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:00 開頭
01:51 鼠族的日常生活
02:54 這種空間，真的是「給人住」的嗎？
03:46 為什麼都要擠到大城市？
04:46 中國的戶口制度
06:05 「安全隱患大排查」行動
07:17 一般民眾怎麼看鼠族？
08:12 鼠族的想法是什麼？
09:15 我們的觀點
10:31 問題
10:48 結尾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如果你北漂努力打拚，只能住在又髒又臭的地下室，結果還被政府說是非法居住的低端人口，需要「處理一下」，你會怎麼辦呢？今天，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中國鼠族」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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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 大家好，我是志祺！
2017年，中國北京一棟公寓，地下室的服裝工廠失火，當時，公寓的外側窗戶，都被鐵護欄封死，而且，因為通道堆放太多雜物，嚴重影響逃生路線，最後造成19人死亡、8人受傷。在這個悲劇之後，當地政府也開始了「安全隱患大排查」。有人認為，這個大排查，其實就是在排除所謂的「低端人口」
嗯，我知道低端人口這個字，聽起來可能有點刺耳，但在中國，尤其是北京地區，講的就是低學歷、低收入、從事低階產業的人。其中，就包含了今天我們要聊的「鼠族」。
他們大部分來自鄉下或二、三線城市，但因為各種原因，來到一線大城市，做著被認為是「底層」的工作，並住在地下室。他們平常過著什麼樣的生活？為什麼要跑到大都市當鼠族？而政府又是為什麼要掃蕩他們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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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鼠族的日常生活】
鼠族居住的地下室，環境通常非常惡劣。除了空氣不流通以外，還混雜著尿騷味、糞臭味、清潔劑等各種味道，空氣品質極差。畢竟，這樣的空間，根本不可能曬到太陽，所以牆壁長滿壁癌、牆面剝落，都可以說是基本配備。有些房間甚至沒有門，只能靠著簾子遮蔽。隔壁在看什麼電視，都能聽得一清二楚，幾乎沒有隱私可言。那更重要的是，這個居住空間，也非常沒有安全保障。
電器插滿插座是常態；因為空間太小，所以雜物常常會堆得到處都是，阻擋逃生動線，所以如果不幸發生天災或意外，非常可能會無法逃生，而被淹死或燒死。而這種艱辛的生活環境，搭配上大都市極長的工時，對他們來說，根本是身心靈多重折磨。但他們通常也沒有健保，沒錢看醫生，只能自己撐著。
那看到這邊，我們最直覺想到的問題是，這種可怕的居住環境，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吧！這種空間到底是哪來的，真的是用來給人住的嗎？
【這種空間，真的是「給人住」的嗎？】
鼠族居住的空間，可以從1969年說起。當時，中國與前蘇俄交惡，為了防止砲彈襲擊，中國建造地下城作為防空洞。而後來，這些不再使用的防空洞，轉型成商用空間。政府把這些空間承包給私人經營，促進了地下房屋的成長。後來，都市化後，農村與二、三線城市的人口陸續往一線城市集中，尋求工作機會。這導致房價飆升，貧富差距越來越大。無力負擔地上房屋的人，只好轉往地下求一個安身之地。
在政府一直以來默許的情況下，鼠族也就這樣生存在地下了。但這邊，我們接著會出現的疑問是，欸！既然生活條件這麼糟，到底為什麼，鼠族還可以忍受？當初又是為什麼要選擇到大都市，過著這樣的生活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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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為什麼都要擠到大城市？】
鼠族在都市求生存的原因百百種，但大致上，可以分成兩個面向，職涯考量跟經濟因素。以職涯發展來說，鄉下地區一般還是以務農為主。沒有資源、也沒有發展空間，沒有太多工作選擇。所以，很多中國農村的居民，為了追尋「中國夢」，會到大都市尋找發光發熱的機會。而且，如果幸運的話，在大都市存活下來，以後也可以給孩子更好的成長基礎。那這個部分，跟台灣的狀況可能差不多，大家之所以往都市擠，多半還是想圖一個翻身的機會。
