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0.06.12

再見了市長!93萬高雄人共同舉辦的畢業典禮!韓國瑜炫風如何由盛轉衰?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前導
01:46 誰是韓國瑜的支持者?
03:56 關鍵轉折點:Yes, I do
05:31 罷韓攻防戰
07:48 93萬票是怎麼出來的?
09:30 我們的觀點
11:20 提問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2020年6月6日星期六,台灣史上第一個罷免市長的投票,在高雄登場。當天,共有超過 42% 的選民出門投票,而最終選舉結果,同意罷免的一方,就以93萬比2萬的票數差距,通過韓國瑜罷免案,寫下歷史新頁。

那今天,就讓我們一起起來聊聊「罷韓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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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
今天是韓國瑜離開高雄市府的第一天,2018年,他以一個「半政治素人」的姿態,刮起一陣又一陣的韓流炫風,成為全台聲量最高的政治人物。最後甚至還跌破眾人眼鏡,以89萬的高票重挫對手陳其邁,並終結了民進黨在高雄超過20年的執政紀錄。

被視為藍營救世主的韓國瑜,在當選後的聲勢還持續上升,在就職不到半年內,甚至再次代表國民黨出馬,成為2020年總統大選的候選人。但,就在韓國瑜正式表態參選的同時,另一場罷免行動,卻也開始同步展開。當然,這2次票選的結果,現在大家都知道了,原本聲勢超旺的韓國瑜,半年內接連吞下2連敗。不僅總統慘敗,就連高雄市長的大位,也只坐了535天,就在今天黯然下台。

這一場席捲全台長達2年的韓流,由盛轉衰的關鍵點,到底是什麼?這場罷免案中,雙方有哪些關鍵策略,導致了最後這樣壓倒性的結果?我們又可以如何解讀這次的結果呢?

在研究這些問題之前,可能就要先從「韓國瑜支持者」開始來談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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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誰是韓國瑜的支持者?】

一般大家所指的韓粉,通常都是瘋狂熱愛韓國瑜的人,但因為這邊主要想討論的是選民的投票行為,所以我們不但會把談論的對象,限縮到「把票投給韓國瑜的人」,而且,還會先扣掉原本立場非常堅定支持的那一群「鋼鐵韓粉」。

因為這類立場非常堅定的人,他們每一次選舉的意向通常都會很穩定,不太會因為時間或發生新的事情而改變。比如說深藍支持者,他不管怎樣都會投給國民黨候選人;相對來說,觀察另一群立場可能會改變的中間選民,從他們的投票行為當中,反而比較有機會看出一些端倪。

以2014和2018年的投票數據看來,從綠營轉投藍營、改變幅度最大的幾個村里,他們的人口結構幾乎都是全高雄最年輕的地區;如果以教育程度來看,大專學歷人口比例越低的村里,2018年改投韓國瑜的機率也越高。不過,所得高低的影響就沒什麼相關。

也就是說,2018年韓國瑜能逆轉拿下高雄的關鍵,就是20到50歲、缺乏文化資本的青壯選民,放棄民進黨了。當然,這個結果其實也未必讓人覺得很意外。因為相對於中老年人,年輕族群的想法,確實是比較有改變的空間。而且在民進黨長期執政但發展陷入瓶頸的情況之下,訊息簡單好懂、擅長跟人打交道的韓國瑜,就會顯得特別有魅力。

包含我們自己實際接觸韓粉的經驗,有非常多的訪談都指出,願意支持韓國瑜的人,其實不一定是真的相信他講的每一句話,就只是覺得說,啊高雄需要改變,所以要給他機會。但有趣的是,這些非常願意給機會嘗試的人,到了2020年,竟然再度轉向,不但1月的總統大選改投蔡英文,後來也成為罷韓的主力。根據一些地方政治人物的觀察,那些2018年非常踴躍幫韓國瑜拉票的年輕人,後來也非常積極的幫忙散發連署書,參與組織罷韓的活動

而這個關鍵的轉折點,一般認為,就是去年5/17韓國瑜所說的「 Yes, I do.」

【關鍵轉折點:Yes, I do】

去年5月,韓國瑜在接受中視節目獨家專訪的時候,說如果國民黨徵召他選總統,那他的回答會是「Yes, I do」,於是,他在高雄的支持度就開始急速下墜。6月,高雄在地的政黨「台灣基進」就和「WeCare高雄」、「公民割草行動」宣布共同發起罷韓行動。

