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:00 前導
01:09 「BOOK☆WALKER 五週年優惠」廣告段落
02:13 台灣的網路小說曾經很紅？
02:44 BBS與小說的親密接觸
03:32 三大巨頭出現！
04:41 網路小說的產業鏈是怎麼運作的？
05:37 由盛轉衰的關鍵一 租書店想要更多
06:25 由盛轉衰的關鍵二 出版社也有問題
07:23 由盛轉衰的關鍵三 網路平台活不下去了
08:21 台灣網路小說如何轉移到中國？
09:16 中國網路小說產業 成功的關鍵
09:50 台灣的網路小說，還活著嗎？
10:25 不再只是網路小說
11:18 我們的觀點
12:25 提問
12:43 結尾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陪伴網友快二十年的網路創作平台「小說頻道」，在六月中宣布說，他們七月底要關站了！許多老讀者都因此流下了「時代的眼淚」。今天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台灣的網路小說」吧！
hiho～大家好，我是志祺！歡迎回到時代的眼淚系列，今天的主角是「網路小說」！大家如果有去過租書店的話，應該會發現裡面除了漫畫之外，大概還有一半的空間，是擺滿了愛情、武俠、恐怖小說。我國、高中的時候，也常常會有同學偷帶小說來看，甚至還全班傳閱，當時知名的作家，像是藤井樹、九把刀、御我、橘子等等，在 2000 年前後，可說是紅極一時，也將台灣的網路小說產業推上最高峰。
但到了現在，更多人有印象的，反而都是中國的網路小說。像是之前風靡台灣的中國電視劇，《步步驚心》、《後宮甄嬛傳》等等，都是由「中國網路小說」改編而成的。為什麼曾經那麼風光的台灣網路小說，現在好像都消失了呢？今天就讓我們來聊聊，台灣的「網路小說」是怎麼由盛轉衰的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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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台灣的網路小說曾經很紅？】
台灣的網路小說產業曾經非常興盛，不只囊括了非常多不同的作品類型，活絡的市場，也讓許多中國作家，特別跑來台灣的的平台連載。雖然說現在最知名的網路連載平台，已經變成中國的「晉江」跟「起點」了。但在 2000 年左右，台灣的「小說頻道」、「鮮鮮小說網」等平台，其實比中國的平台更活躍、更有知名度。甚至如果要說是誰帶起「網路小說」的風潮的話，絕對得來看看台灣 BBS 開始流行的時期！【 BBS與小說的親密接觸 】
在 1990 年代，很多大學都有自己的 BBS ，許多人會在上面發文、抒發情緒、和網友聊天，也有一些人會在上面寫寫故事，累績了不少的創作連載，例如蝴蝶Seba、痞子蔡、羅森等等，都是從這個時期就開始寫作。但這個時候大家都只是「寫著好玩」而已，討論度也不高，一直到 1998 年痞子蔡連載的《第一次的親密接觸》突然爆紅，才讓網路小說的「可能性」被大眾看到。出版社在看到這個「商機」之後，也在短短幾個月內，就將《第一次的親密接觸》出版為實體小說，成為那時候的「現象級作品」。
許多出版社也因此，開始鎖定網路小說出書，像是藤井樹、橘子、九把刀等人，就是在當時脫穎而出的作家，網路小說也慢慢朝向「商業化」發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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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三大巨頭出現！ 】
2000 年前後，有不少出版社抓住了這波商機，成立各式各樣的「商業文學網站」，像是鮮網、小說頻道、和冒險者天堂，就是當時的三大巨頭。在這些文學網站裡，讀者可以投票給自己喜歡的作品，越多人喜歡，就越有可能登上排行榜，那如果還能蟬聯週榜和月榜的話，就很有可能可以出書，像是自在的《異俠》、蕭潛的《飄邈之旅》都是當時的熱門作品。根據報導，鮮網最巔峰的時候，每個月出版的網路小說可以高達七十多本，而且這些文學網站也會直接跟台灣各地的租書店合作。當時，台灣的租書店數量大概有四千多家，當紅的作品，在同一個租書店裡，還可能會有個兩、三套的，以這樣數量來看，市場真的很大。因此也有越來越多的作者、出版社，投入到這個產業內，甚至也吸引了不少中國的作者，來到台灣的文學網站連載作品。
總之，網路小說的出現改變了整個實體出版市場，並打破了過去嚴格審核的規則，讓許多沒有經驗的人，也能嘗試創作，只要人氣夠，就能快速出版作品。可說是台灣出版業黃金時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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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網路小說的產業鏈是怎麼運作的？ 】