但中國比較不一樣的地方，可能是接下來要說的「經濟因素」了！這個經濟，不是說到了都市就可以賺更多錢，而是留在鄉村，有可能真的會「活不下去」。
有些人可能是因為土地貧瘠、收成欠佳，無法繼續靠務農維生；也有些人甚至是因為，家鄉的土地被政府沒收，所以乾脆跑去都市工作。不過，雖然理想是這樣，但中國的「戶口制度」，卻也讓這個「中國夢」，沒這麼容易實現。
【中國的戶口制度】
中國人的「戶口」在哪裡，可以說是人生順不順遂的關鍵。因為，不同的戶籍有不同的資源與福利，像是就業、醫療、教育各方面，都會有所差異。而且，中國的戶口管制非常嚴格，並不像台灣這樣，想要搬去哪就能自由遷移。中國每一個城市的入籍條件，都不太一樣。但基本上，多半都會看學歷、技術、資本、在當地的工作時間等等。當然，大都市的規定更嚴格，有些區域，甚至會限制每年可以遷入戶籍的名額，所以就算達到條件，也未必可以入戶。那全中國控制戶籍最嚴格的地區，就是北京。有房、有車、有工作，都不一定可以入戶。
根據最新規定的條件來看，要入籍北京，可以簡單分成三種方法。一是與親人連結，二是透過就業，最後一種則是勞動模範。那如果想要透過就業的管道，成為所謂的「北京人」，大致有四種類型：第一種，是海外歸國，或有特定高學歷的人；第二種，是能進入某些企業的應屆畢業生；第三種，在特定產業工作的高端人才；第四種，對北京經濟發展，有一定貢獻的商人。
這樣的條件，對鼠族來說，真的不太簡單。沒有戶籍，就沒辦法享受當地的各種福利或醫療保險，但他們想在大都市生活，可能還有更多挑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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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「安全隱患大排查」行動】
剛剛一開始我們有提到，在一場火災後，北京政府開始了「安全隱患大排查」。這是一個為期40天、全面性的大規模行動。官方說，這個行動的目標，是要加強社會安全、維持社會秩序，以及都市的產能平衡。那實際的做法，就是陸續關閉一些老舊的倉庫、廠房，或是出租公寓，而且斷水斷電、限期搬家，不準外來人口再留宿。如果想留下，那政府也會強行驅趕，或行政拘留。那這個政策，最首當其衝的，就是外來的鼠族，以及各種基層的工人，像是建築工、清潔工、外送員等。在一些政府文件中，他們用「低端人口」，來指這些低學歷、低收入、從事所謂「低端產業」的人。有人認為，雖然官方說法是要強化都市的安全，但他們真正的目標，可能是想藉此提升北京「高檔」的都市形象。
因為，政府當然都很清楚鼠族的處境，但有這些鼠族的北京，看起來就「不太美好」，畢竟這是指標大城，有很多外國人來來去去。而且，當政府把「低端人口」或「低端企業」的空間清出來，也能讓高科技產業，得到更多發展的空間。那看到這邊，中國民眾對於這樣的政策，又有什麼看法呢？
【一般民眾怎麼看鼠族？】
有不少居住在當地的居民認為，鼠族是社會上的不定時炸彈，因為這些人可能會讓犯罪率上升，也會讓當地的房產貶值，所以非常反感。就算是鼠族的房東們，通常也會配合政府，極力避免外國人，接觸到鼠族。有人批評，鼠族就是一群社區的寄生蟲，丟下原本的農活，跑到都市來就是想攀附上流社會，洗白自己的出生。但這個社會，本來就要有人做基層的工作。
也有人批評，生活條件這麼糟，還是一窩蜂想擠到城市，代表這些鼠族缺乏獨立思考的能力，完全沒有意識到，自己可能根本沒辦法在大城市生存。所以最後過這樣的生活，都是自作自受。
當然，其實整個中國也還是有不少人，對鼠族比較諒解。他們知道，在中國，凡事都要靠關係，不靠關係就很難成功，或是找到好工作。那就算你念到名校，只要不是當地出身，也可能會被認為是想要「寄生上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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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鼠族的想法是什麼？】
關於鼠族怎麼想，這部份的資料比較難查，但這邊我們只能分享，目前還能找到的討論。大部分的鼠族，都是用無奈的心情，看待自己的生活。因為早在來到都市之前，他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。不過，也有些比較樂觀的人會認為，至少還有地方住，沒有淪落街頭。而且雖然都市的生活條件很糟，但賺到的錢，還是夠他們在鄉下過上好日子。也有些人仍然相信，政府的政策方向對國家是好的，在今天的中國，一切都有機會。
