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:00 前導
00:50 為何會叫做「慰安婦」？
01:53 成為「慰安婦」的過程
03:04 「慰安婦」的生活
04:17 沉潛 50 年的「慰安婦」
05:43 引發爭議的「河野談話」
07:08 台灣如何處理慰安婦議題
08:22 民間的行動與努力
10:13 我們的觀點
11:49 提問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明天 8 月 14 號，是一年一度的「國際慰安婦紀念日」。
雖然「慰安婦」這個詞，很多人應該都有從歷史課本上看過，但你知道嗎？
「慰安婦議題」被廣為人知，其實只有不到30年的時間。
今天，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慰安婦」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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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「慰安婦」，你會想到什麼？有些人可能會因此對日本這個國家，激起很深的憤怒；有些人可能覺得，這個議題已經淪為政治鬥爭的工具了；另外也有些人，還在非常努力的平復那段歷史所遺留下來的傷口。
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，我們希望能帶大家一起來重新了解「慰安婦」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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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為何會叫做「慰安婦」？】
「慰安婦」其實是日本人自己提出的名詞，在他們的詞典《廣辭苑》裡，「慰安婦」定義是「隨軍到戰地部隊慰問官兵的女人」，那現在有很多研究者認為這其實就是一種「性奴隸」的制度。根據當時日本軍方的說法，會出現這種制度，主要是害怕軍人受不了寂寞，老是跑去性侵民女，然後因此感染性病，衝擊到軍力。此外，日本軍方也認為，比起外面的民女，被管制嚴格的「慰安婦」不會趁著雙方發生性關係的時候刺探軍情。
總之，當時日本軍方覺得這個制度可以解決很多問題，所以在很多地方都設立「慰安所」。那當時被徵召去「慰安所」的「民間婦女」呢，不只有日本人而已，還有很多是來自於台灣、朝鮮、東南亞等等殖民地或佔領地的婦女。
但各國的「慰安婦」受害者「成為慰安婦」的狀況都不太一樣，今天講的主要會是台灣的狀況，根據目前的研究來看，台灣的受害者大部分是因為「職業詐欺」、或「人口販賣」而被抓走的。
【成為「慰安婦」的過程】
在台灣的案例中，「慰安婦」大部分都是被騙去的。很多人原本都以為自己是要去戰場當「看護工」，比如說幫受傷的軍人擦藥或綁繃帶，做一些簡單的醫療工作。像是當時才 18 歲的蓮花阿嬤，原本是在台灣的一間工廠工作，有一天工廠卻突然來了一位日本人，跟老闆說，菲律賓的前線很缺「看護助手」，希望可以招募他們工廠的女工，到前線去為戰地軍人奉獻一點心力。當時的蓮花阿嬤還沒滿 20 歲，並不能自己做主，但這位日本人卻一再地去她家，半慫恿、半脅迫地要求她養父讓蓮花阿嬤「去前線工作」。最後，蓮花阿嬤就這樣「被決定」要到菲律賓的宿霧工作了。到了當地之後，蓮花阿嬤才知道自己的工作並不是「看護婦」，而是提供性服務的「慰安婦」，但這時早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。
根據「婦女救援基金會」的資訊，台灣當時至少有超過千位的女性，被抓去當「慰安婦」。有一些是像蓮花阿嬤一樣被騙去；有些人是被賣掉；還有一些是原本在風月場所工作，但後來被抽籤抽到，而被迫到軍中成為「慰安婦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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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「慰安婦」的生活】
根據口述訪談來看，當時的「慰安婦」每天可能要工作超過 12 個小時，每天接客十幾人，中間只有短暫的午餐時間可以休息。雖然「慰安所」有規定來的士兵要戴套，但很多士兵卻沒有遵守這個規定。有很多女孩因此而懷孕，甚至多次墮胎，導致日後無法再度懷孕。但就算這樣，她們還是得繼續工作，每個月也只有公休的那一天，或月經來潮時可以休息。有時候還有些日本兵會對她們叫罵，甚至是揮舞自己的配刀來恐嚇她們。另外，為了防止傳染性病給日本官兵，她們每週都要到醫院做檢查，生病的話一定要住院治療，但所有的醫療開支，都得從自己薪水裡面扣。像蓮花阿嬤，當時省吃儉用工作了兩年，留在身邊的也只有「兩萬四千日幣」。但更殘酷的是，這些錢在日本戰敗後，根本沒辦法兌換成台幣，日本政府也不會協助處理。
雖然日本戰敗後，這些「身為慰安婦」的生活，也跟著告一段落，各地還倖存的「慰安婦」們，也紛紛想辦法回到台灣，但那些悲慘的記憶，並沒有跟著遠離她們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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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沉潛 50 年的「慰安婦」】
