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:00 開頭
02:08 彩虹眷村是什麼？
02:55 授權鬧雙胞：彩虹爺爺重複簽約？
04:24 奪權羅生門：畫作授權，是騙來的？
05:32 刷漆事件的各方說法
06:49 兩起糾紛，到底是在爭什麼？
08:04 團隊刷漆，有犯「毀損罪」嗎？
09:11 我們的觀點
10:46 問題
11:03 結尾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台中知名景點「彩虹眷村」的營運業者，用油漆塗蓋了部分的彩繪牆，引起軒然大波。這到底怎麼回事？今天，就讓我們一起來聊聊「彩虹眷村的爭議」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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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ho～大家好，我是志祺！
彩虹眷村以繽紛的彩繪牆聞名，7月底卻傳出，營運眷村的「彩虹文創公司」因為合約糾紛，刷漆塗蓋了部分牆面。而最初在眷村作畫、高齡98歲的「彩虹爺爺」得知後，痛罵彩虹文創負責人魏丕仁是「大壞蛋」。
但魏丕仁出面喊冤，說是因為台中市文化局「突然」強制他們搬離眷村，他們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而且，那些牆上的畫，並不是爺爺的真跡，而是公司團隊的作品，他們只是「恢復原狀」。至於台中市政府，則是強調彩虹眷村的土地、建物、和建物上的繪畫，通通都是是政府的，所以會對彩虹文創提告「毀損」。
目前，這三方都是在各說各話，而相關司法案件也還在進行中、還沒有定論。所以，我們今天會整理他們各自的論述，還有一些法律規定，來跟大家一起聊聊：彩虹眷村的畫，到底是誰的？彩虹文創的行為，是恢復原狀還是毀損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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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彩虹眷村是什麼？】
從2008年開始，當時85歲的榮民黃永阜，因為退休後的獨居生活很無聊，所以開始在住家四周的牆上作畫。而這個地方，是一座即將被拆遷的眷村。後來，有大學生覺得爺爺的畫很有特色，就發起「搶救彩虹村」活動，最後台中市政府也答應保留眷村。整起事件被媒體報導之後，讓爺爺跟這個眷村一砲而紅，在疫情前，每年都會吸引破百萬人到訪。但紅了，是非紛擾就來了。大概從十年前開始，彩虹眷村就一再捲入「著作權」爭議。
照法規來說，一個人的作品只要是原創，那在完成作品的那個瞬間，原作者就會自動受到著作權的保護。也就是說，理論上著作權都是爺爺的。不過，後來卻有很多人都跳出來說，他們也有著作權，這又是為什麼呢？
【授權鬧雙胞：彩虹爺爺重複簽約？】
著作權又可以分成兩種權利。一種是保障原作名譽的「人格權」，照理說是不能轉讓給別人的；而另一種「財產權」則是保障經濟利益，也就是用作品賺錢的權利，這種權利可以透過契約，授權、或讓與出去。用比較簡化的方式來說，你可以把財產權想像成作者名下的一棟房子，授權就像是把房子租給別人使用，而「讓與」像是把房子賣或送給別人。
2010年九月，彩虹爺爺把眷村畫作的著作財產權「專屬授權」給「華藝網公司」的林株楠，讓他去行銷彩虹爺爺、販賣周邊商品等等。也就是說，在合約期間內，爺爺就不能再自己行使權利，也不能再授權給別人。
但後來，彩虹爺爺的親弟弟黃孔輝又跳出來說，早在2010年五月，他跟爺爺就簽了「著作權讓與契約書」，用30萬元買下爺爺過去、現在和未來的所有美術著作的財產權，但因為他人住在香港，所以2012年又再跟魏丕仁簽約，把眷村交給他經營。
弟弟黃孔輝跟林株楠都宣稱擁有權利，所以雙方就決定對簿公堂。在打了五年的官司之後，2018年法院判決，弟弟的契約有效力、而且時間更早，所以林株楠的契約無效，不得再行使相關權利，這波官司也就告一段落了。
沒想到，後來卻又傳出，換爺爺跟魏丕仁打著作權官司。目前，雙方都沒直接針對官司表態，而是在媒體上互相攻擊，更扯到這場看似落幕的「雙胞案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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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奪權羅生門：畫作授權，是騙來的？】
