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1.11.11

佛媛、病媛、菜媛、幼兒媛⋯⋯「媛媛不絕」的現象顯現了中國社會哪些問題?《 左邊鄰居觀察日記 》EP 059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開頭
02:09 拼單名媛
03:37 佛系名媛
04:25 中國官媒批佛媛
05:44 媛媛不絕
06:46 是中國社會的縮影?
08:06 我們的觀點
09:36 問題
09:56 結尾

(註)本文末含有資訊勘誤/補充
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
如果你在廟裡拜拜的時候,看到有人打扮的漂漂亮亮,拿著佛經,在佛像面前擺Pose拍照,你會怎麼想呢?今天,就讓我們來聊聊最近中國網路上,各種形形色色的「媛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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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大家,應該對「名媛」這個詞都不陌生吧!

以前在電視或是報紙這些主流媒體上,常常會看到一些類似的報導,可能是在說某場宴會有很多名媛出席,或者是在介紹某某名媛,全身上下有哪些名牌的東西。在我們的印象裡,「名媛」指的,好像就是那些出身名門望族、非常有錢、長得很漂亮或很有才華的女生。"

不過這個「媛」字好像在中國發展出了一些不太一樣的意思,在這幾個月的中國網路社群上,出現各種不同名義的「媛」,有跑去佛寺禮佛的「佛媛」,有在病房裡打卡的「病媛」,這種「媛媛不絕」的現象也引起官媒的批評,說他們是在騙流量、掙快錢,而社會上的輿論也對他們不太友善。"但批評歸批評,各種不同新品種的「媛」仍然持續出現,看起來大家實際上還是蠻喜歡看的。這樣的風潮是怎麼出現跟流行起來的呢?這可能要先來回顧一下去年的「拼單名媛」事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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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拼單名媛】

去年10月,有個叫做「李中二」的中國自媒體,潛入一個叫做「上海名媛群」的群組,並且把它收集到的一系列對話 PO 到網路上。這個作者說,要進入這個群組之前,必須先提出十萬元人民幣的資產證明,再繳交500元人民幣的「入群費」,才能夠進入群組。進去以後,他發現這裡面的「名媛們」確實過著相當富貴奢華的生活,她們會去住高級飯店,享受豪華下午茶,也會買名牌的包包跟衣服。不過,這樣的奢華通常都是幾十個人共享的。

欸,一頓下午茶或者一個包包,怎麼讓幾十個人共享?

這篇爆料文說,這些所謂的「名媛」,他們就是大家一起「集資拼單」購買這些奢華的東西,例如訂了一間豪華房間,那有出資的人就可以在飯店裡面拍照打卡,但你不能真的住下去,因為要留給下一個出資的人拍照打卡。所以下午茶當然也不能享用,只能拿來拍照。"

那當時這篇文章出來後,就引起中國輿論不小的討論,有人跟著文章一起說這些人叫做「拼單名媛」,說她們用這種方式騙人,是在鼓舞拜金、虛偽、還有崇尚消費的風氣,很不好。但也有人認為,這些人都是花自己的錢,也沒妨礙到別人,更沒犯法,那用少少的錢,就能過過上流生活的乾癮,其實也還蠻聰明的。但不管怎麼說,這種嚮往「名媛」的生活,或者說刻意偽裝成「名媛」來博取目光的作法,好像就成為了中國網路上的流量密碼。

【佛系名媛】

從拼單名媛引起的風潮,在今年下半年又燒起來,前幾個月在中國的小紅書還有抖音這些平台上,又掀起了一陣「佛媛風」,不少網紅女性,都穿著名牌服飾、或者是露出姣好身材的服裝,到寺廟裡面「禮佛」。

怎麼禮佛呢?她們會到佛像面前打坐拍照,擺出寫佛經的姿勢拍照、在典雅的茶具旁邊拍照,在豐盛的素食餐點旁邊拍照,甚至有人把佛經做成美甲的造型拍照,然後再配上一些佛經裡面的字句,到社群平台上面打卡。有人還發現,這些「佛媛」們PO出來的照片或者遊記裡面,通常會販賣一些對應的商品,比方說賣個佛珠、手鍊、或者是推銷佛寺附近哪家飯店服務很好等等。那這種風潮,很快就被官媒給盯上批評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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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中國官媒批佛媛】

