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3.01.07

取出死人精子,就為了生更多小孩?以色列超獵奇的《延續性法案》到底是什麼?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開頭
02:32 以色列,全球的生育率超人!
03:53 以色列政府:絕對不會放棄你
04:47 二戰失去的,通通生回來!
06:02 死後取精,早已不新??
07:20 取精容易,生小孩難!
08:28 蓄意製造更多孤兒?
09:33 我們的觀點
10:32 提問
10:43 結尾
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
你有聽過一種特殊的醫療技術,可以在人死後 72 小時內,透過「外力」取出精子保存,以便繁衍後代嗎?今年,以色列國會通過了一項叫做《延續性法案》的草案,允許人們合法「死後取精」,讓所有想生小孩的人,都一圓「生前夢想」!休淡幾列,這「身後服務」也太周到了吧!為什麼以色列人,死了都要生?今天,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以色列的《延續性法案》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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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以色列在今年3月,一讀通過了《延續性法案》草案。這項法案中規定,如果國內男性軍人在服役期間,不幸戰死沙場,那麼,只要他生前有簽署同意書,他的遺孀或者父母,就有權利請醫生來「死後取精」,延續他的血脈。而這項法案的發起人也表示,目前推動的法案只是先從以色列國軍開始,如果推行順利的話,未來希望能讓「全國男性」都能享有這項權利!

哇!這項法案,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非常魔幻,因為一方面這表示,會有人幫死者進行「取精手術」;同時,也代表會有不少小孩,在「爸爸死後」才出生。這種無論如何都要生小孩的心情,對我們台灣人來說,真的是⋯⋯很難想像!究竟,為什麼以色列會有這麼高的生育意願?實施這項《延續性法案》真的沒問題嗎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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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以色列,全球的生育率超人!】

通常,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,會與生育率成反比;也就是 。以台灣來說,女性平均一生中生育子女的數量,在近幾十年間逐漸下降,到 2020 年時,已經剩不到 1 人。

不過,以色列並不受到這項「常理」的限制,2022 年,他們國內的女性平均生育數,仍然是一人 2.9 個孩子;其中,有些族裔的女性,生育率是 3 到 4,而我們曾經介紹過的,超保守正統「哈雷迪教派」,更是在「能生就是福」的觀念下,平均一位女性會生 6 到 7 個小孩。

根據聯合國的「2020 到 2025」全球生育率「預測排名」,以色列在 205 個國家中,排名第 59,是前 1/3 裡面,極少數不在「非洲」的國家。此外,在全球「35 個主要經濟體」組成的 OECD 中,以色列的生育率,更是穩居冠軍寶座。

這麼高的生育率,讓以色列的人口快速翻倍。1948 年,以色列剛建國時,只有 80 萬人,但到了今年(2022)年中,人口已經突破了 970 萬,在 75 年內就翻了 12 倍!

這些數據都顯示,以色列人在「生小孩」這件事情上,真的是充滿了「幹勁」。而這樣的生育表現,除了來自「自然生產」之外,也多虧以色列國內高超的「體外受精技術」。

【以色列政府:絕對不會放棄你】

為了讓「難以受孕」的婦女,也能完成生小孩的心願,以色列從很早就開始發展「體外受精技術」,技術也十分先進。而且,即使這項療程所費不貲,以色列政府還是願意「高額補助」所有需要的女性,在 45 歲以前,「無限制」嘗試體外受精,直到生出2個小孩為止。

根據統計,以色列每年有 4% 的新生兒,都是透過這項技術出生。此外,以色列的社會氛圍與政府政策,也都十分「友善育嬰」;例如人們對小孩哭鬧的容忍度很高、托嬰機構完善、媽媽有職場補助、政府也透過工時法規來保障育兒時間⋯⋯等等。

從技術到政策,以色列都營造出一個鼓勵生育、友善生育的環境;只不過,鼓勵措施再好,也不代表人們真的就「願意」生。
那⋯⋯以色列國民們那股「想生小孩」的強烈意願,究竟是哪裡來的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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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二戰失去的,通通生回來!】

