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2.08.18

宮廟是洗錢天堂嗎?為什麼政府都不管?《 台灣荒誕現象大集合 》EP026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開頭
01:48 「宮廟」的錢有多少?
02:53 七年 16 億,花去了哪裡?
04:20 宮廟真的有可能「幫忙洗錢」?
05:20 宮廟洗錢,無「法」可管?
06:51 宗教團體為什麼反對《宗教團體法》?
08:04 其他國家有類似狀況嗎?
09:24 梵蒂岡如何防制洗錢問題?
10:11 我們的觀點
11:22 問題
11:42 結尾
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
許多人都說,現在的宮廟已經成為了黑道洗錢的天堂,這是真的嗎?今天就讓我們來聊聊「宮廟的洗錢問題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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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今天這支影片是「宮廟」這個主題的第二集,上一次我們談了,為什麼台灣的宮廟跟黑道的關係這麼密切,這集則是要更深入討論,宮廟可能涉及的洗錢問題。在台灣有許多宮廟每年收入的香油錢,都等同於一間公司一年的收益了,但這些宮廟卻不用繳稅,而且這些錢從哪裡來,到哪裡去,也完全不受政府的管理與監督。

那再加上了許多宮廟擺明跟黑道「哥倆好」的狀況,都讓許多人都覺得「宮廟一定成為黑道洗錢的白手套了」!甚至覺得台灣的宮廟「特別黑」!但這樣的印象是真的嗎?這種狀況是台灣特有嗎?政府難道都不用處理嗎?今天的影片就一起來討論這些問題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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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「宮廟」的錢有多少?】

在台灣,我們想要知道一間宮廟的「收入」到底有多少,其實很困難,主要是因為台灣目前唯一跟宗教有關的宗教法律,就只有《監督寺廟條例》。裡面雖然有規定宮廟的「收支款項」以及「興辦事業」,每半年就要跟政府報告一次,但由於沒有「罰則」,因此政府的管束力很薄弱,很多宮廟的財務也很不透明。

最容易受到關注的,就是那些看似「很賺」的大廟。其中,近年來在財務上最有爭議的宮廟,大概就是雲林北港的朝天宮了!根據參與朝天宮廟務 20 年的董事透露,朝天宮這十年的平均年收入,大致穩定維持在 1.5 億元左右,大多都是信徒的捐款與香油錢。但根據《天下》的報導,朝天宮 2011 年到 2017 年的總資產,卻從 20.3 億下降到 14.7 億元。也就是說,在這七年間,就算朝天宮每年都能賺進 1.5 億,卻還是處於入不敷出的狀態,七年加起來,花了將近 16 億元,但這些錢到底是花去哪裡了呢?

【七年 16 億,花去了哪裡?】

有位朝天宮的現任董監事會成員表示,過去幾年朝天宮對外交流有點太頻繁,一次陣頭出去就要六、七十萬,再加上偶爾還會舉辦超大型活動,負擔真的不小。像是 2013 年,北港朝天宮辦了一個「世界媽祖會北港」的活動,編列的預算就高達 2000 萬。當時朝天宮作為主人,請來了湄洲以及天津媽祖供香客瞻仰,也舉辦了「萬神祈福」活動,每尊佛收取五千到一萬不等的費用,廣集了4千多尊佛像。

雖然舉辦這樣的大活動,確實需要花很多錢,但以剛剛「萬神祈福」收取的費用來看,最少應該也有兩千萬到四千萬的收入,但在朝天宮的帳本上,卻沒有收入,只有支出,這是為什麼呢?原來是因為,朝天宮把這個活動外包給了「活動公司」主辦,因此活動收入都進入了「中國世界弘道協會」的口袋。

而且這個主辦單位還「帳目不清」,好幾位董事想跟他們索取活動的帳冊,都拿不到。也就是說,現在朝天宮的廟產,不僅政府管不到,有時候就連董監事會自己也管不到。但朝天宮的董事長蔡咏鍀卻說,邀請湄洲媽祖、天津媽祖來北港的開銷真的很大,朝天宮「贊助」的兩千萬,只是活動的「部分經費」而已,盈利自然屬於主辦方「中國世界弘道協會」。這樣的說法當然很多人不買帳,也開始有人質疑,這麼神秘的金流,說不定會涉及「洗錢」的問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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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宮廟真的有可能「幫忙洗錢」?】

洗錢指的是,有人會把「非法手段」所獲得的錢,想辦法透過「合法的金融作業流程」,變成「看似合法」的資金。例如,我們如果套上了「洗錢」的有色眼鏡的話,剛剛的狀況就有可能是,「有心人士」先把自己用「非法手段」賺到的錢,都捐給宮廟,自己再成立一間「活動公司」。那當宮廟需要辦活動的時候,就可以拿「那些錢」來委託活動公司辦活動,這時,原本的這些「黑錢」,就會變成「合法的錢」回到了「有心人士」的口袋!再加上,因為沒有法源的支持,無論是檢察官或警察,都很難追查宮廟的金流。

