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0.10.19

因為女生會懷孕,所以就不該服「義務役」?性別論戰的經典題,到底怎麼解?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開頭
01:47 追求性別平等:「生理」上的論戰
03:00 法律帶頭引戰?被戰爆的「社會功能」論
03:59 性別自助餐大戰
05:29 讓女性當兵,可能導致戰力下滑?
06:50 同時得罪所有人的部隊環境
07:48 我們的觀點
10:31 提問
10:58 結尾

(註)本文末含有資訊勘誤/補充
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最近,中國解放軍的軍機,不斷飛越台灣海峽,台灣跟中國之間的關係,可說是非常的緊張。
這個時候,「女生是不是也應該當兵 、上戰場」的討論,又再度浮上檯面。

所以今天,就讓我們來聊聊「女生到底該不該服義務役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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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
其實女生要不要當兵的這個議題,不只是國安危機的時候會被提出來,在很多跟性別平權有關的討論串底下,也常常會看到有人會說「啊你們女生如果真的這麼在乎公平的話,就應該先去當兵吧!」

當然,這個時候也會有女性反擊說,「欸,你現在當兵只需要花4個月,我懷孕、大肚子、生小孩、坐月子,至少要忍受一整年的不方便,如果生更多小孩,就要重複更多次,所以男生去當一次兵,應該不算很過份吧!」;這時候,另一邊的人又會回應:「女生可以選擇自己要不要生兒育女,但男生幾乎全部都是被迫中獎,狀況不太一樣啊!」

於是,對於女生到底該不該當兵的這個討論,往往就會在一個沒有交集的狀況之下,不歡而散。那我們自己是覺得,不管是從性別平權、或是國軍戰力的角度來看,這個議題確實都非常有討論的價值。

所以今天的影片,我們將會從這兩大面向切入,來重新彙整這些立場不同的意見,讓大家以後遇到類似爭論的時候,可以有更多的思考方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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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追求性別平等:「生理」上的論戰】

首先我們要來看到的,是「性別平權」的論戰。第一個分歧最大的呢,就是生理的不同。反對女性當兵的論點,通常會說:因為當兵打仗需要好的體力和體格,但女性在這個部分天生比較弱勢一點,可能無法勝任這樣的任務,或是就算做了,效果也會比較差。再加上懷孕也要花時間,基於這些理由,所以不用特別再入伍服役。

當然,另一邊就像剛剛說的,多半會認為,男生當兵被迫中獎,但現在這時代,女生要不要懷孕,多半能自己選擇;另外,軍隊裡面也有一些業務,並不需要那麼高的體能需求。而且,憲法有規定,每個「人民」都有服役的「義務」,因此,怎麼看女生都應該要一起去當兵才對。

不過,雖然憲法寫的是人民,但《兵役法》卻直接把有義務當兵的,限縮在「男性」,所以有人認為《兵役法》違憲了,跑去聲請釋憲。1999年,大法官釋憲的結果,卻是直接認同「女性不用服義務役」。這邊給的關鍵理由,就是男女生理有差,而這個生理功能的差異,導致兩性在社會上呢,有不一樣的「社會功能」

欸!這個「社會功能」指的到底是什麼?

【法律帶頭引戰?被戰爆的「社會功能」論】

在比較傳統的社會當中,大家普遍會覺得,女性的角色、社會功能,就是要增產報國、生兒育女;而男性的功能,則是用勞力保家衛國。當時,兩性社會角色的不同,確實主要是來自於生理功能或特徵上的差異。但隨著時代的進展,平權觀念的轉變,越來越多人意識到,用「生理特徵」或「生理狀態」來限定社會功能或角色,並不合理。

就像我是個男生,並不代表我就「只能」剪短髮,或是我「有義務」留短髮;同樣的,女性有能力生小孩,並不代表她一定得生,或是只能在這個地方發揮自己的價值。在一個強調自我價值的社會當中,每個人有權利決定自己是誰,並藉由自己的努力,來形塑他在社會上的角色與地位。如果我們總是被刻板印象給限制住,那也很難落實真正的平等

在這樣的邏輯之下,有不少人對於釋憲的結果,就非常地不以為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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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性別自助餐大戰】

在剛剛的「社會功能」的討論結果,其實現在各方多半都認同,用生理來決定一個人的社會功能或角色,有點跟不太上時代。但對於女生要不要當兵這件事,兩邊還是吵得不可開交。

支持方說:欸,法律說每個人都應該要當兵,除了女人、有殘疾或不健康的男人以外,把女人跟國家認證的缺陷放在一起,這顯然就是對女性的一種歧視吧?有許多女性常常會聲稱自己被歧視,努力爭取很多權益,但討論到當兵就沉默,說好的「性別平權」呢?是不是女權自助餐?