剛剛提到的三巨頭，也就是「商業文學網站」們，等於是在 BBS 之外，提供了一個更方便的網路文學創作和閱讀的空間。也因此開拓了「新的出版模式」，這些網站出版的書，通常不會放在「書店」裡面賣，而是會直接賣給「租書店」。舉例來說，輕小說天后「御我」一開始也是從網路平台出道，她大學時在「起點」文學網連載的《1/2王子》大受歡迎，讓她被專營租書店通路的「銘顯文化」看中。接著，她以一個月出版一本書的速度，在短短二年內就迅速攻占了租書店，成為 2005 年左右全國租書率最高的作家之一。最後，因為學生之間的口耳相傳，讓她獲得傳統出版社的注意，逐漸轉行為專業的「實體書」作家。
只不過，這種非常依賴藉由「實體出版」網路小說，來獲利的產業模式，也為「網路小說」的市場，埋下了一顆未爆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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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由盛轉衰的關鍵一 租書店想要更多 】
我們剛剛有提到，網路小說最大的市場就是租書店，而他們通常都會將新書放在櫃台前，並且貼上每日新書目錄和租借排行榜，方便讀者找書。而每日、每週都要有新書，更是租書店留住客人的關鍵，因此「出版快速」就變成很重要的存活指標。不過，即使台灣本土的創作者已經很努力寫了，對於當時的市場來說，還是供不應求，於是大約在 2005 年左右，出版商就將目光轉向中國的網路小說。中國小說「價低、量大、速度快」的特色，也馬上獲取優勢。甚至讓台灣創作者的生存空間大大被壓縮，就連台灣平台上的人氣排行榜，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，等於是讓整個產業鏈的上游，遭受了非常嚴重的衝擊。
只不過，我們的網路小說產業，在當時不只要面對外來的威脅，連產業本身也出現了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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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由盛轉衰的關鍵二 出版社也有問題 】
台灣的網路小說，走向商業化的過程中，出現了兩大問題。首先是「題材窄化」的問題，很多出版社，在看到《第一次的親密接觸》的成功經驗後，都只想選擇跟「愛情」有關的作品來出版，許多創作者也因為「想要被出版社選中」，因此迎合出版社的口味。但這樣的趨勢，反而讓網路小說的受眾群越來越小，書的銷量也不斷下滑。另外，還有一個問題是，出版「實體書」的機制，也讓整個網路小說產業的活力不斷流失。舉例來說，當時有許多網路作家在跟出版社簽約後，版權就被出版社買斷了，因此原本連載的地方，就不能再更新，過去作者跟讀者能開心互動的留言區，也只剩下宣傳的作用。再加上以前讀者們，大約兩個禮拜就能在網站上看到一次更新，現在卻要等上大半年，才看得到一本新書，很多人等累了，也就不追了。
這些問題，都導致實體書的銷量一集一集地下滑，甚至有些書還因此斷尾，不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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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由盛轉衰的關鍵三 網路平台活不下去了 】
最後，就連孕育出作品的「創作平台們」也出現了問題。在出版「實體書」大受打擊的情況下，網站本身就必須要有「收益能力」，才撐得下去。因此，台灣的「鮮網」、「小說頻道」等平台，也都在 2008 年左右，曾經試著推行「付費閱讀制度」，想要找到「網路出版」的商業模式。但對於大部分的讀者來說，他們早就習慣過去，免費閱讀的模式了，因此現在要叫他們，花錢在網路上看小說就變得很困難。那在惡性循環的狀態之下，這些網路平台的經營也越來越不用心，像是有許多網友就指出，「小說頻道」的介面已經十幾年沒有更新了，也沒有字體放大的功能，根本不適合用手機觀看。還有許多網友吐槽說，一打開「小說頻道」就像是「夢迴千禧年」，真是懷念。
而這種從不進步的狀況，其實也顯示出，這個產業早就沒有前進的動力了。那在這些商業文學網站，衰退、倒閉之後，許多台灣的創作者也只好選擇「西進」中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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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台灣網路小說如何轉移到中國？】
