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2.03.02

台灣生育率全球最低,是因為「托嬰比例」落後別人一大截?《 政策翻譯蒟蒻 》 EP026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開頭
02:59 托嬰的負擔有多大?
04:34 要增設「公立」托嬰中心,很困難嗎?
05:41 找「私立」的業者合作,可以嗎?
06:45 業者不想合作,政府也束手無策?
08:03 讓家長請育嬰假,自己在家帶?
09:31 我們的觀點
10:56 問題
11:12 結尾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2021年,美國中情局發布,全球生育率的預測報告,台灣拿下全球倒數第一。有人認為,這其中一個原因,就是生小孩養小孩,真的太辛苦了!今天,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青年家長的托嬰困境」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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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 大家好!我是志祺
去年四月,很多媒體都報導,美國中情局預測,2021年生育率最低的前5名,都在亞洲,其中台灣更是直接拿下墊底的位置。當時很多人都在檢討,到底為什麼台灣的少子化會這麼嚴重。

有些人認為,這是因為房價太高,生活壓力大,怕生了根本養不起;有人覺得,養小孩、教小孩真的很困難,怕他長大之後會跑來埋怨,我為什麼要讓他出生,所以乾脆養寵物還比較輕鬆。

概念上來說,這些討論主要可以分成兩個方向,一個強調生活壓力,大到讓人「不敢生」;一個強調個人選擇,是他本來就「不想生」。那在生活壓力的這個部分,其實又可以從好幾個不同的方向或階段,去切入討論。

比如說剛剛講到的房價,不只是少子化,它對整體社會的影響超大。但要解決房價問題,可能又得從好幾個不同的層面著手。而大部分針對「少子化議題」的研究目標,除了想找出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以外,也會希望能知道,國家或政府可以透過什麼樣的政策,有效的提昇生育率。

那根據最近20多年來的國際研究發現,最有效的方法,就是由政府提供平價的「公共托育」,尤其是0-2歲的托嬰服務。2018年,兒童福利聯盟的另一個調查也發現,有將近6成的新手媽媽都說,「平價托育」是養育子女的首要需求。

畢竟現在的工商社會,爸媽平常都要忙著工作,小孩生了之後要由誰來帶,就變成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。所以如果政府可以幫忙,那新手爸媽們,就可以在育兒的同時,維持他的工作狀態和收入,減輕很多壓力。

那今天的這集,我們主要就會先聚焦在「托嬰」的部分,一起來看看,現在台灣的托嬰環境,到底有什麼問題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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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托嬰的負擔有多大?】

目前台灣的私人托育費用,對大部分的青年家長來講,可能都是一筆不小的負擔。以雙北地區跟高雄的私立托嬰中心為例,每個月的花費,大概是介於 1萬5 到 2萬3 之間,這個數字,幾乎就等於爸爸或媽媽,一半的月薪了。

2017年,台灣父母把2歲以下的嬰兒,送去給保母或是公、私立托嬰機構的比例,大約落在10%左右,這個數字只有其他先進國家的三分之一;如果跟生育率「比較正常」的法國、丹麥相比,台灣的托嬰比例,只有人家的五分之一

為了降低新手父母的托育負擔,從2018年開始,政府就開始推動更多相關的政策,希望到了2022,也就是今年,讓全台灣的托嬰比,提升到至少21%的水準。而這當中,最核心的兩大方向,就是增加「公立的托嬰中心」,或是跟既有的民間私立機構合作,打造收費比較便宜的「準公托」。

不過,以現在的狀況來看,這兩個方向的成效其實都不太好。在2020年,雙北地區跟高雄,只有3.4%的幼兒,可以送進公立的托嬰單位;至於「準公托」的部分,也只有12.6%。

雖然數字已經有所提升了,但跟目標的21%還有一些距離,而且剛剛的數字,只有算到資源相對豐富的直轄市而已,其他地區能不能有這樣的表現,或許還很難說。像我們身邊有不少認識的朋友都會抱怨,他很難找到托嬰中心來照顧小孩,最後只能回家拜託自己的爸媽幫忙,或是自己想辦法在家照顧。

欸!所以話說回來,這些政策在執行的時候,到底遇到哪些問題?