而另一邊的意見則是說:沒錯!我們要平等,但是讓女性跟著去服兵役,真的就公平了嗎?這是一個良善的性別平權嗎?很多男生都會抱怨,當兵沒人權、當兵浪費生命,那你現在要做的,應該是去訴求改善部隊的環境吧?怎麼會是叫人跟你一起受苦呢?平權的目標,不是應該讓大家都過得更好嗎?而且,如果你這麼在乎性別平權,那在復仇式色情這麼氾濫的時代,男生又有做什麼幫忙捍衛大家的權益嗎?要別人去當兵,喊這麼大聲,其他性別議題又不出力,是不是也是一種自助餐?

那這個部分,我們可以看到,兩邊對於公平與否的論戰,有著非常不一樣的想像,所以最後通常都不歡而散,這邊我們等一下會再幫大家總結。因為女性要不要當兵的議題,在公平之外,其實還有另一個重點,那就是「國軍戰力的考量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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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讓女性當兵,可能導致戰力下滑?】

在我們影片一開始就提到,最近因為兩岸情勢緊張,有人認為應該擴展兵源,讓更多女性能加入國軍的行列。但這邊問題就來了,讓女性加入,真的可以提升國軍戰力嗎?

這個我們或許可以先從目前部隊女兵的現況來看。有當過兵的人,應該都看過莒光園地,上面總會宣傳說,我們國軍有非常多優秀的女兵;那沒當過兵的人,大概多少也會看到媒體上有類似的報導,版面聚焦在所謂的「霹靂嬌娃」,說她們也要做跟男生一樣的訓練。

但是,其實有不少軍隊內的人士踢爆,這些宣導,未必都是真的。能通過體能的女兵當然有,但只是少數。大部分都還是坐在辦公室,沒有實際操課或野戰的經驗,甚至可能不用站夜哨。但無論如何,夜哨也還是要有人站,如果一個女兵不站夜哨,那這個工作還是要有男兵來承擔。結果就造成,女兵比例越高,整體國軍的戰力反而更吃緊。

此外,也有人指出,部隊當中的女性官兵,總是因為性別的關係,可以享受很多特權。比如說,有時候即使她們的表現不符預期,但長官為了怕惹麻煩、怕被罵,常常不太敢處分她們。而這種不太平等的待遇,也會連帶影響其他男性官兵的士氣,導致部隊管理變得困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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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同時得罪所有人的部隊環境】

那另一方面,有些人則是認為,像軍隊這種極具陽剛特質、大家都很愛開黃腔的環境,很容易也會讓女性或其他性別少數感覺不舒服。有人就爆料,之前曾有長官對女兵說,「妳們現在不好好訓練啊,以後上戰場,就等著被強暴!」

ummmm,這種「勉勵」下屬的方式,其實也已經踩在霸凌或騷擾的界線了。

那無論是言語騷擾女性,又或是不公平的懲處待遇,這種種現象呢,其實也都可以反應出,台灣的部隊環境距離所謂的「性別平權」,都還有一段滿~遠的距離。男生覺得女生過很爽,但女生可能也要忍受男生沒意識到的壓力。

也就是說,不管男生還女生,對於現在的部隊狀況,確實都有他們不滿意的地方。所以從各個角度看來,現階段如果我們突然要女生也都入伍去服役,這對國家戰力可以帶來多大的幫助,可能也不是真的很樂觀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剛剛講到的部隊現況,看起來大家都有各自的怨言。但有趣的是,同樣的環境,有人注意到的,是叫女生去當兵,她們總是各種推拖閃躲;真的去的時候,又在賣性別紅利,不老實幹活,拖垮國家戰力。但另一邊的人所看到的,卻是說,欸你都知道現況就是女生去當兵,對國家戰力可能沒幫助了,又要一直叫他們去,這到底是什麼心態?

