加遶境的人,有很多騎機車都不戴安全帽,但現場的警察卻沒有去取締。

在星期日晚上有非常多民眾狂打 1999 市民專線,或是110報警,要求公權力介入,可是打了很多通,問題也沒有什麼改善。而有遶境民眾把別人在旅館窗前的性愛過程錄下來,上傳到網路上,警察動作很快地警告說,他們會對情侶進行妨礙風化的相關調查。

這些都讓很多人覺得,警察派那麼多人做交管,但大家真正在意的,他們都不碰,只管一些相對不嚴重的事情,完全就是「放任宗教團體不顧法律規範」。不少人就認為,檢舉那麼多都沒用,會不會根本就是政治人物為了自身利益的考量,都不敢碰這些影響力很大的宮廟勢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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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風向幾乎一面倒】

以往我們討論的爭議事件中,支持和反對兩方的立場,都會有人站出來講話。不過,這次的青山宮事件,卻幾乎看不到正面支持廟方的聲音,甚至連廟方都是活動結束後,星期一就發文道歉,並開會進行檢討。

會這樣的原因可能是因為,在過去幾年間,青山宮給大家的印象就一直是能「與時俱進」,跟現代社會潮流接軌的。像是從 2016 年開始,就有跟其他單位合作,在祭典期間舉辦搖滾音樂會。而今年更和中華文化總會合作,擴大舉辦許多相關的展覽、民俗文化市集,還有傳統文化的體驗活動等等。為的都是要讓更多不同群體的人,能一起來參與這個一年一度的傳統文化盛事。

所以,對於好像比較「現代」、比較「不落伍」的青山祭,出現特別了嚴重的擾民問題時,連主辦單位自己也認為有必要改善。但照理說,主辦這麼多年遶境活動的廟方,應該是很有經驗的,為什麼今年這次會引發這麼大的爭議呢?有什麼地方跟以前不一樣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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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遶境失控的原因?】

根據廟方的說法,今年參與遶境的人潮是 50 年來最多的一次,總參與人次超過10萬,光是星期日那天遶境的「陣頭」就超過 8500 人,往年大概都是 3 千多人左右而已。而人潮這麼多,主要是因為今年是青山宮建廟 165 週年,所以有擴大辦理遶境活動,而且中南部有好幾間大廟北上參與遶境,吸引了比往年更多的人潮。

不過,讓星期日遶境大失控的核心原因,很可能其實是爆量的「紅壇」。一般來說,紅壇指的是在臨時擺設的宮壇,概念上有點像是神明的行館,那通常地方上有影響力的人或企業組織,會在遶境的時候,把他們祭祀的神明請到這邊,來迎接遶境的主神這樣。而青山王的遶境路線,就會走過所有搭設的紅壇,並稍作停留。

像今年的紅壇數量就特別多,往年只有18個,今年就因為很多外縣市廟宇的參加,數量就暴增到32個,讓路線變得更長。而且很多人還會講求排場,除了把紅壇的牌樓弄得越高越華麗,還要讓鞭炮煙火越多越大聲越好。這個路線怎麼走、要在哪停多久,都是各方的角力。就程序上來說,只要隊伍在某個紅壇停比較久,那他到後面各個紅壇的時間,也就會一路延遲。

而廟方也沒辦法說時間到了,就直接砍掉後面的紅壇,說我不走了!直接回廟裡;同樣的,就算繞境已經超時到深夜,廟方恐怕也很難要求後面的紅壇都不能放鞭炮,因為後面的可能會說,欸為什麼你在前面都放鞭炮迎接神明,輪到我就不行?

也因為這樣,整個遶境持續到星期一清晨才結束,總共花了大約 22 個小時,才把青山王送回廟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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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後續發展 】

廟方在星期一的道歉聲明和記者會上表示,雖然事前開了4次工作協調會議,但仍然影響到市民的生活,對市民感到很抱歉。他們承諾明年會作出改善,會試著把紅壇的位置集中起來,統一向市府申請一個比較大的場地,也會考慮規範時間,最晚到12 點就不再放鞭炮了。

被網友罵得很慘的立委林昶佐,也向大眾道歉。他說雖然第一時間就跟市府相關單位反映,也試著去跟主辦單位協調,但還是讓很多市民遇到困擾,感到很抱歉。他也表示,青山王祭是台北重要的文化資產,未來會繼續努力協調各方,找出能兼顧傳統文化信仰和現代社會的做法。

而台北市長柯文哲的回應,也還原了當初的狀況。他說,當時市府接到檢舉,再派人到檢舉現場的時候,遶境隊伍和違規的人都已經移動了,所以很難判斷是哪個隊伍、哪個人要負起相關責任。不過他強調,該開罰還是會罰,但未來在舉辦的時候,不會只有事後開罰,還會往「預防」的方向去努力,包括:活動時間控制、鞭炮減量、減少噪音等等,也會一併去考量垃圾處理的問題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這幾天,我們在青山宮遶境的相關貼文下面,大致上可以看到兩大類的留言。第一類的留言是說,這些舊時代的東西,早就應該要被淘汰掉了,2020年的今天根本就不應該有這些東西出現。那第二類的留言則是覺得,雖然也很認同青山宮遶境文化的重要性,但也必須要兼顧現代社會的作息吧,不然被人厭也是很正常的!