有很多報導和資料都認為,這可能跟以色列大多是「猶太人」有些關係。以色列有大約 75% 的國民都是「猶太人」,而「多子多孫多福氣」正是猶太人的傳統觀念。他們大多習慣整個「大家庭」一起生活;普遍不太擔心「養不起」的問題、也總是有許多親戚,能一起照顧小孩。

另一方面,也有一些人指出,「很想生」的心態,會深植猶太人心中,可能跟他們二戰時,失去很多同胞有關。當時,全球有高達 40% 猶太人,都在納粹的迫害下失去生命;而這使得以色列在建國後,非常有意識的,想要把失去的「人口」都生回來、壯大自己的民族。

有二戰的倖存者就曾表示,他獨自一人移民到以色列之前,家人已經全部死於納粹集中營。但後來,他自己生了 10 個小孩,小孩們又生了孫子,二三代加總起來,一家人口已經超過「70 人」。他認為,這就是對納粹「最好的報復」。

此外,以色列為了要保衛國家,也非常重視軍力,每一個出生的小孩,不論男女都要當兵,而能作戰的人數,當然是越多越好。換句話說,「生小孩」在以色列,不只是自己的人生規劃,更是攸關「國家安全」、「民族存亡」的大事,也難怪以色列會想要推動《延續性法案》。

【死後取精,早已不新?】

對以色列政府來說,每一個為國犧牲的軍人,國家都有義務要照顧他們身後的家庭,而讓家庭擁有下一代,正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補償。這次提出的《延續性法案》,主要就是全面允許醫生,替剛剛死亡的男性士兵,進行「死後取精」的手術!這聽起來雖然很獵奇,但這項技術,其實早在 1970 年代末就已經有了。

根據這項技術的初始發明者,「羅思曼醫師」的分享,取精方式有三種。一是直接用針筒,插入睪丸後、把精子抽取出來;二是先把睪丸切下來,之後再插針抽取;三則是用電擊的方式,協助死者自主射精。

其中,為了作業方便,最常使用的是方法二,「先切再取」的作法。取出後的精子,再透過「體外受精技術」,讓死者的太太,或是代理孕母受孕。1990 年代,英國婦女「黛安布拉德」,成為史上第一個,利用死去丈夫的精子,生下小孩的人。
不過,儘管這項技術很早就出現了,但到目前為止,實際用上的案例其實並不多。

這是因為,「精子」屬於「可以創造出生命的遺傳物質」,不像死者的其它「遺產」,可以直接被繼承、任意使用;通常,死者家屬想要拿取出的精子去受孕,都得要取得法院的特殊判決,先確認「過世當事人」的意願、家庭的期待、對孩子的未來規劃等等考量之後,進行個案處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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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取精容易,生小孩難!】

舉以色列過往的例子來說,最著名的一個案例,是有個小女孩,在父親過世「11 年」之後才出生。她的爸爸「柯恩」在 2002 年的一場作戰中,不幸身亡。因為還沒結婚,所以柯恩的父母取下他的精子,希望找到代理孕母「繁衍後代」;他們上法院、打官司,直到 2007 年終於獲得法律許可,之後又一直到 2013 年,才找到合適的生育人選。

當時,法院判決認為「柯恩生前確實想要有小孩」,因此准許他的家人「取精生子」;而這個判例,也讓逝者的「口頭或文字遺屬」,成為法院判定能不能準許的重要標準之一。

但這之中,也有打官司失敗的例子。例如 2017 年,有對夫婦向法院爭取,想用兒子的精子,再生一個小孩當成「兒子」扶養。但這場官司的法官卻認為:「父母沒有處置兒子精子的權利,而且讓孩子在這種狀況下出生,可能會對他的身心有負面影響。」直到近年,這樣的生育方式,也都還沒有取得社會與法律上普遍的共識,所以以色列 2022 年初通過的《延續性法案》,也引來許多學者的批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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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蓄意製造更多孤兒?】

