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2.01.15

教改多年,為何台灣補習風氣不減?台灣人為什麼這麼愛補習?《 台灣荒誕現象大集合 》EP024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開頭
01:14 台灣補習班的發展歷程
02:27 進擊的補習班
03:53 多種優惠方案增加誘因
04:53 奇妙的上課環境
06:18 補習風氣的養成
07:33 補習文化的變遷
08:44 我們的觀點
10:07 問題
10:30 結尾
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
你曾經補過習嗎?根據教育部的統計,台灣的補習班數量逐年增加。高中生每三個人就有一個有補習。究竟為什麼台灣人這麼愛補習?補習的風氣是怎麼形成的呢?今天,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台灣的補習班文化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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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我們以前做過一集討論台灣學生要不要延後上學的議題,當時有提到上課時間很長,從早上7、8點到下午4、5點,下課之後還要匆匆忙忙地趕去補習班,上課到深夜才能回家。

「補習」已經幾乎變成許多台灣人的共同經驗,從一間坐滿了兩三百人同時上課,甚至是坐在沒有老師的教室裡,看著在老師其他間教室上課的轉播。而為了準備大考,有的補習班還會推出「衝刺魔鬼營」,在最後100天,早上8點進去,晚上10點才能回家,中間都不能出來。

今天這集,是我們會員福利「議題許願池」選出來的題目。我們主要會以「高中升大學的補習班」為焦點,一起聊聊台灣補習班究竟有多瘋狂?補習班又為什麼會這麼盛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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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台灣補習班的發展歷程】

台灣最早有紀錄的「補習班」,大概在國民政府來台之後不久就出現了。以台北市來說,大約在 1950 年代,就出現了由台大數學系教授創立的「大同補習班」。是當時台北第一個以「升學」為導向的補習班,也是第一個以企業化的型態,公開大量招生的補習班。後來,又有越來越多從中國過來台灣的師資,也陸續開設這類補習班,成為現在我們看到的升學補習班前身。

大約在 1970 到 1980 年代,補習班之間的競爭達到一個新的高峰,有許多知名的補習班,就是在那個年代成立的,例如:學人、建如、儒林和台大補習班等等。

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補習班,大部分都設立在交通樞紐附近,方便吸引來自各地的學生。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地區的補習班,都會聚集在火車站或是公車路線匯集地附近。

例如:台北車站附近的南陽街、高雄火車站附近的補習街,就是因此吸引了不少的補習班。而隨著補習班的設立和學生的聚集,也連帶吸引了許多餐飲攤販的聚集。而這個時期大量出現的補習班,也讓補習班之間的競爭變得越來越激烈,有很多誇張的競爭手法,就是從這個時期開始的。

【進擊的補習班】

補習班為了要招生,會用盡各種不同的宣傳手法,就是要吸引到更多的學生。比較一般常見的,可能像是就是到學校門口發傳單、發面紙,或者張貼超大的看板廣告或是帆布廣告,宣傳自家學生錄取名校的「英雄榜」。

有些補習班,為了要讓榜單更好看,還會付錢給考上好學校的學生,跟他們借名字來貼在榜單上,也就是所謂的「買榜」。有些補習班還會想盡辦法搜集學生家裡的聯絡電話,然後直接打電話到家裡宣傳補習班的好處和資訊。我們也在網路上看到有人說,有補習班老師會付錢給學生,買下學校班級的通訊錄,藉此獲得其他學生的聯絡方式。

有的高中補習班,還會跑去國三生的補習班宣傳說:「上高中是一定要補習的,不然你一定會跟不上別人!你們看那個某某成績好的學長學姊,選我們家,上高中就很穩。」此外,有的還會標榜名校考題,甚至是「大考精準猜題」,來吸引學生。

而除了這些一般高中課程的補習之外,寒暑假也會有「先修班」提早上下個學期的內容;而升上高三之後,也會有幫助學生準備大考的全科班、醫科保證班、第一志願保證班,甚至是魔鬼訓練營和重考班之類的班級可以報名。不過,補習的費用通常也都滿貴的,一個學期的費用從數千塊到十幾萬塊都有,對家長來說,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,因此,有很多補習班也會祭出各種學費優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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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多種優惠方案增加誘因】

