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:00 開頭
01:46 事件起源：消失的卡申銀礦？
03:03 不只一個條目有問題？
03:53 折毛是誰？
04:47 參考文獻也是假的？！
05:49 俄史學家的人設也是假的？
06:52 折毛道歉！
08:12 動機是為了開外掛？
09:50 我們的觀點
10:51 問題
11:07 結尾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很多人遇到疑問的時候，第一個會去google的網站，可能就是維基百科。但前一陣子，維基被爆出了可能是史上最扯的造假事件。有個人在維基上面寫了上百萬字的文章，內容竟然統統都是假的！欸，到底為什麼要花那麼大力氣在維基上造假？今天，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這起「維基造假事件」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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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～大家好，我是志祺！
在今年的六月，中文的維基百科上，發生了一個史上最扯的造假事件！有個人居然花了好幾年的時間，在中文維基大量捏造古羅斯歷史。而且她不是隨便寫寫文章而已，還煞有其事地做年表、畫地圖，甚至引用了很多俄語文獻。但這些文獻和參考資料，雖然真的存在，但內容根本跟她寫出來的東西無關！
被發現的時候，她總共編輯了四千八百次，創建至少206個條目，寫出上百萬字的內容。欸，這些心力拿去寫小說，可能一套天龍八部都寫好了，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？而且那麼誇張的造假規模，怎麼會沒有人發現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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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事件起源：消失的卡申銀礦？】
整起事件，得要從一個「卡申銀礦」開始說起。根據維基的說法，卡申銀礦，是中世紀一座位於「特維爾大公國」的礦場，也就是現在俄羅斯東部的地方。這個銀礦最早是在西元1344年的時候，由平民偶然發現礦脈，上報到王公貴族後開挖。從此卡申銀礦，就成為特維爾大公國重要的資金來源，一直到十八世紀中期礦源枯竭為止。這段維基百科上，還詳細記載了當時銀礦區的地質資訊、開採技術以及提煉的方法等等。在中國有位叫做伊凡的網友，有天在中文維基百科上找小說素材時，偶然發現了這個卡申銀礦的資料，一開始他如獲至寶，覺得自己找到了大家沒有看過的資料。但秉持著實事求是的精神，他傳到朋友群組幫忙確認，結果有人就發現，欸？怎麼國外都完全沒有這座銀礦的資料？
為求謹慎，他們甚至還找了會講俄語、住在俄羅斯的中國留學生幫忙調查。結果竟然還是什麼都找不到。現實世界裡面，根本就沒有卡申銀礦的存在。而且在查證的過程中，他們還發現一個不太對勁的事：中文維基上的「古羅斯」資料，竟然比俄語維基更豐富？
【不只一個條目有問題？】
例如剛剛提過的特維爾大公國，中文的維基上，不只是多了一個不存在的「卡申銀礦」，還多了農業制度、奴隸販賣、人民的榮譽觀等等內容。像說在提到人口的部分，俄語的維基卻只有短短兩行字寫說，特維爾大公國人口稠密。但是在中文維基上面，竟然用了一千七百多個字，鉅細靡遺地按照不同的統治時期，一一估算家戶數和人口數，還製作出表格給讀者參考。另外還有像是古羅斯的戰爭條目，也多出了一些新的戰爭，記載了俄語維基所沒有的兵力分配、戰術運用以及交戰地點等等。類似狀況的條目非常地多，而這些超詳細的內容，通通出自一個叫做「折毛」作者。欸，這個折毛到底是誰？竟然可以比俄羅斯人還懂古羅斯史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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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折毛是誰？】
根據折毛在維基百科上的自我介紹，她是中國人，父親是駐俄國的外交官，丈夫是俄羅斯人，而她自己曾經在中國師範大學讀俄語系，還擁有世界史碩士學位。之後呢，又到了俄羅斯歷史最悠久的莫斯科國立大學深造，拿到歷史系副博士的學位。在2019年的時候，折毛加入中文維基社群。專精俄羅斯歷史的她，表現相當活躍，有很多讀者都表揚她對維基百科的貢獻，頒布了「俄羅斯星章」、「譯者星章」、「不倦星章」等等榮譽給她。