一開始，網路小說還沒有「付費閱讀」的機制時，台灣出版社的稿費是中國網路作家的主要收入來源。不過，隨著中國網路普及，網路小說的商機也逐漸成熟之後，2003 年「起點中文網」正式推出「VIP付費閱讀制度」，讓一切有了轉變。為了吸引讀者付費，起點設立「公眾章節」，讓讀者能先「免費試讀」幾萬字，養好一定的追蹤者後，再透過訂閱制度收費；並且設立「月票」制度，讓付費讀者可以投票支持自己喜歡的作品。同時，為了吸引創作者，起點也決定讓利給作者，在前期，會把所有的訂閱收入，都分給作者，並且堅持準時發放稿費。
在這些機制的運作之下，不僅讓中國的網路小說有了穩定的「變現」模式，也讓原本主攻台灣市場的中國作者開始回流。再加上中國龐大的人口市場，所帶來的強大的吸引力，也讓許多台灣的網路作家跟著去到中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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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中國網路小說產業 成功的關鍵】
到了 2008 年，起點背後的「盛大文學」開始收購各大原創網站，朝向「全版權」營運。主要會透過「著作權的授權」，來讓網路小說的獲利模式，不再侷限於付費閱讀，還可以改編成影視、遊戲，或是販賣周邊產品來盈利，這個模式也是我們常常聽到的「打造 IP 產業鏈」。像是我們最一開始提到的《步步驚心》、《後宮甄嬛傳》，都是在這種模式中，相當成功的案例。
但，在中國網路小說蒸蒸日上的同時，難道台灣的網路小說產業，真的都毫無作為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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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台灣的網路小說，還活著嗎？】
雖然台灣「付費閱讀」的模式，一直都沒有成功，三巨頭之一的「鮮網」也在 2014 年時，突然傳出拖欠作家稿費，惡性倒閉的消息。但實際上，台灣還是有些平台，不斷在這個產業裡努力。像是城邦文化創立的「POPO原創市集」，就結合城邦原有的電子書平台，來協助作家「數位出版」。相較於中國的「起點」，它的收費制度較為彈性，作者可以自由決定收費的價格，以及哪些章節要收費。直到現在，POPO 原創也常常舉辦比賽、培訓課程等活動，算是目前台灣網路創作平台的龍頭老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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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不再只是網路小說 】
另外，為了趕上網路小說 IP 產業的風潮，鏡傳媒也成立了「鏡文學」。而它主要的定位，是想協助作家「販賣 IP」 來獲取利潤，因此它開放給所有讀者「免費閱讀」，並保留自由打賞的制度， 而且除了小說之外，鏡文學也徵求影視劇本，並邀請魏德聖等專業的編劇和導演，公開歷年得獎或上映的劇本作品來當範本。同時，也結合背後《鏡週刊》的資源，對於合作的小說作者和編劇，提供第一線記者的資源，協助田野調查，深化作品的內容。目前鏡文學在 IP 授權方面，也已經取得了一些成績，像是將作品的「翻譯版權」賣給韓國、中國等地的出版社。或是將小說授權改編成偶像劇，例如之前由劉以豪、郭雪芙主演的《我們不能是朋友》，就是出自於鏡文學旗下的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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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們的觀點】
今天因為時間的關係，我們還有許多平台沒有介紹到，像是這些（悅閱小說市集、艾比索EP、原創星球、愛創作、英雄故事、PENANA、螞蟻創作網、在水裡寫字）。看到這些平台，都讓我們覺得，其實台灣還是有很多人在耕耘著網路小說這塊園地，只不過大多都還是缺乏穩定的「商業模式」。在過去的經驗裡，我們發現，中國「起點」的成功經驗在台灣很難完整複製，畢竟，我們背後沒有像它那樣龐大的資本集團能夠倚靠，也沒有足夠數量的創作者能夠以量取勝，再加上台灣的人口市場有限，就連「付費閱讀制度」也一直很難成功推行。但多年來的嘗試，至少讓我們了解到，單一的商業模式很難穩定支持一個產業，因此，現在許多平台，才會朝著「版權開發」的方向去努力。