補習班通常在宣傳課程資訊的時候,還會同時告訴你各種優惠,來增加聽課或報名的誘因。從學生的角度來說,很多補習班會說,去試聽就可以拿到試聽費;介紹別人來補習,如果最後真的有報名的話,還可以另外拿一筆介紹費。而這些對零用錢不多的國高中生來說,就是一個很大的吸引力。

除此之外,有不少補習班會發獎學金,吸引成績好的學生來上課,也有些會標榜如果「全勤」的話,會退還部分費用當作獎金或折扣。也有一些補習班會推出「限時早鳥」優惠,通常早鳥報名繳費,可以比較便宜,也能獲得優先選教室座位的權利。這個部分對爸媽來說,就會是滿大的吸引力,早點報名不只可以省點錢,還可以幫小孩選到比較好的位子。

在這些宣傳和優惠的吸引之下,很多人是在爸媽的要求下開始去補習,又或者是看到很多同學都去補習,於是決定也要一起去上課。總之呢,台灣超蓬勃的補習文化,也孕育了好幾代人共同的「補習班回憶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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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奇妙的上課環境】

如果說有 100 個人補習,大概就會有 100 種不一樣的補習經驗,但是呢,台灣各地的補習班,還是有不少很類似的經驗。比方說很多補習班的教室環境就不太理想,不只座位不大,空氣還不一定很流通,特別是放學之後,大家會在教室吃晚餐,那股混雜著食物和流汗的氣味,真的是滿⋯⋯滿難忘的⋯⋯

除此之外,在補習班上課,後面的人很容易被前面的人擋住;有些人數很多的班級,坐在教室比較後面的地方,還不一定看得清楚老師在黑板上寫什麼內容,所以很多補習班也會在教室各個角落安裝電視,同步轉播老師上課的板書。

很多補習班也會同時把上課過程錄起來,讓請假的學生可以另外找時間來補帶,就不用擔心會有落掉進度的問題。此外,有些補習班還有「體罰」的制度,藉此來鞭策或威嚇學生。

我們還有查到有一些特殊的班級,例如大考的衝刺班,還會有特殊的規定。像是有些會規定週末一大早就要 8 點到教室,整天都要關在教室裡面念書寫題目,不能出去,午餐晚餐補習班都會幫你打理好。甚至,有的還會發那種類似「必勝」的頭巾,要大家一起喊口號,做伸展操。

不過話說回來,台灣補習班風氣之所以這麼旺,相信大家都猜得出來,主要是因為台灣還是很看重升學。但升學主義跟補習班之間的關係,有可能比想像中的還要更加複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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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補習風氣的養成】

讓台灣補習風氣盛行的因素有很多。例如有些人認為,補習班的存在能補足學校不足的功能。例如:不是每個學校老師都教得很好,也不是每個班級都有好的讀書風氣,又或者是因為學校老師授課時數有限,沒時間教解題技巧或統整等等,因此強化了補習的需求。

另外,學生的社交需求或是同儕壓力,也有人認為是大家會去補習的原因之一。這些或多或少,都進一步加強了台灣人去補習的文化。但有趣的是,我們查到一篇研究,裡面的分析指出,補習班的盛行跟升學主義,兩者幾乎可以說是互相影響拉抬。

早期是因為大學難考,錄取率低,再加上社會對高學歷的憧憬,所以每年重考班都相當熱門,幾乎可以說升學主義就是「補習班生存下去」的條件。

後來,為了要淡化升學主義的色彩,教育部開放民間出版社可以編寫教科書之後,許多補習班為了生存,反過來用各種宣傳,來鞏固升學主義的價值觀,比如說:「自編講義涵蓋各家課本」或是「最完整的內容整理,讓你的孩子不會輸在起跑點上」等等,來吸引家長把孩子送去補習班。不過,最近這幾十年以來,因為大學錄取率上升和少子化的關係,補習班產業的運作方式,也產生了不少的轉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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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補習文化的變遷】