在 1991 年之前，「二戰期間好像有人被日本軍隊捉去從事性服務」只是隱隱約約被人聽過的一件事，但詳細的情形是怎樣，幾乎都沒有人知道。雖然在每一位「慰安婦」心中，那都是一道不可能消失的傷痕，可是在那個民風保守的年代，要是被別人知道自己曾當過「慰安婦」，很有可能會被說閒話。因此，有些人選擇一輩子單身；有些人就算結婚，也絕口不提這些往事，只能把痛苦的傷口，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。1991 年 8 月 14 號，韓國的「金學順」女士，決定具名在報紙上講出自己曾當過「慰安婦」的經歷，這是首度有人現身說法，揭露日軍在二戰期間的性暴力犯罪。而金女士的勇氣，也鼓舞了其他「慰安婦」出面，儘管當時那些「慰安婦們」大多都已經 60 幾歲了，但她們還是非常勇敢的，一起在東京地方裁判所提起訴訟。
她們挺身而出的指控，也確實對日本造成了壓力。經過調查後，1993年，日本的「內閣官房長官」河野洋平，終於首度承認，在二戰期間，日本的殖民地確實有實行「慰安婦」這個制度。同時他也承認，當年承辦「慰安婦業務」的「業者」呢，確實有用「違反本人意志」的手段來招募「慰安婦」。河野洋平公開宣誓，日本不會迴避這個歷史事實，也不會重蹈覆徹。而這段發言，就被人稱為「河野談話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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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引發爭議的「河野談話」】
雖然「河野談話」看起來像是日本官方的首度表態，但在日本跟韓國，它其實都引發了一些爭議。韓國方面是認為，河野的說法，等於是把「強迫民女成為慰安婦」的責任，都推給了當年的「業者」，根本就沒有要負責的誠意。而日本這邊，也有許多民族主義立場強烈的議員覺得，河野洋平是被韓國賄賂才說出那些話，他們甚至懷疑「慰安婦」經歷的真實性，因此還要求要對河野洋平採信的調查報告，進行「再調查」。
那日本政府在後續的處理過程中，也不願意承認「慰安婦制度」是一種「戰時性暴力制度」，而且日本也認為，自己對於二戰時期所該負的所有責任，早在大戰結束時，跟各國簽定「戰爭賠款協議」的時候，就一次處理完了。所以關於「慰安婦」的部分，日本只願意設立半官方的「亞洲女性和平國民基金」，來對他們所認定的「慰安婦」發「慰問金」。而且那個條款還規定，「慰安婦一旦接受賠償，就得放棄控告日本政府的權利」。
這樣的賠償方式，也遭到了各國的抵制與不滿，所以最後這個基金會總共只賠償了 345 名的「慰安婦」，並在 2007 年解散。從那之後，世界各國就紛紛在自己國家的「最高立法機構」通過「決議案」來譴責日本，只不過到目前為止，日本還是沒有正式地以「國家」的身份，來向「慰安婦」道歉及賠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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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台灣如何處理慰安婦議題】
台灣的「慰安婦」也跟世界各國的「慰安婦」一樣，到現在都還沒等到應有的道歉跟賠償，但這除了日本的不負責之外，其實還有其他的原因，這個原因也跟我們複雜的國際地位也有關。二戰後的台灣，其實身兼了「中華民國」跟「台灣」的這兩種身份，「中華民國」是戰勝國，但「台灣」卻是在二戰時期被日本強制動員的「殖民地」。根據《中日和約》的內容，對戰勝國的賠償，以及殖民地人民所受的各種侵害問題，應該要分開來處理。
在大戰結束之後，日本曾三度發函給中華民國政府，說要來處理殖民地的問題，但這個「國與國」之間的討論，並沒有被真的開啟。1972年，日本和中華民國斷交，我們也就這樣陰錯陽差的，失去了可以跟日本談判賠償的國際地位。換句話說，日本對「台灣」這個殖民地的賠償問題，到現在都還沒有處理。
隨著時間不斷的前進，許多「慰安婦」阿嬤也逐漸凋零，我們越來越難透過當事人的聲音，來讓大眾注意到「慰安婦」的議題。再加上我們的國際地位尷尬，用國家的力量推動「慰安婦」討論還會牽涉到複雜的外交問題，所以現階段來說，民間的行動反而是最重要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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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民間的行動與努力】
台灣對「慰安婦」議題致力最深的，就是「婦女救援基金會」。她們一直有在進行「陪伴計畫」，從「慰安婦」的存在被揭露之後，婦援會就有設立專線，來尋找倖存者，也在 1999 年組成律師團，陪 9 位阿嬤向日本提出訴訟、要求賠償，但一直到 2005 年，三審都以敗訴定讞。不過許多阿嬷在把事情講出來之後，開始有辦法慢慢地處理自己心中的傷口，因此婦援會也有舉辦身心工作坊跟圓夢計畫，來協助阿嬤們處理傷痛、完成夢想。像是秀妹阿嬤就曾經說：「自己做過慰安婦是找不到好人家的，能找到人『鬥陣』就很好了，哪敢想婚禮！」，沒想到在婦援會安排阿嬤們一起穿婚紗「圓夢」後，年紀最大的秀妹阿嬤，還因此開心地睡不著覺。
