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1.06.13

台灣黑道是怎麼介入政治的?為什麼黑道候選人還有人支持?《 政治百分百 》EP 012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前導
01:58  臺灣黑道的起源
03:13  從學生幫派到組織犯罪
04:00  黑道成為政府的御用殺手?
05:38  黑金政治對幫派有什麼好處?
06:51  為什麼會有選民支持黑道候選人?
08:04  國民黨、民進黨和黑道的糾葛
10:00  我們的觀點
11:16  提問
11:34  結尾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大家應該都有聽說過,哪個議員、哪個立委、或哪個候選人的背後有黑道在撐腰,甚至很可能他本人就有幫派背景。 但為什麼台灣的政治會跟黑道有這麼密切的關係呢?今天,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臺灣的黑道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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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
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,前陣子民進黨有位叫做「趙介佑」的黨員涉入毒品案件,以及涉嫌加入黑幫的事件。而且這個「染黑」的爭議,甚至還延燒到民進黨高層,讓民進黨形象重挫,也讓大家再度注意到「黑道介入政治」的問題。

另外,前一陣子也還有黑道跑進警局砸電腦,以及黑道在警察聚會場所潑蟑螂的事件。台灣的黑道為什麼可以這麼囂張,甚至是光明正大的跟政治人物勾結呢?今天就讓我們來看看「黑道」到底是怎麼跟「政治」掛鉤上的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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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臺灣黑道的起源】

我們對於黑道的印象,通常就是打打殺殺、逞兇鬥狠、經營非法事業等等。不過實際上,臺灣有不少黑道,早期都是學生幫派,當時他們不僅沒有經營非法事業,許多成員甚至還是高學歷份子。

那會出現這樣的狀況,其實跟當時的「政治環境」很有關。在戒嚴時期,政府為了穩定社會局勢,對於槍枝的管制非常嚴格,就連黑社會也難以取得槍械,因此當時的黑道要幹架時,常常都只能拿刀棍,或是赤手空拳地出動。

在這樣的情況下,血氣方剛又團結的學生幫派,反而比一般的黑道更有優勢,他們的勢力也因此快速崛起,並在後來變成不得了的「大黑道」。像是我們現在常常在媒體上看到的,「臺灣三大幫派」裡面就有兩個,是從學生幫派發展而來的。

只不過這些「學生幫派」在成員都慢慢「長大」,組織也漸漸擴張之後,就不再像以前一樣,可以單純是為了好玩、追求認同感、或是講義氣而在一起了,他們開始需要煩惱「錢從哪裡來」的問題。這時,之前那看似有點浪漫「只講義氣,不講錢」的「幫派文化」也無法持續下去了,學生幫派也轉變成現在的「黑道形象」,並開始經營所謂的「黑道經濟」。

【從學生幫派到組織犯罪】

大家最常想到的黑道經濟,應該脫離不了「黃」、「賭」、「毒」,也就是性產業、賭博產業,以及毒品買賣。但其實黑道能插手的產業,遠遠不僅於此,通常只要是處於非法地帶,又有巨大經濟利益的,就容易有黑道牽涉其中,像是盜採砂石、放高利貸、詐騙等等都是。

那隨著政治的鬆綁,以及經濟的快速成長,這些黑道為了爭地盤、搶利益,也不再只是動手動腳,他們開始有管道拿到火力更驚人的槍枝,導致黑道的勢力又進一步的提升。而這時的政府,面對勢力越來越龐大的黑道,他們一方面大力地執行「掃黑專案」,但另一方面卻也找上他們合作,來暗殺異議份子,當時最著名的例子就是「江南案」。

黑道成為政府的御用殺手?

1984年,筆名「江南」的劉宜良在美國加州遭到槍殺身亡,當時的三位犯人陳啟禮、吳敦、董桂森,很快就被 FBI 掌握,並發現他們是台灣黑道「竹聯幫」的成員。美國還發現,他們會跑到美國殺人,並不是因為私人恩怨,而是以「殺手」的身份來的,但最驚人的還是,雇用這些殺手的人,竟然就是中華民國的軍事情報局。

為什麼當時的中華民國政府會想殺劉宜良呢?這部分的說法有很多,最普遍的說法是,因為劉宜良寫了一本書叫《蔣經國傳》,書中公佈了太多秘辛,並且破壞了蔣經國的形象。但也有人說劉宜良會被殺,是因為他實際上的身份是美、中、台的三面間諜,情報局是出於國家利益才動手。