由於近幾十年的大學錄取率上升,導致重考班的市場越來越萎縮;再加上少子化的關係,人數少的「家教班」和社區型補習班也漸漸開始流行,有些補習班甚至也開始把高職生也納入招生範圍。不過,最近20年內的教改,雖然影響了補習班的經營方式,但對整個產業的影響還是有限。從數據上來看,補習班的總數在最近十幾二十年內只有微幅上升,但是為了升學做準備的「文理補習班」數量卻持續在增加;甚至,108課綱上路之後,還出現了教你怎麼做「學習歷程檔案」的補習班。

此外,根據教育部最近一次在107學年度的調查,高中生補習比例大概是三分之一,國中生更高,大約60%的學生有補習。而補習費的支出也破紀錄,平均每個高中生一年要花 5 萬 7 千多元的補習費,顯示學生補習的需求並沒有明顯減少。

不過,2021年台灣疫情期間,學校和補習班都停課,使得原本蓬勃的補習業也受到嚴重打擊,特別是中小型補習班忽然就失去收入,也沒有能力快速因應,因此在短短幾個月內,就有數百間補習班決定停業(註銷立案)了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在進入觀點以前,我要特別感謝志祺七七所有的會員,因為有了大家的支持和贊助,我們才能持續運作這個頻道,跟大家一起研究各式各樣的議題,真的是非常謝謝大家!如果你願意支持我們走得更遠,歡迎點擊資訊欄的這個連結,加入我們的會員,或者也可以用「超級感謝」,小額支持我們。

好的,那回到補習班的話題上。我們團隊跟很多人一樣,對以前學生時期的補習經驗,印象都不太好,覺得去補習不只壓縮了自主學習和探索的時間,休息和睡眠的時間也都會受到影響。不過,我們發現有趣的是,現在很多人出社會之後,卻不會排斥在下班之後另外報名課程學習新東西。但是這個狀態,跟以前國高中「下課之後去補習」其實還滿像的,都是辛苦了一整天之後,再去另外一個地方上好幾小時的課。

我們覺得,這兩個情境在感受上會有這麼大差異,核心原因很可能是來自於「自主性」的不同。當我們不知道為什麼要去補習的時候,就很容易有被強迫或是不自由的感覺。

雖然升學主義和補習班都有它的問題存在,而且短時間內大概很難有明顯的改變,但我們覺得,或許可以換個角度,把「補習」視為一種輔助學習的「工具」。工具本身並沒有什麼好壞之分,只有適不適合的問題。如果我們能透過思考「自己需不需要?」「自己適不適合?」,清楚知道自己去補習的理由,讓補習變成是自己主動做出的選擇,排斥感大概就能減少許多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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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那今天聊了這麼多瘋狂的補習班文化,想問大家,你曾經經歷過,或是聽過最難忘的是什麼呢?

A. 有補習班想要跟我買榜,把我的名字貼在他們家榜單上;
B. 補習班直接打電話到家裡,跟爸媽宣傳去補習的優點;
C. 去大考衝刺班,週末一整天都關在裡面不能出來,還要一起喊口號、做運動;
D. 其他,留言分享你的經驗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台灣的補習風氣是怎麼形成的」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學習歷程檔案的爭議」以及「學校延後上課可行嗎?」的相關討論;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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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高中補習班的劃位方式:https://bit.ly/34RjS3z
→《臺北市升大學文理補習班變遷研究》,丁時達著,2005:https://bit.ly/3zYQILi
→全國補習班數量統計:https://bit.ly/3HWwuoi
→只有亞洲愛補習?哪一類型學生更常去補習?跨國研究大揭秘:https://bit.ly/3FvnV25
→不知道還要賠多久...補習班雪崩式頂讓 業者盼「有條件復課」:https://bit.ly/3zZgAq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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