在那之前,韓國瑜的支持度或施政滿意度、市民對高雄的看好程度,其實都還滿高的,至少都有超過56成,甚至達到78成這麼多。但後來,韓國瑜不僅表態參選總統,造勢的時候甚至還先跳過高雄,到了九月底,他已經是所有22個縣市當中,滿意度最後一名的市長。

2019年12月底,罷韓團體正式提出5大罷韓的理由。分別是「請假選總統」、「滿意度吊車尾」、「競選承諾頻頻跳票,甚至因為沒『白紙黑字』所以不算數」、「疑似有中國勢力助選」、「時常有失言、歧視、遲到等爭議」。當然,針對這些理由,挺韓陣營也各自有反駁的論點,比如說:施政表現其實不賴,但遭到中央刻意刁難,所以不得不去選總統;失言是因為個性老實或被人惡意扭曲;發動罷免是勞民傷財的行為等等。

不過,這些論點似乎都沒有辦法幫韓國瑜挽回局勢,在總統大選過後沒多久,中選會就公告第一階段通過。不到2個月的時間,想要罷免韓國瑜的連署書,就迅速衝破55萬份,4月17日,中選會宣布第二階段通過,史上第一場市長罷免案,將於6月6日登場,在這最後的7週內,雙方展開了激烈的罷韓攻防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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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罷韓攻防戰】

之前我們也做過一集在討論「罷免為什麼這麼難」,當中有提到,過去罷免最難的地方,就是最後一個階段的投票率門檻,實在太難達成。2016年立法院把門檻降低為「至少25%投票率、同意多於不同意」,於是,25%這個數字,就成為雙方攻防的焦點。(備註:這邊的投票率,是指「同意票的票數達到有投票權的公民數的25%」的意思,而不是一般的25%投票率喔!)

去年韓國瑜曾經說過,選舉的秘密就是票多的贏票少的輸,但對他來說,想要保住市長的位置,他其實只要想辦法讓大家都不要出來投票就好了。根據我們的整理,韓陣營主要的策略,可分為「降低罷免正當性」以及「增加投票成本」兩類。

在「降低罷免正當性」的部分,包含了法律戰—控告罷韓運動偷跑、廣告戰—強調政績不錯、溫情喊話—呼籲支持者不要激怒反對派等等;在「增加投票成本」的部分,包含更換330個投票所的地點、呼籲支持者不要投票,但可以到場監看誰有去投票等等。

面對這樣的冷處理,罷韓方的策略就是完全相反,他們必須要想盡辦法維持選舉的熱度,例如影片、廣告、站路口以及各種露出的方式,不斷提醒大家韓國瑜的缺點。此外,有不少參與罷韓的人都提到,韓國瑜「監票不投票」的呼籲確實給他們造成很大的壓力,有些人因為跟親友甚至上司的政治立場不同,怕出麻煩所以就不敢出去投票。對此,罷韓團體選擇喚起高雄人的光榮感,強調這一次的行動是「高雄人在創造歷史」、「保衛民主的危機」。

最後幾天,他們也不斷發起大型的造勢遊行活動,透過大批人群的聚集,強化大家必勝的士氣,讓原本有所顧慮的人,最後還是出門投票了。根據統計分析,在1月的總統大選中,票投蔡英文的高雄人,到了6月,幾乎全部都有再度站出來,對韓國瑜投下罷免票。以一個沒有綁其他議題或公投的地方選舉來說,光是單一陣營就可以催出超過40%的投票率,這真的非常非常驚人。

換個角度來看,即便韓國瑜號召他所有的支持者出來投下反對票,其實也應該擋不了超過93萬人的民意,所以他冷處理的方向,其實是正確的。所以這邊的問題可能就會變成,這93萬的民意,到底是哪來的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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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93萬票是怎麼出來的?】

在這個部分,我們整理出幾個可能的原因。就像剛剛說的,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韓國瑜背棄對於高雄市民的承諾,跑去選總統,是最關鍵的致命傷。

那些想說「就給他試看看吧」的選民,最在乎的就是高雄能不能重返榮耀,結果他請假選總統,不免就會讓人覺得是不是把我高雄當跳板,這種事情,高雄人恐怕已經受夠了。而且,韓國瑜在總統敗選之後的表現,也同樣讓人不滿意。有人就認為,如果他從隔天就開始勤跑基層,讓人看到自己有在做事,或許還有機會挽回一些民心。

