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1.10.16

印度聖雄甘地曾經絕食力挺種姓制度?各種種姓最底下還有一個「賤民」階級?《生難字彙大辭海》EP046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開頭
02:15 源自神話的種姓制度!
03:07 穩定又封閉的種姓制度
04:09 最底層的達利特
05:03 潔淨 vs. 污穢
06:06 試圖打破種姓制度的抗爭
07:07 安貝卡 vs. 甘地
08:18 印度獨立後的變化
09:05 換湯不換藥的種姓制度?
09:52 我們的觀點
11:39 問題
11:58 結尾
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還記得奧運女子羽球四強賽時,跟球后戴資穎對決的印度一姐「辛度」嗎?她亮麗的表現讓許多人對這位選手印象深刻,不過當時有則讓我們很訝異的新聞是,印度人最關心的不是辛度的表現,而是她的「種姓」。今天,就讓我們來聊聊這個,你從小到大一定聽過的「種姓制度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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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歡迎回到「生難字彙大辭海」系列!神秘名詞大解析,獻給有聽沒有懂的你!
說到種姓制度,你第一個會想到什麼呢?可能會聯想到一些神秘,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翻譯名詞,像是婆羅門或首陀羅這些。或者是會想說,這不就是印度的封建制度嗎?又或者是,可能會從新聞上看到一些社會悲劇,像是低種姓的印度人,因為違反了種姓制度,被威脅、毆打甚至殺害,讓人覺得印度的種姓制度好像很可怕。

但你知道嗎?家喻戶曉,帶領印度獨立的「聖雄」甘地,其實就是個種姓制度的鐵粉,甚至還不惜絕食抗議,反對「賤民」參與政治。所以說這個種姓制度到底是好,還是不好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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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源自神話的種姓制度!】

要了解種姓制度,我們可以先從印度的神話開始說起。

傳說中,印度天神利用「原初巨人」的身體部位,創造了四個種姓的人類:首先,主導言語的嘴巴變成了「婆羅門」,使命是傳遞知識,擔任掌管祭祀和教育的祭司或老師。接著,代表殺戮和保護的手臂變成了「剎帝利」,使命是擔任統治者或士兵,負責管理人民以及保家衛國。而支撐身體的大腿變成了「吠舍」,任務是支持國家的生活所需與經濟,因此主要的工作是農耕、畜牧或貿易。

最後,離地面最近的腳掌則是變成了「首陀羅」,他們必須做著各種粗活,像是傭人,使命就是服務前面的三種人。從這些分類方式可以看出,四個種姓大致上是以「職業」為基礎,把人們分成不同階級的群體。

【穩定又封閉的種姓制度】

但是除了這四大種姓以外,還有「達利特」這種人,他們不是神所創造的,所以被排除在種姓制度之外。他們的地位最低,是一般人不能接觸的賤民,負責處理最汙穢的工作,例如清水溝、收垃圾、處理排泄物或屍體等等。那從神話延續下來的種姓分類,隨著印度教的盛行,從西元前開始,一直流傳並運作到近代。

在這套分類明確的體系之下,每個種姓都被賦予各自的分工和責任,並且透過「種姓內部通婚」的規範,形成緊密的血緣關係,因此對內有強大的凝聚力,對外又能夠分工合作,形成了穩定又封閉的社會關係。

只不過,這樣的「穩定」是有代價的。為了確保每個人都能乖乖,做好被賦予的責任,種姓制度透過各種規範,在不同種姓之間,劃出了一條森嚴的界線。除了職業劃分以外,就連每個種姓的居住區域、飲食習慣、生活方式等等,也都在種姓規範之內,如果違反這些規範,最嚴重的處罰,就是被貶為最底層的「達利特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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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最底層的達利特】

最底層的達利特有多慘呢?舉例來說,如果你是一個生長在偏僻農村裡的達利特,那這個村子裡面就只會有達利特人,

如果要進入其他種姓的村落,必須脫下鞋子,才能踏進他們的土地,甚至還要小心翼翼的,讓自己的影子不能被其他人踩到,不然會被痛毆一頓、趕出去。在上學的時候,你會被老師安排在教室的角落,避免跟其他同學接觸,當你覺得口渴的時候,想要用學校的水龍頭喝水,其他人會阻止你,批評你不要「污染」公共水源。

在談戀愛的時候,如果你的另一半是高種姓的女性,堅持結婚的話,情況輕的會被族群排擠,更嚴重的,甚至另一半會被她的家人「榮譽謀殺」,避免血脈被「污染」,流傳下去。最可怕的是,剛剛講的這些遭遇,就像宿命一樣,即使在你的下一代,也不會有任何改變,成為永世不得翻身的緊箍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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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潔淨 vs. 污穢】

