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0.09.17

曾榮獲諾貝爾和平獎的翁山蘇姬,為什麼會崩壞成迫害「羅興亞人」的幫兇?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開頭
01:40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:翁山蘇姬
03:13 緬甸領導人:翁山蘇姬
04:51「羅興亞人」跟緬甸政府的恩怨情仇
06:47 難解的「羅興亞人危機」
08:09 翁山蘇姬對「羅興亞人危機」的態度
10:19 我們的觀點
11:38 提問
11:52 結尾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今年11月,緬甸即將舉行國會大選,一如外界預期地,翁山蘇姬在近日宣布參選,尋求連任。已經執政4年的翁山蘇姬,在國內的人氣依然居高不下,被許多民眾暱稱為「蘇媽媽」(Mom Suu)。但出了緬甸,蘇媽媽的聲望正在急速下墜中,許多國際組織紛紛摘除以前頒給她的獎項。

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呢?今天,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翁山蘇姬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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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
過去,翁山蘇姬是推動緬甸民主化的代表人物,曾因此被軍方軟禁10幾年,而外界現在對她的評價,之所以會開始出現巨大的分歧,關鍵就在於緬甸國內的「羅興亞人危機」。人權團體指控,緬甸軍方對於少數民族「羅興亞人」(Rohingya people),正在進行「種族清洗」,造成超過1萬人喪生,並有近80萬的羅興亞人,被迫逃難到鄰近各國,形成嚴重的人道危機。

而翁山蘇姬身為緬甸實際上最高領導人,不但無視羅興亞人的苦難,甚至還為軍方說話。昔日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,竟然成為了種族屠殺的幫兇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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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諾貝爾和平獎得主:翁山蘇姬】

1988年,長年住在英國的翁山蘇姬,為了照顧她重病的母親而回到了緬甸。也正好是在這一年,緬甸爆發全國性的反政府抗爭。翁山蘇姬親眼目睹軍方,血腥鎮壓手無寸鐵的學生,激發她加入推動緬甸民主的行列。這場「8888民主運動」讓獨裁統治20多年的軍事強人「尼溫(Ne Win)」被迫宣佈退休,軍政府也在各方壓力下開放黨禁,承諾舉辦民主選舉。而翁山蘇姬則是在眾多民眾的支持下,創建了「全國民主聯盟」(National League for Democracy)。

完全沒有參政經驗,又長期住在國外的翁山蘇姬,之所以能很快地就建立強大的號召力,主要還是因為她的父親——翁山將軍。「翁山將軍」是領導緬甸軍隊對抗英國殖民政權的先驅,被後世尊稱為緬甸國父,他在緬甸獨立的前一年、也就是1947年就遭到政敵所刺殺。

頂著父親的光環,翁山蘇姬所代表著的,是緬甸成為一個民主國家的願景。她在示威現場發表了轟動全國的演說,堅持要以和平非暴力的方式爭取民主,感動了緬甸人民。她的「全民盟」,很快就成為緬甸最大的反對黨,並在1990年的國會大選中,贏得壓倒性勝利。但軍政府卻拒絕交出政權,不但軟禁了翁山蘇姬,還宣布「全民盟」為非法組織。

1991年,翁山蘇姬獲頒諾貝爾和平獎,並在往後的軟禁期間,持續受到各界人士與國際特赦組織的援助。後來,就連好萊塢都幫她拍一部電影。

【緬甸領導人:翁山蘇姬】

在翁山蘇姬遭到軟禁的期間,緬甸繼續受到軍政府的高壓獨裁統治,這時候掌權的是軍事強人「丹瑞(Than Shwe)」。2007年,緬甸再度爆發大型的反政府示威「番紅花革命」,軍政府再度以強勢武力鎮壓民眾,引起國際高度關注;後來丹瑞頒佈新憲法,2010年緬甸國會大選,由軍方改革派所成立的「鞏發黨」(聯邦鞏固與發展黨 Union Solidarity and Development Party),在舞弊的疑雲中,獲得高達8成的選票。