有一派的批評指出,在這條法案下誕生的孩子,注定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,所以這條法律根本是蓄意在「製造孤兒」。人們明明知道孩子不會出生在一個「健全的家庭」裡,卻還是要生;再加上許多服兵役的年輕人,甚至都還來不及結婚,那他們死後出生的小孩,就只能和祖父母一起,組成「隔代家庭」。

此外,也有人是從「兒童身心發展」的角度切入,認為這些死後才出生的孩子,身上通常都背負著「特殊的期待」,難免被當成是「紀念過世的兒子或丈夫」的「東西」。

這種特殊期待,可能會讓孩子產生「身份認同」危機,例如,他可能會感覺自己不是一個「獨立的個體」、而是「某人的複製品」;甚至有人批評,孩子就像是家屬為死者建立的「活體紀念碑」。

目前,這項法案還停在一讀通過的階段,何時會繼續審查法案,何時會開始實施,又或者法案會因為批評而暫停,都還沒有進一步的資訊,《延續性法案》對一個社會、家庭、以及新生命的影響,還得要繼續看下去,才會知道了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在進入觀點以前,我們要先謝謝大家把影片看到這邊。如果你還沒有訂閱「志祺七七」,請記得按下訂閱,我們會不定期製作像這樣的國際議題影片!

那話說回來,我們可以發現「利用死者的精子生下後代」,實際上會牽涉到好幾個龐大又複雜的議題,包含:人工製造「死者後代」的倫理議題、怎樣才是對「兒童身心福祉」最好的做法、又或者什麼才是「健康家庭」的組成標準⋯⋯等等。而這也是為什麼,目前在多數國家,「死後取精再體外受精」的規定都非常嚴格、甚至有不少地區「完全禁止」這麼做的原因。

我們覺得,孩子「快不快樂」要如何衡量?應該就是《延續性法案》與其它類似案例,最難取得共識的地方。因為每個人對「幸福家庭」的定義與想像,可能都很不一樣。有人認為父母都健在的家庭才是幸福的家庭,但我們也有看到一些真實故事是,透過死後取精和體外受精技術,而出生的孩子,其實在許多長輩的照顧下,似乎也是過得相當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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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今天的提問就來問問大家,你覺得「小孩子的幸福」主要來自於什麼呢?
A.健全的家庭
B.充足的關懷與愛
C.良好的教育環境
D.其他,留言跟我們分享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為什麼以色列人死了都要生」?此外,也可以點擊這個地方,看看一言不合就告爸媽的「反出生主義」,以及神秘的猶太社群「哈雷迪教派」!那麼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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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不會讓你絕後?以色列從陣亡士兵身上採集精子創造後代:https://bit.ly/3imcGDK
→以色列陣亡軍人「取精」傳宗接代 被批像活人紀念碑:https://bit.ly/3vGX4xx
→死後取精:法律困境和道德難題- BBC 英伦网:https://bbc.in/3GTXIyl
→《神力女超人》教我的事:以色列女人25歲結婚、平均生3個小孩...家庭從來不是束縛,每一個人都能勇敢追夢:https://bit.ly/3GG857B
→在人工生殖技術優異的以色列,「代理孕母合法化」如何挑戰家庭定義?:https://bit.ly/3jYaGSF
→【中東想想】 提高生育率,以色列這麼做:https://bit.ly/3vFddng
→用死者的精子生育後代:「遺腹生殖」是延續希望,還是製造孤兒?:https://bit.ly/3jXNwf6
→納粹大屠殺:https://bit.ly/3GTXJ5n

【 延伸閱讀 】

→離婚後依然想生下前夫的孩子、甚至不讓他出境…以色列司法史上最曲折的代理孕母案:https://bit.ly/3Isfxp4
→以色列猶太人從哪裡移進來的?:https://bit.ly/3VRJgem
→‘I want my late husband’s children’: the fight for posthumous conception | Relationships | The Guardian:https://bit.ly/3vGvlg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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