為什麼其他種姓會這麼看不起達利特?這可能跟印度教的核心觀念「潔淨」有關。一個種姓的地位高位,可以根據他們「潔淨」跟「污穢」的程度來決定。而對於怎樣是「潔淨」,怎樣是「污穢」,印度教有自己的一套標準。例如:吃素比吃肉乾淨,所以高種姓的人大多吃素,就連牙膏也要用素的。

處理排泄物是污穢的,因此很多人寧願家裡不蓋廁所,也要花大把時間,走到戶外解決。在這套標準之下,高種姓的人必須維持自身的「潔淨」,不能經常接觸「污穢」,否則就會被汙染,降低原本的種姓。

因此,在其他種姓的眼裡,這些最骯髒的工作,本來就應該由種姓最低的人負責,而長期接觸汙穢的達利特,也是最污穢的人,與他們接觸,也會跟著被汙染。

長期累積下來,就衍伸出一系列的禁忌,像是不能一起吃飯、不能共用井水、不能進入神聖的寺廟等等,達利特就變成了「不能接觸」的人。那話說回來,種姓制度這麼壓迫的階級制度,都沒有人反抗過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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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試圖打破種姓制度的抗爭】

19世紀時,隨著英國統治印度,印度社會上開始出現一些受過西方教育的知識份子,他們打著「平等、自由、民主」這些新思想,批判看起來老舊的種姓制度。

一直到1900到1930年代,達利特裡開始出現有組織、有領導、大規模的抗爭運動,裡面最有代表性的人物,就是達利特的領袖「安貝卡」。

當時,許多人呼籲,所有的道路、池塘,甚至是寺廟,都應該向達利特開放,而印度各地的政府,也紛紛宣布相關的政策。但是在孟買南方的一個小鎮,當地的高種姓居民卻拒絕這項政策,還派人站崗,趕走接近池塘的達利特人。

1927年,安貝卡以「和平」的方式,率領上萬人抗爭,從池塘中取水。想不到,當地的居民早有準備,手持棍棒,襲擊了他們的隊伍,並在池塘舉行淨化儀式。而當地政府迫於壓力,最後取消了達利特使用水塘的權利。抗爭失敗的安貝卡,決定投入體制內的政治來改變現況,但他卻面臨到「聖雄」甘地的激烈反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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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安貝卡 vs. 甘地】

當時在一場討論印度自治議題的圓桌會議中,安貝卡作為達利特的代表出席,在會議中控訴說:「達利特一直都被排除在種姓制度之外,根本不被當人看!」所以他主張達利特不屬於印度教的集團,應該要有獨立的政治代表權。但甘地卻表示,達利特是印度教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認為安貝卡的訴求是在撕裂族群,破壞印度團結,所以誓死反對。

對甘地來說,從宗教的角度來看,他身為虔誠的印度教教徒,儘管同情達利特的遭遇,但只要能消除那些「不可接觸」的歧視規範,種姓制度依然能維護社會和諧。而從政治的考量來看,讓印度獨立是甘地心中的第一目標,因此必須先團結所有印度人民的力量,將炮口一致對外。

那如果達利特就這樣取得獨立的政治權力,將會造成高低種姓之間的對立,讓印度內部分裂,反而會讓印度更難獨立。不過,甘地也不是想要刻意打壓達利特,因為在反對他們爭取政治權的同時,甘地也呼籲開放寺廟給達利特,並稱呼達利特為「哈理真」,意思是神的子民,表示在神的眼中,所有人都是平等的。在這個軟硬兼施的策略下,安貝卡也只好妥協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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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印度獨立後的變化】

不過,在1947年印度獨立之後,又有了不一樣的新變化。安貝卡成為了第一任司法部長,擬定印度憲法,憲法裡面明文規定,禁止任何種姓歧視,並廢除賤民制度。此外,為了保障教育和參政的權利,安貝卡也制定了「保留政策」,讓低種姓族群,在高等教育體系和政府單位,都有一定的保障名額,幫助他們能夠從社會底層翻身。

那到了現在,已經有越來越多低種姓的年輕人打破種姓限制,改善生活處境,而這些制度創造出的機會,也加速了社會流動,以及不同種姓之間的交流。在不少都市地區或是年輕世代,許多人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在意彼此的種姓。不過,就算種姓制度已經稍微淡化,其實它的影響力還是非常深植人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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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換湯不換藥的種姓制度?】

在印度政壇上,流行的一句話是:「選舉的時候,大家並不是看候選人投票,而是看種姓投票」。由於在民主選舉的制度下,每個種姓都享有投票權,而在印度,許多政治利益是與種姓密不可分的,因此印度的政黨們往往就會專攻某個種姓,幫他們爭取權利。