但出乎意料的是,「鞏發黨」的登盛(Thein Sein)在當上緬甸史上首任總統後,推行了一系列改革開放政策,包括開放報禁,以及釋放了所有政治犯。而翁山蘇姬,就是在這個時候重獲自由。2015年,緬甸再次舉辦了國會大選。這次翁山蘇姬的「公民盟」已經不是非法組織,他們也毫無懸念地大勝,終於結束軍政府在緬甸長達50多年的統治。 隔年,翁山蘇姬成為緬甸實際上的最高領導人。

雖然軍方看起來大幅讓步,但丹瑞所修的那個新憲法,還是給軍方極大的權力。他們保有4分之1的國會席次,讓民選的政府無法輕易修憲;此外,軍方也掌握了國防部長、內政部長和邊境事務部長的提名,甚至能在「國安受到威脅時」接管政府。

另一方面,緬甸的邊境也有一些少數民族,為了要爭取獨立和中央政府衝突不斷,沒有軍權翁山蘇姬,在上任的第一年,就和各大武裝勢力共同召開和平大會,並簽署全國性的停火協議。但最受到國際社會關注的「羅興亞人」,卻從來沒有受邀參加過這個和平大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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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「羅興亞人」跟緬甸政府的恩怨情仇 】

羅興亞人常被稱為「世界上最受迫害的少數民族」。但對緬甸政府來說,他們不只不是什麼少數民族、也不是緬甸的國民,甚至不願意承認「羅興亞人」這個稱呼,只把他們看作是一群「從孟加拉來的非法移民」。

這些完全是天南地北的認知,牽涉到錯綜複雜的歷史因素,而這個根源,恐怕也得歸咎在英國殖民時期所留下的爛攤子。在英國佔領緬甸時期,有許多來自英屬印度的穆斯林居民,移入緬甸西邊、跟孟加拉相鄰的「若開邦(Rakhine)」,這些穆斯林跟當地原本信仰佛教的居民,格格不入,但在英國政府的操弄下,成為若開邦的政經優勢族群。

在二戰期間,這群穆斯林移民協助英國政府對抗日軍,但他們同時也趁著戰亂,在若開邦對水火不容的佛教村落進行「大屠殺」,讓當地的佛教徒,被迫逃離家鄉。二戰結束後,緬甸獨立,繼續住在若開邦的穆斯林居民,開始以「羅興亞人」自稱。當時有部分的羅興亞人,一直很希望可以脫離緬甸、回歸祖國,加入同樣是以穆斯林為主的「東巴基斯坦」、也就是孟加拉。於是他們在若開邦發動聖戰,再度波及了很多無辜的若開民眾,也跟緬甸中央政府有激烈的武裝衝突。

不過當時的緬甸總理,並沒有因此剝奪羅興亞人的權力,依舊把他們視為緬甸民族的一份子。後來,剛剛有講到的那個獨裁者「尼溫」發動政變,取得政權。他認為,緬甸政府給羅興亞人公民權和參政權,但他們卻老是想要搞分裂,於是在1982年透過新的《國籍法》,剝奪所有羅興亞人的公民身份。

就這樣,已經在若開邦定居數百年的羅興亞人,頓時成了沒有身份的非法移民,既無法就業,生活也沒有保障,只能跑到鄰近國家打黑工,甚至從事毒品交易等不法產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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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難解的「羅興亞人危機」】

走投無路的困境,讓羅興亞人的民兵組織越來越激進,軍方鎮壓的力道也同步加強再加強,雙方的關係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。

2016年,新興的武裝組織「若開 羅興亞 救世軍」(ARSA)對緬甸軍警發動襲擊,引發了軍方的報復性鎮壓行動,有計畫、有系統性的大規模「無差別殺害」羅興亞人,迫使他們只能四處逃難,最後演變成橫跨多國的難民問題,這就是2017年的「羅興亞人危機」。

但在大部分的緬甸民眾眼中,羅興亞人就是外來的穆斯林移民和恐怖份子。他們在英國殖民時期跑來若開邦,吃香喝辣、燒殺擄掠當地的佛教徒居民,而且後來又想要原地帶槍投靠祖國,失去緬甸的公民身分之後,又在國際媒體面前裝可憐。