在9月的時候,中國的官媒《工人日報》就發了一篇文,批評這種「佛媛」的現象,讓人聯想到西遊記裡面的各種妖孽,並且說,「狐狸的尾巴哪是穿了袈裟就能藏得住的」。

除此之外,這篇文也說這些佛媛「信佛是假的、名牌也是假的,只有騙流量、掙快錢的想法是沒有變的」。而另一個官媒央視網也發文批評說,這些佛媛在宗教場所大肆擺拍、搔首弄姿,缺乏最起碼的尊重,也破壞了宗教場所的嚴肅氣氛,甚至涉嫌違法違規。所以自媒體平台應該負起責任,下架這些帳號,還佛門一個清淨。

除了官媒以外,中國佛教協會也在官網上發布公告,説不應該將信仰「低俗化」、「娛樂化」,變成謀取私利的工具。他們堅決反對佛媛們利用佛教資源擺拍、甚至牟取商業利益的行為。

那看到風向不對,這些社群平台也很快祭出懲處。小紅書回應說已經啟動專項檢查,清除違規的筆記,而抖音也宣布他們把幾十個帳號給 Ban 不見,而且如果用戶在抖音上面搜尋「佛媛」的話,還會出現警告說:「做真實的自己,才會被人長久喜愛。請對虛假人設、借機營銷行為說不。」但即使官媒跟平台都出手了,這種風潮似乎還是持續延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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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媛媛不絕】

佛媛雖然被禁止了,但這種博取流量的手法看起來相當管用,於是在這一兩個月內,中國網路上又出現了百花齊放的各種「媛」。

有在病房裡,躺在病床上,說自己剛做完手術,但卻配著精緻的妝容打卡的「病媛」,她們在打卡的圖文裡面會跟網友分享,自己是用哪幾款的「手術貼」和「疤痕貼」,所以即使動了手術,也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的疤痕。也有在名牌 Prada 開設的跨界市場裡,捧著 Prada 紙袋包裝的生鮮蔬菜走秀打卡,但拍完照後就馬上把蔬菜丟掉的「菜媛」。

有在抖音上面秀出自己的離婚證明,訴說自己離婚心情,對外宣告「解脫」並且展開新生活的「離媛」。還有跑到幼兒園前面換裝擺拍,還背著小朋友用的書包,但並沒有要接送小孩的「幼兒媛」。或者是在餐廳裡面帶著精緻妝容、展現身材吃飯打卡的「飯媛」那到底為什麼中國網路上,會持續出現這種媛媛不絕的現象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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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是中國社會的縮影?】

我們統整以後,大概可以把這些「媛」的狀況分成兩大類,而他們之所以會不斷再現,可能暗示著中國社會的某些問題。第一類是偏向一開始講到的「拼裝名媛」,或者我們可以稱她們為「買方名媛」,她們花錢讓自己接觸到平常沒機會碰到的「名媛」生活,或者能夠扮演一下名媛,讓自己有機會打入上流社會的圈子裡。

有一篇中國的評論就認為,這種現象帶出的是中國社會的「消費主義」以及「審美同質」兩個問題。人們會傾向把名牌或者昂貴的東西,當成是身分地位的象徵,

所以會覺得,自己只要能夠「拼」到這些高級貨,就成為了「名媛」這個群體的一份子。而又因為中國社會對於「名媛」的想像很一致,大家對於哪些人是漂亮、哪些東西很美的審美觀也很類似,所以就導致,幾十個人都願意買一樣的產品和服務,去實現他們當「名媛」的夢想。

而第二類則是各種五花八門的「媛」,我們可以稱他們為「賣方名媛」,因為她們最主要的目的,可能是要賣這樣的衝突人設來吸引流量,而吸引流量以後,則是可以進一步的賣各種商品和打廣告。但有人就指出,這種「流量至上」的風氣,對中國社會來說很不健康,會吸引到心智不堅定的人跟他們買貨、甚至是學習他們的做法,讓整個社會越來越劍走偏鋒,甚至是教壞未成年的下一代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在製作這集的過程中,我們看到中國網路上的風向其實蠻一面倒的,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在批評這些不同的「媛」。但話說回來,我們覺得這些「媛」跟其他在社群平台上面,透過奇特的裝扮、或是衝突的人設,來吸引流量、賣商品賣廣告的人,好像也沒什麼不同,因為大家都是各憑本事或創意,在爭取流量。

但好像只要官媒開口定調了,接下來的輿論就會完全倒向批評這一方,大家就會找出理由來說,這些人會教壞青少年、會敗壞社會風氣。"那當然,如果是這些人裡面那些,假冒身分去詐騙,甚至行為觸犯法律的,確實是該批評,可是在官方帶頭,民間跟上的各種評論裡面,反而讓我們看到一些更值得討論的地方。