那從2017年的「安全隱患大排查」之後，每年冬天，北京政府還是會「清理人口」，但網路上的相關消息或討論，總是很快就被消音。尤其在疫情之後，北京的管制更加嚴格，被逐出的低端人口，幾乎沒有可能再回北京謀生。
除了北京之外，包含上海、深圳、福建、浙江等地，也都有效法北京，進行「人口清理」的相關政策。那根據2020年台視的報導，當時全中國的鼠族人數，大概有超過100多萬人，但實際的數字到底有多少，我們還是很難掌握。
【我們的觀點】
看到鼠族處境的時候，我們覺得很揪心。因為我們團隊也有不少，是從外地來到都市工作的年輕人，大家租房的時候，看到那種條件很差的物件，心情都會有點難過，甚至會覺得有點生氣，租這種物件給人住，房東的良心不會痛嗎？我們知道，不管是在哪個國家，要在大都市生活，真的都很不容易。尤其以我們對中國政府的認識，如果他真的想要卯起來「清理低端人口」，那對鼠族們來說，未來的生活恐怕會更沒希望。
我們認為，鄉村人口過度聚集到都市的現象，代表一個國家的區域發展，可能已經有嚴重失衡的問題。而這個問題是「結構性」的，很難歸咎在說，是誰誰誰一個人、或單一族群的責任。
過去我們討論過 COVID-19、討論過上海四月之聲，多少可以理解到，中國有一些省籍衝突的狀況。但這次查資料，看到不少中國網友，對於偏鄉民眾或所謂低階人口的態度，真的非常非常不友善，還是讓我們有一點驚訝。
那這個過程，我們也很好奇，有沒有鼠族站出來抗爭？又或者是有沒有其他民眾，幫忙發起比較具體的聲援行動？不過，以我們「能查到」的資料來說，這部分真的是沒什麼看到。如果你有更多不一樣的消息或資訊，歡迎都在底下留言區，跟大家分享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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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，最後來問問大家，關於鼠族的生活，你覺得最不能接受的是什麼？
A. 又髒又臭又沒有隱私的生活，我真的不行！
B. 超高的入戶門檻，同樣都是中國人，但卻像次等公民
C. 其他居民的歧視，不偷不搶為城市工作，結果被當水蛭
D. 其他，留言分享你的想法吧！
最後，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，歡迎分享出去，讓更多人知道中國鼠族的生活！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，看看「上海的四月之聲」以及「河南銀行事件」；那麼，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，我們明晚再見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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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→《低端人口: 中國, 是地下這幫鼠族撐起來的》
→北京落户条件2022新规与人才引进落户政策：https://bit.ly/3A5vFao
→申請大陸居住證的台灣青年：為賺錢不介意當中國人：https://bbc.in/2OCkXys
→大陸戶籍制度的過去、現在與未來：https://bit.ly/3cbZ4rm
→中國戶口制度就是人生鑰匙！維護權貴利益 卻讓普通人陷窮困與官僚的循環：https://bit.ly/3AcW5Hk
→李卓謙：「北京切除」的冷暴力背後——記「卑賤．低端．離散」講座：https://bit.ly/3T6OsLb
→中華人民共和國戶籍制度：https://bit.ly/3dNj7gr
→揭北京地下室“鼠族”：至少26万人 多为农民工：https://bit.ly/3CncJqh
→【文谈】北京“鼠族”的生活现状：https://bit.ly/3R3B7BE
→北京沒有貧民窟，只有「鼠族」撐起的中國幻夢：https://bit.ly/3T7ma2Z
→北京版寄生上流? 百萬人住地下室淪鼠族：https://bit.ly/3cbZ62s
→北京低端人口：https://bit.ly/3AfoU5Z
→凜冬將至，北京繼續「清理低端人口」：月收破萬人民幣，也無法保障城內一席之地：https://bit.ly/3AdkL2v
→清除低端人口野火燎原 上海、深圳、福建、浙江也跟進：https://bit.ly/3R18PHL
→《低端人口》：離開農村尋活路，成為北京地下城百萬「鼠族」：https://bit.ly/3AdEYo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