【要增設「公立」托嬰中心,很困難嗎?】

一般公托中心的營運方式,都是由政府先去找到合適的場地,然後再交由民間的業者來經營,但這邊遇到的第一個核心問題就是,政府自己有的場地空間,本來就很有限。

我們可以想像,這個社會中,有很多不同的族群,也都會需要有公共的空間,去做他們想做、或是需要做的事情。例如年輕人可能會希望有一些娛樂休閒的空間、年長者想要增設更多社區活動中心、地方政府也會希望增設更多停車場。

目前,有很多縣市都會想要從「學校」的空間,來規劃成公托中心,但公立幼兒園,也會需要這些空間。

所以,如果想要找到可以做公托中心的場地,有很多需求或是現有的規劃,一定會受到影響,在資源有限的狀況下,要權衡就變得比較困難。而且,要設立托嬰中心的話,設備一定也要符合法定的安全標準,這就會導致說,有些空間他可能其實適合、但比較老舊,所以就不能用,要公家單位立刻蓋新的,也沒有那麼容易。

另外,因為公托中心算是非營利機構,所以如果政府要找民間業者來做,也會因為不能賺錢,減少業者願意來合作的吸引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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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找「私立」的業者合作,可以嗎?】

除了公托中心以外,政府還有另一種提供平價托育的方法,叫做「準公共化」。

也就是跟「既有的」民間托嬰業者合作,要求他們必須滿足各種管理和師資的標準,並發給他們一些補貼,讓他們可以根據政府訂定的標準,來跟家長收費。對家長來說,這樣他送孩子去準公托的負擔,就可以大幅降低。

不過,這邊遇到一個跟剛剛有點類似的狀況就是,各地方政府,很難找到願意合作的業者。

很多本來就比較便宜,政府比較有機會負擔補貼成本的民間機構,他們的硬體設備、師資技能、薪資待遇,其實都跟政府設定的目標,還有一段距離。

對他們來說,如果要加入政府的準公共化,就必須負擔額外的成本,去改善這些方面的問題。

例如,他們要提升托嬰老師的薪資,但問題是,成本要增加,收費卻不能提升,甚至在申請的時候,還必須跑一些行政流程。

至於收費本來就很高昂的托嬰業者,他們主打的客群,都是資本雄厚的家庭,因為市場區隔的因素,他們本來也就不會想要加入「準公共化」的行列。

【業者不想合作,政府也束手無策?】

合作之所以難產,有另一方面的原因,可能是政府自己也有其他困境。

第一個問題是,政府看起來還找不太到能跟業者協商的籌碼,當業者說「啊我就沒錢啊!我負擔不起你們要求的成本,所以我不想玩」的時候,政府也不可能直接去監控企業的帳目細節,去看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。

當然,如果為了要快速擴張,就跟業者妥協,降低很多標準,那準公托的品質,就可能會出現問題。欸,那如果是政府自己投入更多預算,去補貼業者呢?嗯,這個部份很多政府也都有不同的考量。

最近幾年,因為台灣的生育率都在逐年下降,所以有些縣市政府會擔心,如果我們撥預算,增設更多托嬰中心、又花錢聘請師資以後,生育率還是這麼低,那這些多出來的場地跟人力,要怎麼處理就會成為問題。

要是大家罵說,啊你花這多錢做這些事情,沒效果!為什麼不多蓋一些停車場或公園?所以,大家在擴大托育的時候,就會顯得綁手綁腳,形成一個惡性循環。

去年有相關學者就認為,如果要以現在的這兩條路,來推廣平價托嬰、促進生育率的話,可能緩不濟急。那這邊有人就提出了另一個思考的方向,不然我們就讓家長請育嬰假,自己帶小孩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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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讓家長請育嬰假,自己在家帶?】

目前各縣市政府,依然努力試著要增設公共托育場所,也想辦法招募更多托嬰業者,加入準公托。

另一方面,中央政府也正在嘗試,用其他方式減輕新手爸媽的育嬰負擔。去年,政府提高了育嬰假的補助,原本育嬰假可以領到「6成」的薪水,現在已經提升到「8成」了;而且,父母也可以同時申請,大家的請假時間也更有彈性。

不過,雖然有這樣的調整,但對很多新手父母來說,可能還是不太夠。有很多新手爸媽表示,只要請了育嬰假,他的工作狀態或待遇,都會受到很多影響,導致他不敢請假。

以實際的狀況來說,很多媽媽請了育嬰假,就有可能會被調離原本的職位,績效考核受到影響,導致想要升遷或加薪,都可能會遇到阻礙。那去年衛福部的委外調查也發現,有申請育嬰假的媽媽,之後獲得加薪的比例,大約只有那些沒申請育嬰假的八成。

有人認為,現在的育嬰假,都是以「月」為單位來請,只要請了育嬰假,對公司的影響就會很大,在這樣的制度下,要公司承擔這些成本,可能也是比較辛苦。如果可以改成以「天」為單位、甚至可以請半天,那或許就可以增加更多彈性。