我們覺得,第一類的留言,多少還是反映出,大眾對宮廟文化的觀感,其實是不太好的。他可能認為說,這些都很迷信、很落後,跟現代社會追求科學的精神,完全背道而馳。更重要的是,有很多參與傳統宮廟民俗活動的人,他們的言行都給人很不好的印象,比方說亂吐檳榔渣、亂丟煙蒂,甚至覺得「那些都是沒知識的老人,或黑道角頭在參加的活動」。而當今年青山宮遶境的活動,因為不符合現代社會的規範,造成大家的困擾的時候,就會引爆大家平常對宮廟文化的負面感受。

那話說回來,我們團隊的大家的看法,比較接近第二類。

我們覺得傳統祭典是彰顯在地文化、建立自我認同的重要元素,但我們同時也在思考,這樣的民俗信仰的活動,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,跟現代社會的秩序來共存?例如祭典的本質是什麼?某些「擾民」的因素,像是比拚排場的紅壇,還有大量的鞭炮和煙火,這些都是青山王祭裡面最核心的嗎?如果沒有了這些,祭典會不會就無法舉辦了呢?

從我們的觀點會覺得說,這些祭典最重要的價值,或許還是凝聚和安定人心,同時讓大家更能跟過去的歷史記憶連結。這幾年,我們看到青山宮非常努力地想要納入年輕人會有興趣的元素,也成功吸引到更多人來參與。但這次卻又因為一些問題而導致民俗活動遭到唾棄,真的是很可惜。

但我想,這其實也是能讓更多人認識青山王信仰、同時也能讓大家對它有更多討論和反思的機會。一方面讓特別在意自己排場的人知道,這樣會被罵喔!然後這麼大的輿論聲量,或許也能讓廟方更有底氣去要求大家一起配合。希望未來廟方主事者、在地士紳,還有主管機關,大家都能一起協調出一套做法,讓這個非常在地的民俗文化繼續成長、被更多大眾接納,把我們的傳統文化傳承得更長更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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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那今天想要來問問大家,未來你會有興趣參加青山宮的相關活動嗎?
A. 沒有!我對這類陣頭文化真的不喜歡
B. 有!我想要透過親自體驗,來認識台灣的本土信仰跟文化
C. 看狀況,觀感持續不佳的話就不考慮
D. 其他,留言告訴我們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青山宮遶境爭議」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大甲媽祖遶境」以及「鹽水蜂炮」的討論;
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~掰比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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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→2020青山王祭相關活動:https://bit.ly/341UF33
→青山宮遶境鞭炮擾民 聲量看政治:林昶佐44.67%衰坦最大砲火 - 新頭殼:https://bit.ly/3n4mqQ3 
→2020萬華大鬧熱|艋舺大拜拜、廟會、音樂祭接力登場:https://bit.ly/33ZlNQq
→影/艋舺大拜拜!夜訪台北舊城區 跟著百年祭典逛萬華:https://bit.ly/3m5CiQQ
→艋舺青山王暗訪夜巡!萬華大鬧熱音樂祭市集登場:https://bit.ly/3qKIKjJ
→青山宮湧10萬人失控 警舉發千件違規、告誡陣頭312次:https://bit.ly/3n69Orw
→青山宮遶境香客圍觀活春宮 搶拍飯店窗台「意外插曲」警將法辦當事人:https://bit.ly/3gvonmb
→「報復性」廟會吸8千多陣頭衝場失控! 廟方遭千通電話狂轟 - 蘋果日報:https://bit.ly/3n4bkL1
→青山宮遶境介紹:(裡面提及「紅壇」與「贊境」文化):https://bit.ly/3a41WmZ
→青山宮遶境鞭炮為何放到早上?廟方爆「超瞎」實情 - 中時新聞網:https://bit.ly/39Zjctd
→青山宮遶境香客圍觀活春宮 搶拍飯店窗台「意外插曲」警將法辦當事人:https://bit.ly/2JUsHPP
→青山宮遶境擾民 林昶佐:文化資產如何更獲支持要靠大家努力:https://bit.ly/37PkSD3
→認為宮廟都是「黑道洗錢嗑藥」的人,究竟多無知?他舉9大事實,狠狠打臉酸民:https://bit.ly/2IzBYfH
→台灣的宮廟文化真的那麼有害嗎?:https://bit.ly/3m1PrKY
→艋舺有大事──青山王祭 即將登場 - 微笑台灣:https://bit.ly/37R7YEz

【 延伸閱讀 】
→用搖滾樂酬神:解讀「青山祭」的街庄神祕力量:https://bit.ly/37NFqfj
→靈安尊王顯神威的背面,看見失卻信仰傳統的廟會:https://bit.ly/37SY59h
→文化銀行-臺北三大祭典之一——#艋岬青山王祭!:https://bit.ly/3gwPFZ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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