今年初，彩虹奶奶向媒體表示，爺爺其實是先跟林株楠簽約的。但魏丕仁認識爺爺之後，就想取代林株楠，特地叫遠在香港的弟弟，來台灣幫忙慫恿爺爺。奶奶說，2012年，爺爺在魏丕仁教唆下跟弟弟簽約，並把日期壓在跟林株楠簽約之前，之後，魏丕仁再靠這紙「假合約」拿下爺爺的授權。
但後來，魏丕仁不僅沒照說好的條件付錢給爺爺，還不斷騷擾、恐嚇，害兩人怕得搬離眷村，結果魏丕仁還追上來，讓爺爺氣得嗆他「沒給錢！」
魏丕仁則是強調，法院認證過，他們沒有偽造文書，而且當初弟弟是怕爺爺被人騙，才買下著作財產權，但他人在香港，所以又交給魏丕仁打理。
至於自己該給的錢，他說一毛都沒少給，甚至有加碼。另外他還指控，彩虹奶奶廖漢秀才是心懷不軌的人，說她因為覬覦爺爺的財產，就在2013年跟爺爺結婚，後來甚至把人帶離眷村「拘禁」起來。魏丕仁還說，爺爺是因為得了失智症，所以一直被奶奶控制。那這一連串爭議都還沒落幕，沒過多久，又爆發了「刷漆事件」。
【刷漆事件的各方說法】
原本，彩虹眷村是由政府委託「彩虹文創」來經營管理，而就在合約到期的前一天，7月30號，彩虹文創一行14人，把眷村裡大約六面彩繪牆都塗上顏料覆蓋，全案目前由地檢署偵辦當中。魏丕仁表示，他們這麼做，是為了抗議台中市文化局的「行政暴力」。因為從六月開始，多次跟文化局表示想繼續經營，但都沒得到回覆，結果7月25號臨時收到政府通知，強制團隊要在7月31號前搬離。
那雖然文化局沒有否認，是7月25號才通知業者，但強調他們的公文上明白寫著，業者要依照條約規定，返還房舍並「保持彩繪牆面」的原狀。而且文化局也宣稱，彩虹眷村的繪畫是政府的資產，所以市府一定會告他們「毀損」
對於這一點，魏丕仁又反駁說，他們刷漆就是在「恢復原狀」，而不是毀損，因為彩虹文創團隊，五年前就接棒爺爺作畫了，這次塗蓋的本來就是團隊的作品。
不過，目前他們並沒有提出公開的證據，能證實這個說法。另外，事後彩虹爺爺還說，那些彩繪全都是他一個人畫的，團隊只有幫忙修補。
簡單來說，一個刷漆事件，讓業者槓上爺爺、又槓上台中市政府。不過，在法律上來說，這兩起糾紛呢，分別圍繞著不同的法律權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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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兩起糾紛，到底是在爭什麼？】
在業者跟爺爺這邊，爭議點在「那些被刷漆的繪畫，是誰創作的？」一般來說，誰創作了作品，誰就擁有那個作品的著作權，而現在兩邊都說，這些被刷漆的彩繪是自己畫的，讓著作權的歸屬，好像成了羅生門。但有學者指出，所謂的「創作」不只是畫畫這個動作，還有原創概念的發想。而被塗蓋那些彩繪，就算都是團隊成員動手畫出來的，也都是用爺爺的既有風格去延伸，所以很可能被認為是「重製」或「改作」，那除非有證據反駁，或是雙方有另外簽契約，否則著作權很可能還是爺爺的。
不過，目前雙方還在打官司，那其中可能也包含這些「被刷漆的繪畫」的著作權歸屬，所以還是要等相關資料公開，我們才比較有辦法釐清。
至於業者跟市府，則是在爭執：業者刷漆的舉動，是不是「毀損」了市府的物品？這邊的物品，指的是你可以摸到、也能物理上破壞掉的「實體」，而這個部分，就和著作權無關，而是牽涉到「物權」裡面的所有權。
那因為整個彩虹眷村的地和建築，都是市政府的，而那些彩繪實體，也因為「附合」在建築上面，而且已經是建築的重要成分，所以彩繪的「所有權」確實也歸市府所有。那麼，這邊的癥結點就在於，業者刷漆的行為，真的有構成「毀損」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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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團隊刷漆，有犯「毀損罪」嗎？】
在刑法的定義中，「毀損罪」有客觀、跟主觀這兩大構成要件。在客觀要件上，簡單來說，就是只要「毀棄或損壞」了別人的物品，或是讓這個物品喪失了它原本的「特定效用」，就符合毀損刑法中「毀損」的定義。而主觀要件，則是指當事人是「故意」造成破壞，也就是他在行為當下，清楚知道、或能預期到，這樣做會造成物品的「毀損」，卻還是選擇這麼做了。
那以這次事件來說，因為團隊只是漆上油漆，不是砸牆，所以案件的重點在於，彩繪的特定效用是什麼？有沒有因為刷漆而喪失？那假如有，這是故意的嗎？
有人分析，在客觀要件上，以市府的立場來說，特定效用應該是「展示畫作」，所以業者刷漆確實有讓這個效用喪失；但業者可能會說，他們刷漆的牆原本沒有畫作，現在也只是恢復原貌，所以這個特定效用原本並不存在，也就沒有所謂「喪失效用」的說法了。
那如果法院認定，業者刷漆確實讓彩繪「失去效用」，同時也認為業者在刷漆當下，是故意要造成破壞，確實就有可能構成毀損罪。
【我們的觀點】