另外也有人覺得,這次罷免其實就是總統大選的延續。因為要催出總統級的投票率,勢必要讓許多原本北漂的選民返回高雄投票,而這些人對於市政表現的感受其實並不高,因此即使韓陣營強打防洪、鋪路等政績,那他們恐怕也沒什麼感覺。

那麼,這些人之所以依然這麼用力反對韓國瑜的原因,或許就跟總統大選最熱的兩岸議題有關。從去年的反送中,到今年的武漢肺炎、共機多次繞台、香港國安法等事件,都讓總統大選時「反親中」的情緒和氣勢,更容易被延續到這次的選舉上。

最後,這可能也跟雙方的攻防策略有關。罷韓陣營之所以搶時間罷免,除了是想讓韓國瑜更早下台,也更有利延續總統大選的氣勢;另一邊的韓國瑜雖然想要冷處理,但他有不少反制的措施,卻總是在有意無意間更加激怒其他立場的人,讓罷韓陣營獲得多次能借力使力的施力點,匯聚到更多、更團結的聲音,最後也就這樣順利的寫下了第一個罷免市長的歷史紀錄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在這次罷免結束之後,我們看到各個政黨普遍都認為,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,韓國瑜從「89萬人支持」變成「93萬人罷免」,對所有政治人物來說,毫無疑問都是一個非常大的警惕。像蔡英文就說,這代表人民雖然授權要讓你出來當公僕,但民眾同樣也有權利選擇把這個授權給收回來。因此,政治人物就更應該關注民意。那這個部分,我們覺得確實是這樣。

從許多選舉行為的研究分析看來,2018年韓國瑜勝選的關鍵,並不是他吸引了多少狂熱的粉絲,而是他成功打到許多高雄市民心中,確實都有一個「想要高雄變得更好」的期待。他們原本就不是忠誠的深綠或鐵藍選民,當然也不太可能會突然就變成超死忠韓粉,投給韓國瑜,恐怕就只是想說要賭一個改變的機會而已。像這樣的選民如果覺得失望了,通常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再度轉變立場,投下賭爛票。

那我覺得,對於失望的選民來說,這次選舉就是一次比較積極的權利救濟。因此,當我聽到罷免當天,韓國瑜本人把失敗的主因,歸咎在民進黨政府以及罷韓團體身上的時候,心裡是覺得不太同意啦!

因為不管是我自己的觀察,或事後的統計,其實都證明了這次出來罷韓的人,他們未必都是民進黨支持者,有些人甚至一直都滿討厭民進黨的。換句話說,我覺得韓國瑜會走到這一步,除了他的部分言行確實背離民意以外,其實也是不分黨派的民眾所共同努力、追求而來的結果。