這邊指的彈性,可能也不只是公司有好處而已。在調查中,有滿多家長也都說過,因為工時不夠彈性,或是上班地點也離家裡太遠,所以如果小孩還太小,可能不放心讓他自己在家。所以最後要不選擇找人托育,要不就是繼續自己在家顧,無法回到職場上班賺錢。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在進入觀點以前,我們要先謝謝大家把影片看到這邊。如果你還沒有訂閱「志祺七七」,請記得按下訂閱,開啟小鈴鐺,才能固定收到我們的影片通知!那在這裡,我也要特別感謝志祺七七所有的會員,因為有了大家的支持和贊助,我們才能持續運作這個頻道,讓重要的議題被更多人看見,真的是非常謝謝大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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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那話說回來,我們在蒐集資料的時候,發現今天講到的托嬰困境,有很大的一個部份,可能是因為時代變化太快,但很多東西來不及調整。這邊除了薪資、政策以外,也包含一些比較抽象的層面。

像我們大概30歲上下的這一代來說,可能大部分小時候都是由媽媽或祖父母,在家帶我們長大的。但現在的生活型態,可能已經越來越難這樣做,因,有很多分工或社會制度,理論上都該跟著轉型。

但社會轉型需要時間,現在平價育嬰的選擇還不夠多,育嬰假的問題,可能也還沒有足夠的討論或倡議,所以青年家長們無論要用哪一種方式來照顧小孩,都會碰到很大的負擔。

我們相信,每一對想生小孩、或已經生小孩的家長,都希望能夠兼顧育兒、工作跟生活。但如果這樣的需求已經很難被滿足,同時我們又很迫切的,想要提高整體社會的生育率⋯⋯那我們覺得,社會可能也要考慮一起承擔更多育兒的成本了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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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,最後想問大家,如果你有0-2歲的小孩,你會希望怎麼照顧他呢?

A.辭職在家帶,之後再重回職場,或尋找新工作。
B.請育嬰假,一邊工作一邊帶
C.交給托嬰中心,安心工作,下班之後再來接
D.其他,留言跟我們分享吧!

最後,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托嬰的問題,需要被重視」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瑞典的育嬰假」以及「保母」的相關議題;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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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 Country Comparisons Total fertility rate|美國中情局:https://bit.ly/3vrcFCs
→2018年幼兒媽媽育兒感受及需求調查|兒福聯盟:https://bit.ly/35F6YWz
→回應育兒首要需求!看各國政府如何推動平價公共托育政策|社企流:https://bit.ly/3HtN91N
→托嬰中心費用2020大調查,全台行情完整表格|托育小幫手:https://bit.ly/3M8KHBt
→109年工業及服務業受僱員工全年總薪資中位數及分布統計結果|行政院主計總處: https://bit.ly/3hufnyO
→《0-2歲公共托育專法》立法芻議:為何要訂?如何訂定?|思想坦克 王兆慶:https://bit.ly/35c0LBW
→109年度托育公共及準公共化政策效益評估期末報告|衛福部社家署 委託王舒芸團隊製作:https://bit.ly/3psRIn0
→10-13資料來源均為9的衛福部報告 
→7/1起請育嬰假領8成薪、產檢假多2天!4重點一次看懂|職場熊報:https://bit.ly/3hsIB18
→育嬰留停八成薪!一次掌握育嬰假與育嬰留職停薪津貼|親子天下:https://bit.ly/3tjOTpb
→2020年育嬰留職停薪期滿復職關懷調查|勞動部:https://bit.ly/3C3rPiL
→ 給我彈性育嬰假—— 讓「請育嬰假」成為「做爸爸」的標配|托育政策催生聯盟:https://bit.ly/3srdmtz
→婦團:生育歧視 讓人晚生甚至不想生|中國時報:https://bit.ly/3HpyNj7
→ 台灣的育嬰假制度如何加速改革,跟上國際腳步?|網氏/罔市女性電子報 黃喬鈴:https://bit.ly/35bKhd3
→有孩子,更幸福!今周刊調查:女性生育意願27.3%,「經濟壓力」是最大阻力,逾4成曾因「房事」卻步|今周刊:https://bit.ly/3K82vuO

【 延伸閱讀 】

→提摩希.史奈德(2020)。《重病的美國》。廖珮杏譯。聯經出版:https://bit.ly/3Mc9app
→傅立葉、王兆慶(2011)。照顧公共化的改革與挑戰-以保母托育體系的改革為例。女學學誌:婦女與性別研究,(29),79-109+112-124。:https://bit.ly/3pNcnCv
→劉毓秀等(2015)。北歐經驗,臺灣轉化:普及照顧與民主審議。女書文化:https://bit.ly/3M4ODD8
→為什麼保母虐嬰的事故層出不窮? 10 分鐘帶你了解台灣的托育環境怎麼了!: https://bit.ly/35CGO6Q
→《 Tinder到你的總統 》 EP003 社會福利政策篇 ft. 宋楚瑜、韓國瑜、蔡英文:https://bit.ly/3Iwr83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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