那我們自己是覺得,不管用什麼角度來看,相關爭議之所以喋喋不休,主要還是跟兩邊對「公平」的感覺不一樣有關。兩邊同樣都很在乎「自己是否被虧待」,但大部分多半都只是以自己的視角出發,看不到對方的痛點、找不到交集,當然也難以形成共識。

按照我們的觀察,女性所追求的,多半都還是「父權結構」的問題,可以被解決。比如說平常在社會上已經要忍受很多壓迫,結果入伍服役,又要繼續忍受各種不舒服的騷擾,這樣誰想去當兵?而很多男性所在乎的,主要是看不慣女性總是在享受性別紅利,相較於不用當兵的女生,自己竟然要被國家抓去當兵,感覺很委屈;呼籲女性國民也要盡義務,卻又被冷處理,所以會想酸對方「女權自助餐」

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,我們總是會想說:欸,要女生「跟著去當兵」,想達成的到底是什麼?是要追求平等嗎?還是覺得這樣可以讓國家戰力變得更好?這兩個立場中間,究竟有沒有交集?

這邊我想吼,「讓國家更強、讓每個人活得更舒適」,應該會是雙方都能接受的共識。從社會功能來看,我覺得目前真的是想不到一個完全合理的理由,可以直接讓所有女性都免除應該要服兵役的義務。但同時我們也覺得,軍隊的制度並不該被當成「補償性別差異」的措施,好像男生之所以要當兵,是因為他們無法懷孕,所以必須被迫接受這個懲罰一樣。

我們認為,目前軍隊內部的狀況,確實反應了很多性別不平等的問題。所以,如果我們想要讓女性去服役,同時又能有效增加國軍的戰力,那現在的這個義務役體制、軍隊體制,應該也要與時俱進,慢慢調整成性別友善,能讓雙方都感覺舒服、自在的樣子。畢竟國軍存在的意義,就是要在有需要的時候,可以上戰場保家衛國,而不是被當成展現性別平等的大平台。如果在大環境沒有改變的前提下,為了展現很平等就貿然讓全部女性都進去當兵,我們覺得可能也是有點本末導致了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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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這邊還有一個很關鍵、很務實的問題是:我們到底是應該要先改變所有制度、再來推動女性義務役,還是應該先推動女性義務役、再來改善制度呢?

這個問題,就是今天我們要留給大家來討論的啦!你覺得應該女生當兵先,還是部隊改革先呢?
A.現在的部隊環境不夠友善,所以我覺得應該先改革一下,再開放女性義務役比較好
B.改革是一條漫漫長路,什麼樣才算完成很難說,為了公平起見,我覺得應該先開放女性義務役
C.志祺講了這麼多,我還是覺得女生不應該當兵,維持現狀就好
D.其他,留言分享你的看法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一起來討論「女性義務役」的議題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教召」以及「言語性騷擾」的相關影片;
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~掰比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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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勘誤資訊】

大家好,我是總編土龍,本支影片有個小小勘誤:

2:40 的地方提到,有人覺得只有男生當兵不公平所以跑去聲請釋憲,這邊其實是有點錯誤的。主要是因為當年聲請釋憲的人,其實是基於宗教的理由(有些人因為宗教信仰反對任何軍事活動,所以拒絕付兵役),並不是影片中說「因為覺得性別不平等」,這邊是我們寫稿的時候不小心誤讀了,不好意思。

不過,大法官為了回應這個聲請案所做的〈釋字490解釋〉,除了宗教的部分以外,確實連帶有講到了性別的部分,而這個解釋文也因此成為這個論戰主題中的常見舉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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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中華民國憲法:https://bit.ly/3kekkvr
→兵役法:https://bit.ly/3o5iEa8
→釋字第490 號解釋:https://bit.ly/3kbKe31
→修改《兵役法》中性別不平等之條文。國民服兵役之義務,不因生理性別有所不同。:https://bit.ly/2IzNdnR
→6千人連署「女生為何不用當兵」,國防部最後一天回應了:https://bit.ly/3o0Z9zv
→國防部拒絕了「女生也要當兵」的提案──這是性別平等的倒退嗎?:https://bit.ly/3kbKmj1
→女生服兵役才能談性別平等?!:https://bit.ly/2HfZBJk

→女性不當兵的正當性:https://bit.ly/34d1yiG
→釋字第490 號:https://bit.ly/37laF2s
→中華民國憲法:https://bit.ly/37lQJwn
→兵GO!役男體位區分資訊網:https://bit.ly/3dF7SSZ


【 延伸閱讀 】

→女權不是自助餐!女人當兵才是性別平等?:https://bit.ly/2FGIAax
→陰道稅與照顧役,是性別平等還是歧視?:https://bit.ly/2HjdMN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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