而且,經過這兩年密集的選戰與交鋒,真的有很多人已經和他的家人鬧翻了。所以我們很希望,每一個陣營的政治人物,都可以站出來幫這樣緊繃的情緒踩煞車,像總統大選結束的那天晚上,呼籲自己的支持者,不管立場如何,記得都要擁抱自己的家人和朋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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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那最後今天的問題想要來問問大家,你覺得這次歷史性的罷免案通過,你覺得對未來的影響是?
A. 滿好的,我覺得民眾終於能罷免掉不適任的官員,具有指標性的意義
B. 不太好,我覺得未來一定會有很多罷免案跟著出現,讓台灣社會陷入分裂
C. 不確定,我覺得不管誰上台,高雄的問題一樣都很難解決
D. 其他,留言分享你的想法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一起來看看「罷韓的關鍵分析」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罷免制度討論」以及「我們街訪韓粉」的影片;
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~掰比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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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 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:https://bit.ly/2YuRIEr
→ Wecare高雄:https://bit.ly/30wo8kN
→ 韓國瑜這麼認真為何被罷免?支持者5大理由挺韓到底:https://bit.ly/2YnGP7w
→ 高雄市長罷免案開票結果 | P#新聞實驗室:https://bit.ly/2XX5KQt
→ 【圖表】史上第一次直轄市長罷免案:不只六成選區「翻盤」,高雄哪區最希望韓國瑜「走人」?:https://bit.ly/2MSDVCw
→ 罷免投票結果 高雄市-全部-投票概況:https://bit.ly/2XUnfRt
→ 罷韓活動歷史:https://bit.ly/3dXcQd1
→ 2020年高雄市市長韓國瑜罷免案時間軸:https://bit.ly/2XVViIR
→ 選舉地圖揭密!韓國瑜如何把深綠變淺藍、高所得選民也投他?:https://bit.ly/2XVteFG
→ 佘健源、劉玉皙、卞中佩:數據解密「韓流」起落,誰從投韓轉向罷韓?:https://bit.ly/2XU2y7Z
→ 數據解讀韓國瑜支持者:不老不窮,理性而放空:https://bit.ly/2Awhgcm
→ 獨家數據分析:「韓流」原產地,高雄市民如何罷免韓國瑜?:https://bit.ly/30z2Umh
→ 吳崑玉:敗走高雄,韓國瑜驚奇起落的政治啟示:https://bit.ly/37uWZAg
→ 王宏恩:韓國瑜罷免案,為何投票率遠超預期?:https://bit.ly/2AXoxSy
→ 罷韓v.s.總統大選330投票所異動 國瑜機器被質疑惡搞:https://bit.ly/37kMEXx
→ 韓國瑜罷免案,哪些投票所換了?:https://bit.ly/3cWqBHQ
→ 罷免案選後分析—從連署到達陣:https://bit.ly/2MSKHrS
→ 張宇韶/韓國瑜透過「兩手策略」,挑戰罷韓群眾的底線:https://bit.ly/3dW2FWl
→ 罷韓嗎?為什麼?──來自高雄市民的思考:https://bit.ly/3hfbrAR
→ 辛翠玲:「落跑」仍是關鍵錯誤:https://bit.ly/3dYA5n2
→ 獨家! 首度鬆口2020總統 韓國瑜:Yes I do│中視新聞 20190517:https://bit.ly/2BTusZe
→ 韓國瑜遭罷免創首例 都是「罷韓國家隊」的錯?:https://bit.ly/2BUiBKp
→ 【P觀點】罷韓嗎?高雄市民的第一堂民主課:https://bit.ly/30zZnEr
→ 李明璇|臉書貼文:https://bit.ly/2B2JefI
→ 中國國民黨聲明:https://bit.ly/3cPIHLu
→ 罷韓「57萬票可罷免89萬票」?柯文哲:好可怕,只要很堅定有4分之1反對就掛了:https://bit.ly/3hfbJrr
→ 罷免後柯文哲貼文:https://bit.ly/30zMQRm
→ 2019《天下》縣市調查:韓國瑜墊底、柯文哲倒數第3,黑馬出線:https://bit.ly/2UCv4ZJ
→ 【罷韓攻防】韓國瑜再告中選會 罷韓團體:義無反顧推到底:https://bit.ly/2ztzjQ8
→ 罷韓前哨站5-1》韓國瑜定調監票不投票 市府機器仍動不停:https://bit.ly/3cYL9zk
→ 穿「溜之大吉」與韓國瑜合照!學生:不該把高雄當跳板:https://bit.ly/37nEwoW
→ 6月6日回家罷韓國瑜 北漂青年:路平不能當大政績:https://bit.ly/2B41qpf
→ 罷韓投票過關 韓國瑜兩感謝三遺憾告別|寰宇新聞20200606:https://bit.ly/2Ymni7u


【 延伸閱讀 】

→ 數說韓流》韓國瑜正式退場 回顧韓流的網路空戰史:https://bit.ly/2YqwjMR
→ 高雄市長罷免案 回顧台灣的選舉罷免史:https://bit.ly/2MNksTA
→ 高票數遭罷免 韓國瑜補助款不需繳回:https://bit.ly/3dXvBx3
→ 真的假的?罷免制度不是多數民主國家的常態?:https://bit.ly/3dZVvjO
→ 【圖表】史上第一次直轄市長罷免案:不只六成選區「翻盤」,高雄哪區最希望韓國瑜「走人」?:https://bit.ly/2MSDVCw
→ 韓國瑜:不會提起訴訟:https://bit.ly/37yytyh
→ 韓粉的投票率有比較高嗎?:https://bit.ly/30DGfoT
→ 韓粉的告白:堅決「非韓不投」,即使他確實有點草包:https://bit.ly/2XSdbZ6
→ 自邊陲出發的奇襲:韓國瑜如何從「林園」走上高雄市長大位:https://bit.ly/2AXpNV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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→ 罷免韓國瑜─防衛民主的新典範:https://bit.ly/3d267O1
→ 韓國瑜遭罷免,中國統戰產業鏈也受影響:https://bit.ly/30znov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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