那到目前為止,這些說法都還沒有找到非常明確的史料證實,不過,無論原因是什麼,「中華民國的政府找黑道去美國殺人」,都是事實。當時也一度讓台美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張。

就連台灣的民眾,也無法接受政府居然找黑道合作,因此為了平息美國政府跟台灣人民的怒火,政府不僅讓當時的情報局長、副局長等人都被判刑入獄,也持續推動「一清專案」,大規模進行掃黑行動,只不過,意外的是,「一清專案」反而間接催生出臺灣三大幫派中的「天道盟」。

當時許多因為「一清專案」入獄的黑道角頭們,都非常不滿「竹聯幫」,因此他們就在監獄裡說好要組成一個新聯盟,打算共同對付竹聯幫,這就成為了現在的天道盟。後來,天道盟的精神領袖「羅福助」,還兩度當選立委,這除了引發「黑道立委」的爭議以外,也使得臺灣的「黑金政治」受到更多人關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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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黑金政治對幫派有什麼好處?】

跟黑社會有關的「黑金政治」,通常是指各種黑社會與政治掛鉤的情境。那從剛剛的例子來看,政府會找黑道合作,通常是希望黑道幫他們做「政府不能做」或「做不到」的事。那如果是從黑道的立場來看,跟政府合作,他們可以獲得什麼好處呢?

有時候黑道就是單純地被雇用,舉例來說,在解嚴後,買票的風氣曾經非常氾濫,那候選人為了確保一分錢一分貨,就會雇用黑道來威脅負責買票的樁腳,如果最後開出的票沒有達到業績的話,樁腳就會被斷手斷腳。但另外還有一種狀況是,「黑資助白,白掩護黑」的惡性循環。

也就是說,黑道會用自己的錢,來資助政治人物,但目的是要取得工程標案等好處,或者讓政治人物影響警方,掩護自己的非法事業。而政治人物則可以透過這些非法資金,為未來選舉獲得許多優勢。此外,也有一些黑道的大老級人物會透過參選來「漂白」,從黑道搖身一變,變成官。

在這個狀況下,我們很容易就會聯想到說,他這麼做,很明顯就是要更方便為非作歹啊?民眾應該都不會支持吧!但,實際上,很多有黑道背景的人,都還是能一直選贏,這是為什麼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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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為什麼會有選民支持黑道候選人?】

第一種狀況是因為,選民根本分不清楚誰是黑道!大家應該都知道,臺灣的選舉文化非常激烈,每到選舉期間,就會出現各種被起底、被抹黑的事情,負面消息多到我們難以分辨哪一則是可信的。那在「天下烏鴉一般黑」的狀態中,大家投票時,也未必能知道「誰是真的黑道」。

第二種情況則是,某些候選人會提供「直接的利益」給選民。例如承諾說選上以後,會讓你可以走後門找工作,或是工程都會發包給你等等的。那當利益關係建立之後,這些票通常就會變成鐵票了,甚至這個利益關係的網絡還可能越牽越大。雖然這些人可能也知道,投給黑道對整個社會不好,但對自己好啊,因此常常會「本斥但大」地投下去。再來第三種狀況是,就算知道某候選人是黑道,不過因為很認同他的政治藍圖,因此還是決定投給他。

跟前面不同的是,這些選民並沒有直接獲得好處,但可能會因為覺得「這人最會做事」、「這人最有能力」、「這人最能幫地方爭取建設」等等。所以就算知道他是黑道,在各種權衡之後,還是投給他。看完選民的角度之後,我們就要來看看「政黨」為什麼會跟黑道掛鉤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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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國民黨、民進黨和黑道的糾葛】

大家應該都知道,中華民國政府是在 1949 年才遷移來台的「外來政權」,因此他們對於「地方上」的掌握力其實相當不足,那為了要穩住整體的政局,執政的國民黨就決定跟地方派系合作,讓他們能進到地方政府或議會裡。那這樣的做法,看似是把權力分出去了,但實際上也是讓這些人進到國家體制中,藉此穩固政府對地方的掌控力。

而且,這些地方派系,有些跟黑道有密切往來,黑道勢力也藉此進入各地方政府。換句話說,政府跟黑道的「間接合作關係」,其實從兩蔣時代就開始了。只不過,台灣真的被貼上「黑金政治」的標籤,大概是在李登輝擔任總統之後。