在2020年5月的時候，她還因為備受信賴，拿到了維基的「巡查豁免權」。等於說她發布的文章，都可以不用經過審查。嗯…以她的學經歷來說，寫出比俄語維基還要詳細的內容，也不是不可能啦！但那個不存在的「卡申銀礦」，又是怎麼回事？
【參考文獻也是假的？！】
卡申銀礦根本不存在的事情，後來在中國的「知乎論壇」上引起了很多討論，當然也驚動了長期編寫維基百科的維基人。經過各方調查後，大家才發現，原來那些看似引用了很多資料、超級專業的條目，居然都是假的！像她寫到「卡申銀礦」的時候，引用了某篇俄語論文，來說明1344年的開採方式，但那篇論文其實是在講「2005年全自動採礦系統」，完全跟什麼14世紀的開採方式無關！
又或是，文章內容明明在寫銀幣銀礦，但引用的卻是一本講「鐵製品」的書籍。最扯的是，還有寫說出處來自一本書的265頁，但事實上那本書根本不到200頁，哪來的265頁啦！
更人困擾的是，折毛捏造的條目，也不完全像卡申銀礦那樣憑空亂寫，更多是在真實歷史的事件中，混雜假的人物、假的事件；這樣真真假假，讓一般人完全無法分辨。但是為什麼折毛這樣一個俄國歷史專家，要那麼辛苦地這樣做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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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俄史學家的人設也是假的？】
事發之後，大家開始追查折毛的身分，發現不只她文章是假的，連身分也很很可疑！折毛被查出有許多分身帳號，她利用這些帳號互相吹捧互動。有些分身還會來跟「折毛」請教俄羅斯的問題，塑造出折毛的專家形象。
那這些分身帳號最早的一個，甚至可以追溯到十二年前，觸碰到的條目還包括清朝史、日本史等等。這個造假的範圍和時間，在中文維基百科史上前所未見。誒搞得那麼誇張，為什麼維基社群都完全沒發現？
其實維基百科是有一套審核機制的，不過因為古羅斯史實在太過冷僻，很多資料來源也用俄語書寫，審核員沒有辦法仔細查證來源的正確性。而且折毛打造的專家形象，也讓人第一時間沒想到她有問題，還因此騙到了巡查豁免權，可以避開審核機制大寫特寫。直到東窗事發之後，折毛本人出來發出道歉聲明，大家才知道說：折毛不但不是什麼俄國歷史專家，她甚至連高中都沒畢業！
【折毛道歉！】
在被揭露造假後，折毛本人發佈了道歉聲明。她坦承說，自己並沒有什麼俄羅斯人丈夫，也沒有什麼研究所學位。事實上，她連讀大學都沒有讀，學歷只有高中肄業。她表示，自己一開始，只是想透過編寫維基百科，來幫助自己學習俄國史。但她不懂英語跟俄語，又不會查找文獻，那要怎麼寫維基咧？她就厚著臉皮，去到一些專業的網站找人要文獻，然後搭配電腦翻譯和自己的腦補，大概拼湊出文章的意思來寫。
那因為她抄的論文和文獻，還是有一定的水準，當時這些文章順利地通過了維基審查。嚐到甜頭折毛，慢慢覺得這種一點一點拼湊的做法，實在太慢了！而且她這樣亂寫一通，到後面文章的邏輯就越來越對不上。
所以折毛決定整個豁出去，一不作二不休，直接卯起來瞎扯！而且為了有破綻的地方圓回去，她還要越寫越認真，越扯越大，最後才會演變成現在難以收拾的局面。而關於分身帳號的部分，她表示因為丈夫長期不在家，她覺得寂寞，才會創立那麼多個分身來跟自己互動，幻想自己有朋友。
但她強烈澄清說，清朝史和日本史造假的部分，絕對不是她做的！她反問大家說：一個人花12年不求名不求利，自我Cosplay十幾個身分做出這麼多的破壞，有可能嗎？眾多網友表示：呃……超有可能啊！那不就是你正在做的事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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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動機是為了開外掛？】
折毛的道歉聲明出來之後，還是有很多人都不買單，覺得她既然是慣犯，道歉的內容也不一定是真的。因此很多人在揣測說，她背後真正的動機到底是什麼。像有些人認為，她可能是所謂的「愉快犯」，也不是為了要得到什麼名利，單純只是喜歡用惡作劇來得到樂趣。而另外一個在知乎上得到最多人贊同的推論，是懷疑折毛真正的動機，其實是為了在一種「文字遊戲」裡面開外掛。這是什麼意思呢？
這類文字遊戲，被稱為文遊、帖遊，玩家會在遊戲裡扮演某個角色，用文字進行模擬互動。那其中一個很常見的主題，就是讓玩家扮演歷史的國家元首，來一較高下。
那因為文字遊戲的自由度很高，基本上玩家想要幹嘛就可以幹嘛，所以在某些圈子裡面非常受到歡迎。不過問題就來啦，如果真的想幹嘛就幹嘛，那我直接在我國家生出百萬大軍，碾過對方國家不就馬上玩完了？但這樣就不好玩了嘛！所以為了增加遊戲樂趣和難度，這類文遊會要求玩家的指令，都必須要符合歷史現實。