只不過，我們認為要打造出所謂的「IP 產業鏈」最終還是要回歸到「內容的品質」，如果創作者常常有一餐沒一餐的話，這個產業終究留不住人，也無法誕生好作品，因此我們認為，最關鍵的還是要「找回讀者」。有夠多的人真的「喜歡」，這個產業也才有「變現」的可能，才有辦法養活更多好的作者，與好的內容。
所以，如果你曾經喜歡看網路小說，但現在卻不看了，我們也很想邀請你，到剛剛介紹的平台逛一逛，去挖掘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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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，我們也想來問問大家，你現在還會看網路小說嗎？
A. 會，網路小說題材多元又有趣，當然看爆！
B. 不會，現在有遊戲、動畫、影劇，沒時間看小說
C. 會，但只看中國的網路小說或日本輕小說
D. 不會，長大以後，覺得...嗯、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好看了
E. 其他，留言告訴我們吧！
最後，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，歡迎分享出去，讓更多人知道「網路小說」！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，看看「CCC創作集」以及「盜版影片從哪裡來」；
那麼，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，我們明晚再見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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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→時代的眼淚：你還記得二十年前的「痞子蔡」與「輕舞飛揚」嗎？：https://bit.ly/2Vg4PMu
→回望網路文學這些年──須文蔚專訪：https://bit.ly/3lv8uRi
→從素人小說到暢銷書之路：https://bit.ly/3lrr8t1
→奇幻輕小說作家御我：一週打敗陶子的26歲天后：https://bit.ly/3xtRUUg
→【網路平台】冒險者天堂關站！網路小說的版圖＆未來？｜李洛克：https://bit.ly/3xneQV1
→推動臺灣大眾閱讀的商業力量：租書店 ：https://bit.ly/3lqym0w
→從明志科技大學「最愛三十」票選活動 看台灣網路小說發展之前景與困境：https://bit.ly/3Cgl10E
→网络文学产业二十年：传说结束了，历史刚刚开始：https://bit.ly/2WJNpIg
→网文小说发展史——从石器时代到大IP时代：https://bit.ly/3lq2WHD
→謝奇任，中國大陸文學網站的創作生產策略與困境：以起點中文網為例：https://bit.ly/3lxRfP4
→【網路小說神寫手二】13年來每日更新8千字 唐家三少創世界紀錄：https://bit.ly/2VwHZ2B
→【看！有新星！特別專題】POPO十年一種內容多種可能－影視篇：https://bit.ly/3CdZgyt
→【看！有新星！特別專題】POPO十年一種內容多種可能－出版篇：https://bit.ly/3lsxxUO
→談談當前網路生態（網路小說篇）：https://bit.ly/37i5NtR
→【全版權創IP價值】不走海量戰術 鏡文學精品路線增效率：https://bit.ly/3AargRM
→IP戰局中的台灣新秀：「要把台灣寫手的作品賣給上億人」：https://bit.ly/3ltAF2J
→抗韓流！鏡文學原創IP反輸出韓國市場 海外版權銷售表現亮眼：https://bit.ly/3CdZndn
→【網路小說創作平台整理】：https://bit.ly/3yqwQPs
→吳萌菱，從網路平臺發表看臺灣當代網路小說創作者發展：https://bit.ly/3yqwQPs
→呂慧君，臺灣網路小說之呈現與發展：https://bit.ly/2Vqbm74
→魏岑玲，臺灣當代網路小說研究(1996-2009)：https://bit.ly/3Cem41f
→《致我們的青春：臺灣、日本、韓國與中國大陸的網路小說產業發展》，謝奇任，秀威經典，2016年
【 延伸閱讀 】
《依然九把刀— 透視網路文學演化史》，九把刀，蓋亞出版，2007年
《類型風景：戰後台灣大眾文學》，陳國偉，國立臺灣文學館，2013年
《網路/數位文學論》， 張政偉，慈濟大學，20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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