那這些種姓的選民,就會跟著投給這些「代表自己種姓利益」的候選人,而形成了「種姓政治」。那在這樣的情況下,選舉最後多半還是會變成「基本盤」的對決,例如在印度人口最多的北方邦,社會主義黨的支持者大多是「首陀羅」,大眾社會黨的支持者則是「達利特」為主,印度國大黨則是婆羅門和穆斯林教徒支持。所以種姓制度真的消失了嗎?或許只是換個方式存在吧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在進入觀點以前,我們要先謝謝大家把影片看到這邊。如果你還沒有訂閱「志祺七七」,請記得按下訂閱,開啟小鈴鐺,才能在每天晚上收到我們的影片通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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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那話說回來,我們在研究過程中發現,種姓制度可以說,深植於印度人的生活以及價值觀裡,即使他可能跟西方的自由平等這些思想有些衝突,但這也不是說改就可以改的。即使憲法規定「禁止歧視」,也從各種明面上的規範盡力去化解,但對宗教信仰深厚的許多印度人來說,各種「隱形」的階級壁壘或歧視,還是很難撼動的。

因為根據業報和輪迴的概念,許多印度人就是打從心底覺得,低種姓的人是因為上輩子的罪孽造成的,但如果他們這輩子能夠遵守種姓的規範,那就有機會「淨化靈魂」,在來世進入比較高的種姓。

老實說,以我們沒有印度教信仰的人來看,這些說法有點像是高種姓的人,為了合理化自己的階級而創造出的理論,但對於真正生活在種姓社會的印度人來說,如果好好遵守規範,就能在下輩子變成高種姓的人,那這聽起來也是一種讓自己遵守規範、努力工作的好理由,甚至可以在精神上給他們帶來安全感。那說到底,身為局外人的我們,可能也只能尊重這個傳承數千年的種姓制度吧!

最後一點點心得是,「種姓制度」真的非常複雜,涉及到宗教、種族、政治、文化和歷史,要一口氣講的面面俱到實在是個很大的挑戰,所以我們也很歡迎,如果想要補充更多種姓制度或印度狀況的,可以到影片下方留言跟大家分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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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那今天想問大家的是,你對種姓制度的看法是?

A. 覺得像刷首抽一樣,但差別在於印度人只有一次機會。
B. 覺得這就是不同的宗教跟文化,不應該用西方價值觀去看待。
C. 覺得每個社會都有階級制度,只是不叫種姓制度而已。
D. 其他,留言告訴我們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印度的種姓制度是怎麼回事」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歧視是怎麼出現的」以及「階級複製」;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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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 PV Sindhu & Lovlina's Caste & Religion Trend On Google Search. Is This The India Of 2021?: https://bit.ly/3vgfmo8
→Wiki:Caste system in India:https://bit.ly/3lGr74j
→印度的種姓制度是甚麼?: https://bit.ly/3aUUnyd
→Jati: The Caste System in India:https://bit.ly/3veif96
→印度還有賤民嗎?【地球幫你問】印度種姓制度篇:https://bit.ly/3j6Q9Yu
→21 世紀了,印度還有種姓制度嗎?用我認識的五位印度青年真實人生告訴你:https://bit.ly/3mYFiB0
→名亡實存的種姓制度 為什麼賤民階級要大規模上街抗議?:https://bit.ly/3mZgfh8
→印度的種姓制度名廢實存,「賤民」世世代代只能幹最低賤的工作…:https://bit.ly/3DIlQzf
→始終擁護種姓制度,甚至不惜絕食抗議賤民參政──你所不知道的聖雄甘地:https://bit.ly/30ou0yp
→印度种姓制度的现状如何?可以举例说明下吗?:https://bit.ly/3DIQpVD
→印度種姓制度還存在嗎?一手玩起種姓與族群衝突的莫迪正遭反噬:https://bit.ly/3vh15ba
→獨特且不可思議的印度風情,種姓制度影響下的現今社會:https://bit.ly/3p4PDy1
→瑜伽士「省長」統治兩億人?莫迪印度夢走向何方?:https://bit.ly/3vgfxQk
→Religion in India: Tolerance and Segregation:https://pewrsr.ch/3FRNnQy
→蔡仰定,印度種姓制度下榮譽處決之研究,2015年:https://bit.ly/2YSTEuA
→周秀真,安貝卡與其新佛教運動之研究,2007年:https://bit.ly/3j2BZYq
→尚會鵬,《種姓與印度教社會》,北京大學,2001年        
→僧護,《安貝卡博士與印度佛教復興運動》,大千出版,2021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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