如果你想要造出百萬大軍，那就要拿出資料，證明你的國家當時的人口、財力和技術，是有能力造出百萬大軍的，那系統才會接受你這樣做。而玩家們很常引用的資料來源，就是維基百科。
那有人從折毛造假的內容來推斷說，她可能是專精扮演特維爾大公國的玩家。為了要在遊戲裡面取得優勢，所以很針對性地捏造出卡申銀礦、兵力佈局、人口細節等等條目，等於是從現實裡，幫特維爾大公國打密技開外掛！但目前這些說法，都還只是停留在揣測階段，折毛本人也都沒有再進一步回應。
【我們的觀點】
一開始我們看到這個事件的時候，單純只是覺得很荒謬，怎麼會有人花那麼多力氣，硬生生把古羅斯歷史寫成異世界小說啦！但深入研究之後，才發現這個事件的影響，比想像中嚴重。雖然折毛宣稱是個人行為，但這個事件重創整個中文維基百科的公信力。很多捏造的內容，甚至也已經被翻譯到其他語言的維基上去了，要找出收拾善後的工作變得非常複雜。而最大的受害者，可能就是那些認真創建內容的維基人。
我們以前做過這支介紹維基的影片，就提到說，雖然維基常常面對的公信力不足的質疑，但是在這個假消息和內容農場充斥的時代，維基對於內容的規範，其實是相對高標的了。
雖然像折毛這樣的有心人士，還是能夠在維基上搞破壞；但折毛也是花了非常大的力氣，去造假身份和假文獻，才瞞過維基社群，一般人可能也很難做到那麼誇張的程度。所以換個角度來說，或許也可以反過來證明說，目前維基的審核機制，還是有一定效果的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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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最後，也想要來問問大家，看完這個事件之後，你會怎麼看待維基百科的內容呢？
A 我對維基完全沒信心，維基的查核制度太不可靠了。
B 我相信大部分維基人還是很努力的，折毛只是單一事件！
C 不一定，還是會用維基找資料，但會更小心地查證。
D 其他，留言告訴我們吧！
最後，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，歡迎分享出去，讓更多人知道「維基造假事件」！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，看看「維基百科」以及「假照片得新聞獎」的討論；那麼，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，我們明晚再見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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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→維基百科:2022年歷史相關條目偽造事件：https://bit.ly/3PCXT2r
→被造假的韃靼大起義：https://bit.ly/3ySqQR1
→被造假的梁赞大公国：https://bit.ly/3yTZZnJ
→卡申銀礦：https://bit.ly/3uXgcaH
→如何评价古罗斯史中文维基被大规模篡改，捏造史实?：https://bit.ly/3IYX16c
→被造假的特維爾大公國：https://bit.ly/3PmQ7tM
→俄語的特維爾大公國：https://bit.ly/3zixbGU
→折毛使用者頁面：https://bit.ly/3RLT7S0
→雨木枫华使用者頁面：https://bit.ly/3RNeR00
→維基百科:維基百科人：https://bit.ly/3B12xTR
→使用者:だ＊ぜ/論述/折毛：https://bit.ly/3zmd8aN
→維基專題:建立條目/審核手冊：https://bit.ly/3B5W8H6
→User:折毛 道歉信：https://bit.ly/3IOZIqV
→愉快犯：https://bit.ly/3IRCSPe
→帖游：https://bit.ly/3aPwtaK
→【咕咕文游】什么是文字游戏？RPG，演绎和国策都是什么：https://bit.ly/3oncROd
→为了赢场游戏，她“篡改”了一整段历史？：https://bit.ly/3v0o3Ec
→維基百科:誰在寫維基百科：https://bit.ly/3IRNv4E
→維基百科:不要傷害新手：https://bit.ly/3vpqsZF
【 延伸閱讀 】
→大陸網民偽造過百中文維基古羅斯史條目，你如何看「人人均可編輯」的背後問題？：https://bit.ly/3Plc5NS
→什麼樣的志業 讓全球人1年無償投入一億小時？：https://bit.ly/3v0o8I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