李登輝因為他台灣人的身份,很難像兩蔣那樣可以在國民黨中呼風喚雨,因此他更需要各地方勢力的支持。所以李登輝在任期間,開始有更多的黑道進入地方民意機構,導致「黑金政治」迅速在政壇發展成形,李登輝也因此被批評是「黑金教父」。

而早期的民進黨,也一直將猛烈砲火對準國民黨的黑金形象。並打出「清廉、勤政、愛鄉土」的口號,和黑道劃清界線。只不過,諷刺的是,為了順利獲得地方支持,原本大罵國民黨跟黑道、地方派系勾結的民進黨,後來也開始出現類似的狀況。

甚至在 2013 年,民進黨還出現過異常的入黨現象,有人認為,這跟黑道勢力有關,雖然最後民進黨有擋下一萬多份可疑的申請,也修訂了入黨門檻,規定說有過組織犯罪、毒品、槍砲彈藥刀械條例等前科的人,都不可以入黨。

但這次趙介佑的事件,就讓許多人認為,當年的「排黑條款」根本就沒在落實。而且最近幾年,為了吸引更多新世代加入民進黨參政,他們簡化入黨程序,降低黨內選舉的門檻,也被一些人質疑,這根本就是在開後門,讓不適合的人進入政壇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回顧臺灣的事件,團隊發現,許多政治跟黑道的掛鉤,都發生在政治人物追求更多權力、或想要鞏固既有權力的時候。為了要爭取更多選票、資源,或是為了想完成自己覺得更重要的理想或目標,有時候就會不顧合作的對象是否正派。

但讓黑道跟政治掛鉤,真的會帶來許多不良影響。舉例來說,如果將工程交給不適合的廠商,民眾就會獲得品質較差的公共建設。或是如果黑道人物當選民意代表,檢調單位在處理非法事業時,也會更綁手綁腳。更嚴重的是,「黑金政治」會影響人民對政府的信任。但要防止這類的事情,除了有賴政治人物自己的良心、以及媒體的監督之外,也很需要「有選票的大家」一起來關心。

當政治人物發現,只要跟黑道沾上邊,就會「選不上」的時候,原先已經形成甚至穩固的利益結構,才有可能被動搖或是打破。不過我們可以怎麼「關心」呢?我們認為大家可以試著從自己居住的選區開始,關心在地候選人的背景;另外,也可以多多關注各黨的內部選舉,讓政黨們知道民眾有在關注他們跟黑道的「關係」,那當有黑道背景的候選人都無法被提名,也選不上的時候,我們就更有可能杜絕黑金政治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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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我們也想問問大家,如果一個政治人物被爆出曾有過黑道背景,會不會影響你投給他的意願?

A. 會,黑就是黑,白就是白,不能有模糊空間
B. 不會,有能力才是重點,背景什麼的無所謂
C. 看狀況,如果確定這個人已經金盆洗手了,那就沒有關係
D. 其他,請留言告訴我們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黑金政治」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李登輝」以及「黨紀」;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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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影/蔡英文震怒、要求趙介佑案從速處理?吳怡農未否認:https://bit.ly/3cn5zV5
→趙介佑涉毒重創民進黨形象,傳蔡英文高度關切、台北市黨部提前開除黨籍:https://bit.ly/3cqyyHX
→《竹聯:我在江湖的回憶》:https://bit.ly/3copAL4
→【黑槍團購揭密】天天開火滿城盡是槍 黑道大哥:沒什麼是買不到的:https://bit.ly/2Rxd9Fx
→暴利驚人黑幕多!盜採砂石「零成本」 黑白兩道皆覬覦:https://bit.ly/3gfUciZ
→《台灣黑社會內幕》:〈選民為什麼會支持黑金?一個理性交易的解釋〉:https://bit.ly/3irORIi
→民進黨化妝師的臉譜:https://bit.ly/3copCCG
→風評:民進黨成了綠黑共治的豪門政權?:https://bit.ly/2TcpgIv
→黨主席之戰染黑? 傳四海幫、天道盟入黨:https://bit.ly/2T37TtL
→民進黨創黨35年兩度陷黑道入黨風暴 陳水扁任內黨員數34萬創新高、蔡英文帶領谷底翻身 #蘋果大調查 | 台灣新聞 Taiwan 蘋果新聞網:https://bit.ly/2SgpqO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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