那在學術層面，婦援會也很努力地向「慰安婦」進行口述歷史的訪談，過去台灣的學界對於「慰安婦」的研究其實很缺乏，主要就是因為資料不足，因此婦援會這項行動，就能促使相關的研究開始發展，這除了有利於這段歷史的保存之外，對於「向日本求償」這件事來說，這些也都是非常重要的資料。
另外，一個議題要有聲量，讓大眾能了解也是很重要的，因此 2016 年，婦援會設置了「阿嬤家-和平與女性人權館」來保存「慰安婦」的歷史，以及向大眾推廣「慰安婦與人權」的議題。但他們因為連年的虧損，加上疫情衝擊與租約到期的關係，最近宣布將會在今年的 11 月 10 日後，停止營運。
我們覺得，這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可惜的事情，希望大家可以把握最後的這一點時間，到「阿嬤家」去了解阿嬤們的故事。心有餘力的話，也可以捐款給婦援會，協助「阿嬤家」找到新家，讓博物館能重新開張，那捐款資訊我們有放在資訊欄，大家可以去看看噢！
【我們的觀點】
就算到今天，要在台灣提「慰安婦」的議題，其實還是有點敏感，主要是因為台灣複雜的歷史背景，讓我們的社會同時存在著「仇日、親中」跟「仇中、親日」這兩派立場。而透過不同的觀點，就可能導致這兩群人在看待「慰安婦」議題的時候，會有完全不同的解釋。像「有沒有慰安婦其實是自願的」這個問題，就常常是他們爭論的焦點。有些人認為，「慰安婦」一定全部都是被強迫；另一邊則是覺得，對於本來就在風月場所工作的女性來說，去當「慰安婦」應該稱不上強迫。那我們是覺得，其實強迫與否，並不是這個議題的重點，因為「強迫」可能很隱性。因為很窮所以要去風月場所上班，這可能就是一種「強迫」；因為皇民化政策，讓人「自願」上前線殺敵，它也可能是一種「強迫」。
75 年後的現在，我們覺得不管這些阿嬤們當年知不知道自己是要被派去從事「性服務」，日本「慰安婦制度」對於人權的各種傷害，都不會就此被抹滅。就算「慰安婦」是自願的，她也不應該被限制人身自由、被苛扣薪水、被強迫懷孕、被強迫墮胎。另外，有些人可能覺得，只有當年「被強迫」的人，說出來的經歷才是真的，但我們認為，這種社會期待可能會讓某些慰安婦，因為害怕被指責而不敢說出自己的經歷，導致我們難以還原當年的實際情況。
目前，「受害者逐漸凋零」以及「外交和國際地位」這兩大因素，是台灣處理「慰安婦」議題最大的障礙。在外交的部分，我們一般民眾可能很難出力；但我們還是可以透過談論與理解，讓更多人記得、重視這一個還沒被撫慰的歷史傷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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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，想問問大家，下列哪些戰爭時期的性暴力問題是你本來就知道的呢？
Ａ、伊斯蘭國在戰時性奴役雅茲迪族女性
Ｂ、二戰後，美軍在各地駐軍帶來「美軍慰安婦」的問題
Ｃ、越戰期間，韓國招募越南婦女成為「慰安婦」
Ｄ、盧安達大屠殺中，胡圖族性侵超過 25 萬名圖西族女性
Ｅ、其他
如果你有什麼意見與想法，也歡迎留言告訴我們噢！
最後，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，歡迎分享出去，讓更多人知道「阿嬷的故事」！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，看看「台灣公娼的故事」；
那麼，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，我們明晚再見囉～掰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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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→ 朱德蘭，《臺灣慰安婦》
→ 朴裕河著、劉夏如譯《帝國的慰安婦》
→ 戰爭時期性暴力｜維基百科：https://bit.ly/3fal1CI
→ 前進南韓、探索慰安婦》波士尼亞戰爭、南韓美軍慰安婦、緬甸羅興亞危機 近代戰爭中女性遭遇的性暴力：https://bit.ly/30fsQCN
→ 聯合國聽證會：https://bit.ly/2D3SiCA
→ 中日「歷史問題」再認識（二）：「日本沒有賠償中國」是錯誤的宣傳：https://bit.ly/2D60Cl9
→ 夭折的蘆葦──被消音的台灣慰安婦阿嬤們（下）：https://bit.ly/39Hp5cx
→ 將「慰安婦」塑造成「完美受害者」無助於歷史的和解：https://bit.ly/3hPf7J1
→ 慰安婦問題與台日關係正常化（二） ──日華的戰後處理與台灣慰安婦問題：https://bit.ly/2CVeCOT
→ 慰安婦｜維基百科：https://bit.ly/2X9SV4b
→ 歷史上的今天》被強迫提供性服務的人們：台籍慰安婦訪查報告首度公布！：https://bit.ly/3ggvBtg
→ 河野談話｜維基百科：https://bit.ly/39PsBBO
→ 歷史文獻》宮澤談話與河野談話：https://bit.ly/311kFt2
→ 美駐韓大使重申立場 表態重視村山及河野談話：https://bit.ly/2XdaQX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