我們在查資料時，發現彩虹文創對「著作權」的取得，有許多種說法。除了跟爺爺、還有爺爺的弟弟都有簽約以外，有的是寫「著作人格權授權契約」、有的又寫「著作物讓渡、或著作權讓與契約」那理論上來說，這些合約在法律上的意義都不一樣，而就我們的理解，人格權通常是不能「授權」給別人的。所以我們對彩虹文創的主張，覺得有些疑慮。
不過，因為還有很多資料沒公開，中間各方說法也有很多矛盾需要查證，所以一切可能還是要等各方的官司都出爐，才能比較釐清事件的全貌。
另外，我們也看到很多留言會感慨說，他喜歡彩虹眷村，是因為這些創作來自於一個老爺爺，自發性、不為名利的創作，但後來扯上錢，加了商業跟文創，一切都變得很醜陋。
那我們自己是覺得，後續這些爭權奪利，確實是因為商業價值才出現的沒錯。但反過來看，當初差點被拆掉的彩虹眷村，之所以能保存到今天，除了它在藝術或文化上有價值之外，它背後的商業價值可能更是關鍵。
畢竟，如果沒有商業價值，就很難找到人來經營保存跟修復；當它有觀光客持續進入，地方政府一定也是樂見其成。所以我們認為，藝術、文創或觀光的發展，本來就很難跟商業脫鉤。想賺錢不是罪過，很多時候，甚至是要先能賺到錢，那些理想或故事，才能繼續說下去
當然，只要利益夠大，或是牽扯的人比較多，事情通常都會變得很複雜。以這次的事件來說，我們自己看完後也是覺得，嗯，支線好多、水好深，各方說法似乎也都有一些「兜不太起來」的地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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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最後就想來問問大家：你覺得彩虹眷村的整個爭議，誰的責任比較大？
Ａ彩虹爺爺，重複簽約很理虧
Ｂ彩虹奶奶，感覺就是不懷好意接近爺爺
Ｃ彩虹文創，欺騙爺爺、還破壞畫作
Ｄ台中市政府，沒跟業者好好溝通
Ｅ其他
最後，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，歡迎分享出去，讓更多人知道「彩虹眷村的爭議」！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，看看「青峰的著作權官司」以及「Lo-Fi house 抄襲爭議」；那麼，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，我們明晚再見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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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→中市府怒告毀損！彩虹眷村彩繪牆遭塗漆 律師這樣看...：https://bit.ly/3vZuSqe
→得不到就毀掉！還原「彩虹眷村潑漆毀牆」始末 近萬筆批評聲量：https://bit.ly/3QzQqS6
→彩虹眷村塗漆挨罵大壞蛋 魏丕仁哽咽：爺爺原作保存完好：https://bit.ly/3Ah4b2G
→【全文】自爆經紀人教唆偽造文書 彩虹爺爺夫妻後悔引狼入室：https://bit.ly/3bWNTTg
→【全文】百歲彩虹爺爺娶嫩妻 花博代言人授權鬧雙包：https://bit.ly/3QmOuNh
→智慧財產法院 106 年度民著上字第 3 號民事判決：https://bit.ly/3QBb8Ba
→彩虹眷村官網（彩虹文創經營）：https://bit.ly/3QJjEhD
→彩虹眷村臉書聲明（彩虹文創經營）：https://bit.ly/3QxucAs
→台中彩虹眷村遭破壞 疑業者不滿市府不續約：https://bit.ly/3zTGHiJ
→台中彩虹眷村爆紅 著作權卻鬧雙胞：https://bit.ly/3zQ92GM
→著作權轉讓給外人 「彩虹眷村」兄弟鬧翻：https://bit.ly/3QG3iq0
→是非彩虹村，物權與著作權的爭議：https://bit.ly/3bNf4zW
→著作權筆記：https://bit.ly/3vVCxG0
【 延伸閱讀 】
→《當文創遇上法律》：誰擁有著作權？別以為自己的創作一定是自己的！ https://bit.ly/3JOIIkS
→冒名創作是否侵害著作權？－林正椈律師、王薏瑄律師 https://bit.ly/3QoNdW2
→【一紙合約引發的血案】讀懂著作權法，藝術家簽約教戰手冊 https://bit.ly/3JTy9wX
→影片－老兵糖果屋記錄片(台中彩虹眷村Rainbow Military Dependents Village)：https://bit.ly/3w3hTU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