另一方面,緬甸國內也不乏激進的佛教僧侶,鼓吹反伊斯蘭教、屠殺羅興亞人的行動,並在臉書上散發部分妖魔化羅興亞人的假資訊,煽動緬甸民眾對羅興亞人的敵意。這樣的現象也讓臉書招致國際社會譴責。聯合國就指控臉書縱容仇恨言論散播,導致羅興亞人的處境更加困難。

而當然,國際社會更失望的是,曾被大家捧為民主典範的翁山蘇姬,如今對羅興亞人危機,居然是如此消極應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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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翁山蘇姬對「羅興亞人危機」的態度】

翁山蘇姬的態度不但低調冷淡,也從不譴責軍方。甚至在國際撻伐聲不斷時,還公開說出「不理解為什麼有這麼多穆斯林要逃難」,這種聽起來相當無情的言論。

2017年底,緬甸政府依「國安法」,逮捕兩名報導羅興亞危機的路透社緬甸記者,更是引起國際一片譁然。而且,在排山倒海的譴責聲浪之下,翁山蘇姬依舊不為所動,一邊指控「若開 羅興亞 救世軍」是恐怖份子,一邊也強調羅興亞人是一群非法移民,並不是緬甸人。

去年底,翁山蘇姬更是親自前往荷蘭海牙的國際法院,為「2017年羅興亞種族滅絕」一案辯護。這對國家領導人來說是非常罕見的行為。在庭上,翁山蘇姬強調,軍方當時是為了回應恐怖組織才發動攻擊。在維安過程中,軍方的確有涉嫌戰爭罪的行為,但緬甸政府已經對此展開調查,應該依循緬甸國內的司法系統起訴,外國不應對緬甸內政指指點點。

此外,翁山蘇姬更斥責國際媒體,把這次事件說得太嚴重、渲染成「種族清洗」,但事實上,喪生人數根本沒有達到這樣標準。許多國際媒體認為,或許翁山蘇姬的論點沒錯,但大家還是很難想像,一個諾貝爾和平獎得主,竟然會把1萬個人的生命說得這麼輕描淡寫。

但另一方面,有許多對緬甸政治很有研究的專家學者,也為翁山蘇姬打抱不平。有人認為,在過去歷史的恩怨累積之下,廣大民意依舊壓倒性的支持政府打壓羅興亞人,所以對翁山蘇姬來說,消極不處理可能才是最好的做法。

也有人說,有能力控制邊境的,依然是軍方勢力,在他們的權力依舊非常龐大的情況之下,翁山蘇姬為了要修憲,多少還是得對他們的行為睜一隻眼、閉一隻眼;也有人推測,她自己的父親也是軍系領袖,所以比起跟軍方對立,或許翁山蘇姬更希望跟他們和平共處;但不管背後真實的原因是什麼,羅興亞危機要解決的關鍵,這個唯一的希望,恐怕也還是都圍繞在翁山蘇姬的身上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我們研究了羅興亞危機之後,覺得對緬甸人來說,羅興亞人很像是繼母帶過來、那個異父異母的弟弟,兩人因緣際會之下被迫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,但明明處不好、甚至曾被弟弟打斷手骨,結果隔壁鄰居又旁邊勸說,啊妳不是品學兼優的市長獎嗎?讓一下弟弟吧!這個狀況,我相信一般人都會覺得百口莫辯。而且,對翁山蘇姬來說,處理羅興亞議題背後,也還牽涉了非常複雜的政治角力問題,她的每一步,可能都像在走鋼索。

可是對於很多過去非常景仰翁山蘇姬的人來說,她就是象徵人權和民主的鬥士,被拿來跟達賴喇嘛、曼德拉、甘地相提並論。當時電影中,翁山蘇姬曾說過:「請用您的自由,促進我們的自由」。結果她自己拿到權力之後,卻沒有給羅興亞人該有的自由。如果自由跟人權是最重要的核心價值,她怎麼會換了位置就換了標準?