我們發現,這些批評的聲音對於「媛」這個字的想像,真的是相當的保守僵化,好像只有符合民國初年那種「名媛」形象,以及在沙龍或者是宴會場合裡出現的,才能稱得上「媛」。而如果不符合這樣的想像,就會被說是假冒、是想一步登天。甚至如果是在特定場合,穿的比較漂亮有化妝,就會說破壞了那個場合的莊嚴氣氛、或者說「不符合那個場合該有的樣子」。

那我們就蠻好奇說,這些媛媛們,裡面有的好像也沒做錯什麼事情,像是跑到幼兒園前面換裝的「幼兒媛」,或者是在餐廳穿的漂漂亮亮打卡的「飯媛」,她們在這種氛圍下,也變成了中國媒體自媒體們獵巫批判的對象。這樣的風氣,對於喜歡打卡拍照的人來說,好像也是蠻辛苦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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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那今天就來問一下大家,你對中國這些各種不同的媛,有什麼看法呢?

A:我覺得她們都很奇怪,不知道為什麼要搞這些有的沒的。
B:我覺得她們就是在Cosplay而已,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。
C:我邊看邊笑,中國真的無奇不有,笑死。
D:我覺得女性做什麼都會被用放大鏡檢視,很可憐。
E:其他,留言告訴我們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一起來看看「中國的媛媛不絕」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韓國社會的厭女風氣」,還有其他左邊鄰居觀察日記的影片;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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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 为什么要警惕“拼单名媛”:https://bit.ly/3HevVXe
→【民声】拼装名媛“上新”?闹剧该结束了:https://bit.ly/3F7s9Ns
→工人日报刊文批佛媛:狐狸的尾巴哪是穿了袈裟就能藏得住的:https://bit.ly/3089SR4
→杭州女子穿黑丝短裙幼儿园门口摆拍,网友:“佛缘”“病媛”后的“幼儿媛”:https://bit.ly/3C3mBBF
→中國佛教協會負責人就“佛媛”亂象發表談話:https://bit.ly/3oAQUeD
→佛媛之后再现病媛,配图当事人却喊冤:真生病没带货!:https://bit.ly/31Sxeer
→「拼團名媛」發聲:我花自己的錢,不偷不搶,拼個團怎麼了?:https://bit.ly/2YBNorl
→可悲可叹!“佛媛”和“病媛”源源不断,网红的心理和身体全病了:https://bit.ly/3ohF1tB
→病媛事件当事人发声说了什么?佛媛病媛是什么意思:https://bit.ly/3n0la2J
→抖音:专项治理利用“佛媛”形象虚假营销 永久封禁账号7个:https://bit.ly/3C4Rc22
→诚心礼佛还是欲壑难填?“佛媛”遭央媒痛批,抖音、小红书出手了!:https://bit.ly/3HbaVR8
→央视网:这群佛媛真是欲壑难填!:https://bit.ly/30eff1E
→伪名媛”固然虚荣,但李中二的行为也不光彩:https://bit.ly/3n43gfx
→如何破解“拼单名媛”背后的审美幻境?:https://bit.ly/3n42WgP
→佛媛、菜媛、病媛…為了帶貨變現 被玩壞的「名媛」們:https://bit.ly/3ojuXQX
→「上海名媛群」拼單共享奢侈生活,這是感受上流生活的方式還是虛榮心作祟?:https://bit.ly/3F6R57O 
→逛寺廟露大腿深V抄佛經 抖音清理48個「佛媛」帳號永久封禁7用戶: https://bit.ly/3n6NaBG
→網美圈爆紅「佛媛風」是什麼?50名網紅跟風下場曝光:https://bit.ly/3C5dZdO
→【六根難清淨】中國網美吹起到佛寺擺拍打卡 佛教協會出手制止「佛媛現象」: https://bit.ly/3c04UIC
→官媒點名批評後 抖音與小紅書全面下架佛媛: https://bit.ly/3n26aS6
→正妹深V抄佛經、外送跳熱舞!陸網「媛媛不絕」詭異亂象掀隱憂:https://bit.ly/3D5ORFn
→繼病媛、佛媛…中國又掀「菜媛」模仿潮!網紅走秀完「菜全丟垃圾桶」引眾怒:https://bit.ly/3F6KWc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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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補充資訊】

影片中提到的部分佛媛和病媛等當事人,
皆有出面澄清自己並無任何「擺拍帶貨」的狀況,
只是單純氣色較好,拍了照,就被各種媒體冠上XX媛,她們也很生氣。

我們已經將片中的相關照片後製加上馬賽克,
未來在撰寫腳本的時候會更加留意這些當事人自身的說法,謝謝大家的補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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