甚至有網友說,他在參加法務部的「洗錢防制法修法會議」時,就聽到會議中,直接挑明說,宮廟體系是國內洗錢的最大破口,也是最大金流所在,嚴重程度遠高於,透過貿易、銀行匯兌等方式進行的案例,甚至有不少中資就是透過宮廟把錢洗進台灣。但這麼明顯的漏洞,為什麼政府會「無法」可管呢?

【宮廟洗錢,無「法」可管?】

剛剛有說過,台灣目前唯一跟宗教有關的宗教法律,就只有早在 1929 年就制定的《監督寺廟條例》而已,當時的國民黨政府甚至還沒遷台。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,這個條例的內容只適用佛教跟道教的寺廟,等於說現在的基督教、天主教,或伊斯蘭教,其實是完全不受管轄的,這樣的狀況,放到宗教多元的今天顯然有問題。

再加上這個條例對於「立案廟宇」的規範相當寬鬆,就連信眾想調財務報表,廟宇也有權可以不公開。而且就算有廟不按照法規走,也沒有實際罰則,這等同於政府對於寺廟的財務,根本沒有任何監督與管理的能力。

因此,多年以來,政府為了想落實憲法宗教平等的原則、規範宗教團體財務透明化,以及解決長期以來的土地建物和賦稅問題等,也有研擬相關草案,也就是大家常聽到的《宗教團體法》草案。裡面有規定說,「宗教法人」的年度收支,如果有達一定金額以上,它的財務報告,就應該要經過會計師查核簽證。

另外如果有對外募集財物的話,相關的收支報告,以及財務提供者的姓名、金額或捐獻內容清冊,都需要公開。同時也有規定,如果寺廟有違反上述條例的話,都會有相對應的罰則。但這個草案,卻在 2001、2002、2005、2008、2017 「五進五出」立法院後,都還是因為宗教團體的抗議,而沒有順利通關。但宗教團體到底在抗議什麼呢?他們的抗議合理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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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宗教團體為什麼反對《宗教團體法》?】

大部分的宗教團體,最常拿出來反對《宗教團體法》的理由就是,他們認為這個法案已經干涉到《憲法》所保障的「宗教自由」了。舉例來說,他們認為「誰」想要信仰什麼宗教,或想要「捐多少錢」給什麼宗教團體,都包含在「宗教自由」的範圍裡面。

而且這些資料,還牽涉到個人的「隱私權益」,他們主張說,信徒沒有義務要向不相干的其他民眾公開自己的捐款。因此許多宗教團體都強調,《宗教團體法》的草案內容,已經違反了《憲法》對於「宗教自由」與「隱私」等基本人權的保障。

但對於認定宮廟會涉及「洗錢」問題的人來說,這些說法並不合理,有些人就舉例說許多廟宇在辦活動,或是蓋廟時,通常也都會公佈誰誰誰捐了多少錢,甚至會直接刻在廟的牆壁上。

因此他們主張,公布這些金流並不會限制人民的信仰自由,但卻能有效地處理宗教團體可能涉及「洗錢」或「協助中國統戰」的問題。只不過,到目前為止,這兩派立場,都還沒找到雙方都能接受的共識,因此《宗教團體法》還是只能默默躺在那裡。但這樣的狀況也不禁讓我們懷疑,難道其他國家沒有類似的問題嗎?如果有,他們又是怎麼處理的呢?

【其他國家有類似狀況嗎?】

實際上,這種透過宗教「無償捐贈」的特性,來洗錢的事情,在國際間都很常見。其中最著名的例子就是「上帝的銀行家」卡爾維案。卡爾維是義大利「安布羅斯銀行」最後一任的銀行長,這間銀行的成立目的,就是為了支持宗教活動,但卡爾維本人卻與「黑手黨」有勾結,1981年時,也因為涉及幫黑手黨洗錢而被判刑。

最後,卡爾維本人也被發現吊死在倫敦的黑衣修士橋下,而且他的死法,與黑手黨行刑的手法類似,再加上當時正值「安布羅斯銀行」破產,留下 35 億美金債務之際,這些狀況都讓人懷疑他的「死因」背後,應該有更大的糾葛與不法關係。另外,梵蒂岡銀行也曾經發生,他們的銀行主席「馬爾欽庫斯大主教」以銀行的名義,買了黑手黨的偽造股票,來獲取巨額回扣的案例。