那這個部份的觀點,我們確實也是同意的,從人權的角度來看,我們完全不認同任何一種形式或理由的屠殺行為。但這背後錯綜複雜的恩怨情仇,究竟要怎麼和平化解,說真的我們這些旁人也很難給出什麼具體的建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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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這個問題的方向,就讓大家一起來討論吧!你們認為哪一個國家,最應該為「羅興亞人危機」來負責呢?
A. 緬甸
B. 英國
C. 孟加拉
D. 世界各國都應該幫忙
E. 其他,留言告訴我們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翁山蘇姬以及羅興亞人危機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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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~掰比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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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「不明白為何逃?」翁山蘇姬首談羅興亞危機 :https://bit.ly/3c5PKRm
→BBC專訪翁山蘇姬:對羅興亞人不是「種族清洗」:https://bit.ly/35Ref3A
→世上「最受迫害」的族群:羅興亞人現身說法:https://bit.ly/2Ry6dnV
→從歷史的大脈絡來看,為什麼緬甸人痛恨羅興亞人?:https://bit.ly/3krkcIE
→讓緬甸人告訴你,緬甸人為什麼憎恨羅興亞人:https://bit.ly/32DyDDu
→若開邦:一個不為人所知的緬甸故事 :https://bbc.in/3hB7dCB
→羅興亞危機 翁山蘇姬首次演說:不理解穆斯林逃難原因:https://bit.ly/2H1iBea
→「種族清洗」還不夠 翁山蘇姬領導緬甸的全力推行「緬族化」少數民族語言文化岌岌可危:https://bit.ly/2RDHEWE
→一連串爭議衝擊緬甸補選,翁山蘇姬執政黨13席輸了6席:https://bit.ly/32BaPQK
→史上首見! 翁山蘇姬遭加拿大撤銷榮譽公民:https://bit.ly/3mvwfGQ
→放任緬甸軍屠殺羅興亞人 翁山蘇姬被拔人權奬:https://bit.ly/3iDuTYk
→「沒有人想回去」羅興亞難民拒絕返回緬甸,孟加拉遣送行動暫告吹:https://bit.ly/33zaZHG
→羅興亞危機:被遣返者面對的未知命運:https://bbc.in/35Lwsj1
→緬甸少數民族爭自由 緬北戰事頻傳:https://bit.ly/3moVudX
→民主轉型未帶來言論自由 緬甸普立茲獎得主指控:國家仍由罪犯掌權:https://bit.ly/2ZKfldP
→羅興亞聽證落幕 翁山蘇姬否認種族滅絕:https://bit.ly/33FgwfN
→人權鬥士淪屠夫? 翁山蘇姬否認屠殺洛興雅人:https://bit.ly/2RyMBAn
→昔日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翁山蘇姬,為何親上火線為「種族清洗」辯護?:https://bit.ly/2ZNvMpP
→翁山蘇姬親上國際法庭勇氣可嘉,但不能合理化軍政府對羅興亞人犯下的暴行:https://bit.ly/3iIdZHV
→【羅興亞人遭迫害】緬甸、孟加拉觸犯「危害人類罪」 國際刑事法庭調查翁山蘇姬:https://bit.ly/3hF2KPl
→軍方阻饒 緬甸憲法修正案再次受挫:https://bit.ly/2H6n3IF
→Burma's Hidden History — Talking Politics:https://bit.ly/3iDEgqM
→化身直播主、手縫口罩PO網!翁山蘇姬首開臉書推廣防疫 人氣大增也帶來隱憂:https://bit.ly/3iE66U1
→緬甸11月舉行國會大選:翁山蘇姬正式宣布參選,尋求第二執政任期:https://bit.ly/3kuvIDl
→緬甸逃兵的「羅興亞屠殺自白」:良心或被迫?首度公開的軍人證詞爭議:https://bit.ly/35Igpm7


【 延伸閱讀 】

→馮嘉誠:為何緬甸軍方容許反對黨大捷?:https://bit.ly/3mv3b2k
→馮嘉誠:羅興亞人的悲歌,與昂山素姬的窘局:https://bit.ly/33BrT8r
→馮嘉誠:羅興亞人道危機,被忽略的緬甸內部角力:https://bit.ly/3hGbEf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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