而且在這個大主教當「行長」的期間,剛好遇上一位教宗「若望保祿一世」,有想要整頓梵蒂岡「複雜的金融關係」,但他卻在就任 33 天後,就突然過世了,雖然官方說法是心臟病發,但因為教宗屍體不能解剖,因此很多人都懷疑他的死因,並不單純。從這些案例可以知道,國外的宗教團體也有「洗錢」與「犯罪」的問題,但他們的「制度」也有因此做出防範機制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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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梵蒂岡如何防制洗錢問題?】

從剛剛的故事,我們可以看到,在 1980 年代的義大利教會,其實就已經會把財務的部分,透過「宗教銀行」來處理,或許也是這樣,當時的義大利法院,才有辦法去查他們的「宗教銀行」是否有涉及「洗錢」問題。另外,在 2010 年時,義大利法院也曾經以涉及「洗錢」的名義扣押「梵蒂岡銀行」內的 2300 萬歐元。

那當時的教廷,也正為了「是否要接軌國際反洗錢制度」而吵架,最終也決定要成立「金融情報機構」,以確保遵守國際洗錢規範。甚至在 2013 年時,梵蒂岡銀行還力行改革,強化「財務透明性」,開始請國際大型會計事務所查帳,並按年公布梵蒂岡銀行年報,這樣的舉動,也慢慢挽回了信徒對教廷的信任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過去,連我們自己也會有個印象,那就是台灣的宮廟似乎「特別亂」,但實際上看看其他國家的狀況後,就會發現台灣的狀況並不是特例,只要涉及「無償捐贈」以及「大量的利益」,都很容易有類似的問題出現。我們在找資料的過程中,也有發現,政府為了制定《宗教團體法》,還曾經遠赴日本、歐洲考察,並帶回了他們如何管理宗教團體的經驗回來,但這些「方法」卻不一定能讓「宗教團體」們信任。

許多宗教團體,反對修法的原因,除了是想維護自己的利益之外,也常常指控政府故意放任「洗錢的負面印象」跟「宗教」連結。那這種「不被尊重」的感覺,也可能是他們一直高舉著「反對」的大旗,不放下的原因。

但我們認為「壞人總是伺機而動」的事實,是最需要被處理的,當壞人有辦法用龐大的金錢,來誘惑神職人員,而且還真的會成功的時候,就代表「宗教體系」已經在崩壞了,這也會導致一般民眾,越來越不信任宮廟。也就是說,《宗教團體法》的延宕,反而是在加深群眾對於宮廟組織的不信任,那如果這個部分的問題能獲得進展,那或許對兩邊都是雙贏,宗教團體也有可能藉此,重新得到民眾的信任與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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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想問問大家,如果你是信徒,你覺得法規應該怎麼修呢?

A、維持原狀,保持宗教的自主權,才是宗教自由的體現!
B、覺得公開宮廟收支就好,捐贈者的是誰不用公開,同時顧及管理跟隱私。
C、覺得捐贈者是誰,捐多少錢也需要公開,這樣有需要時才查得到金流。
D、其他,留言告訴我們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_宮廟是不是洗錢天堂_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_台灣宮廟都很黑嗎_以及_要審不審的宗教基本法_;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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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天下雜誌:全台最旺媽祖廟背後的權與錢陰影:https://bit.ly/3QWzNAp
→李秉錡,〈金融犯罪偵查資源之研究—聚焦於反洗錢整合資料庫之討論〉:https://bit.ly/3pv5kxD
→宗教團體法草案:https://bit.ly/3pqsPrt
→我國開放政府國家行動方案承諾事項「執行宗教團體財務透明之相關政策,阻絕洗錢漏洞」之工作分組會議紀錄 :https://bit.ly/3dsJasW
→檢察官李秉錡:讓佛陀的銀行家現身:https://bit.ly/3QSBTkF
→宗教團體法與洗錢防治:https://bit.ly/3QyJmWp
→紅勢力滲30宮廟?恐淪中資洗錢據點: https://bit.ly/3ptrXCq
→財務不透明=洗錢漏洞? 法師:政府放任不實言論攻擊,根本就是對宗教團體的一種污衊:https://bit.ly/3dyslNn
→宮廟成為洗錢防制破口?立委要求金管會介入:https://bit.ly/3c5YUSr
→【白狼染紅宮廟3】宗教團體管理大漏洞 宮廟恐淪中資洗錢據點:https://bit.ly/3K2k9Rz
→上帝也不能原諒 前梵蒂岡銀行總裁洗錢被判刑:https://bit.ly/3AuSsOb
→【咦~宮廟真的能『洗錢』?】|國會調查兵團 cic.tw:https://bit.ly/3K2MBC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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