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:00 開頭
02:46 被中國棄單，很嚴重嗎？
03:53 為什麼都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？
05:09 為什麼只賣給中國？
06:36 中國是在「養、套、殺」？
07:32 難以突破的現狀
09:15 危機就是轉機？
10:32 我們的觀點
11:50 問答
12:20 結尾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最近正好要進入鳳梨的盛產期，就傳出中國暫停進口台灣鳳梨的消息。為了挺農民，全台上下都刮起了「吃鳳梨」的熱潮。不過，大家一起吃鳳梨，或許能撐過一兩次，但之後呢？今天，就讓我們一起來討論「台灣的外銷鳳梨」吧！
hiho～大家好，我是志祺！
相信大家最近不管在哪裡，都能看到滿滿的鳳梨，而鳳梨之所以會突然成為媒體焦點，就是因為我們的鳳梨突然被中國「棄單」了！
今年的 2 月 26 號，中國海關總署突然發布了「暫停進口台灣菠蘿通知」，說從 3 月起，會暫停台灣的「菠蘿」，也就是「鳳梨」輸入中國。中國國台辦的發言人馬曉光表示，會有這個禁令，是因為自從2020年以來，台灣的鳳梨就多次被他們的海關驗出介殼蟲。因此「暫停輸入台灣菠蘿，是正常的生物安全防範舉措。」但對於中國的說法，總統蔡英文回應，台灣鳳梨品質是世界級的，而且我們出口到中國的合格率有 99.79 ％，因此她認為，中國這次的禁令其實是在「搞突襲」。
農委會也說，去年經中國通報後，我們已經改善防疫措施，目前已有連續四個月都未再有通報，但中國卻突然在產季，單方面暫停輸入鳳梨，不符合國際貿易原則。那不管是「病蟲害」或「政治因素」，這次的事件，都讓很多人開始具體注意到「農產品外銷」的問題。所以今天我們就要來一起看看，為什麼「中國棄單對我們影響這麼大？」，而「我們的外銷產業，又有什麼樣的結構性問題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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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被中國棄單，很嚴重嗎？】
台灣外銷的鳳梨，其實只佔總產量的 10%，只不過在這 10% 裡面，大概有九成都是賣給中國的，也就是說，只要中國一抽單，我們馬上就會面臨約4萬噸左右的鳳梨滯銷。雖然這4萬噸好像只佔一成，但一成的鳳梨滯銷，有可能就會讓整個鳳梨的價格都跟著崩盤，所以消息一出，有不少鳳梨農都相當緊張。那為了解決這個危機，這次我們政府第一時間就很用力的卯起來宣傳，幾乎全台也都在響應要把鳳梨「買起來」！只不過，今年大家多吃一點，或許還能度過危機。但如果這個狀況持續不只一年的話，那事情可能就麻煩了，因為我們總不可能每年都能「多買一點鳳梨」！而且除了鳳梨以外，包含釋迦、蓮霧、芒果，外銷的主要市場也都是中國。那如果這些水果，之後也同時都被中國禁止的話，就算我們三餐都吃水果，可能也救不了農民。因此這次的事件，就讓很多人疑惑說：「大家都知道雞蛋放在同一個籠子裡不好，但為什麼我們卻老是都只賣給中國呢？」。
【為什麼都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？】
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，那就是因為把水果賣給中國，方便又好賺！大家應該都知道，水果的「保存期限很短」。舉例來說，就算我們買綠綠的香蕉回家，可能才過個四五天，它就會熟到不能吃了。而已經黃了的鳳梨，買回家之後，在室溫下大概只能放個 1 到 2 天；青綠色果皮的鳳梨，也大概只能放 5 到 7 天。因此，如果不想以太高的成本外銷水果的話，大多都只能賣到離我們很近的國家，像是中國或日本。那如果想要賣到美國或是西亞之類比較遠的地方，除了運輸成本增加，冷凍鏈的技術，更是關鍵。從水果的生產端、到儲存及配送，都需要相關的冷藏設備和物流配合，而且中間的冷藏效果是不能中斷的。但這種「冷鏈技術」的成本很高，基本上不是農民自己就做得到的事，一定得依賴大企業或政府。可是，由於台灣農產品的產量並不夠大，所以創造出來的收益，其實很難支撐起整個冷凍鏈產業的營運，因此我們的水果的外銷之路，就顯得困難重重，通常都還是會選擇賣給周邊國家就好。
只不過，大家可能會想說，我們周邊國家也不少啊，為什麼鳳梨卻有超過九成都賣給「中國」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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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為什麼只賣給中國？】
除了中國之外，日本、韓國、以及東南亞各國，跟台灣的距離都還在新鮮水果可販賣的範圍內，只不過因為東南亞自己的水果也超豐富，而且可能還比台灣更便宜，所以我們的水果在東南亞，就未必會很有競爭力。但為什麼大部分水果是賣給中國，而不是日本或韓國的原因，就比較複雜了。以日本為例，我們其實一直都有賣水果給日本，但量一直都不大。這其中一個因素，有可能是農民自己的選擇。如果我們單純看「收購價」的話，日本的價格通常都開得比中國還好，但他們在「檢疫」和「品質」方面的要求，也可能是中國的兩三倍。有農民就曾經分享說，日本那邊甚至連產地有沒有下過雨都會計較，因為雨水會讓水果的甜度下降，但日本只願意收甜度夠高、夠好吃、夠漂亮的水果。同時，他們檢疫通過的標準也很高。但台灣大多數的農民都是小農，在土地、資本都不夠多的情況下，要「大量」給出「高規格」的水果，其實很困難。因此對於農民來說，除非能確保自己水果的品質非常穩定，要不然賣給日本的風險就很高，因為如果他投入了很多資源，卻又因故無法符合日本的標準，那之後恐怕又得額外想辦法處理這個「次級品」。
這時檢疫標準相對寬鬆，檢查也不嚴格的中國，就成了非常合理的選擇。有時候，甚至連中國自己也會加強這個「屬性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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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中國是在「養、套、殺」？】
不少貿易商都說，中國雖然有制訂明確的藥檢規範，但會不會嚴格檢驗，還是要看他們政府的態度。有時候，中國可能會對台灣「特別大方」。像是近幾年，他們跟台灣買的鳳梨數量，就呈現翻倍成長。同時，我們台灣這邊，自己對於外銷水果的標準，也會跟著買方浮動。如果是賣去日本，那品管就會很嚴格；但賣去中國，就很寬鬆。以這次的主角鳳梨來說，農民可能會覺得「欸賣日本好麻煩、風險很大、乾脆賣給中國比較好賺」。但這樣的狀態，很可能就會讓我們外銷水果的品質，越來越兩極，高規格的數量拉不上來，整體來說也越來越依賴中國市場。這時候，如果中國又突然棄單，那這些水果就很難再轉往其他國家銷售。因此有不少人就認為，這就是中國「養、套、殺」的手段。 而麻煩的是，想要突破這個狀況，恐怕也不是真的很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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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難以突破的現狀】
剛剛說到，在地緣關係和成本等等的考量之下，中國真的是一個很合理的選擇。當然，大家也知道過度依賴單一市場，是很有風險的，只是這中間也有很多不同的環節，需要農民和政府一起協力。首先，假設農民現在決定要做外銷，那他自己能做的，可能就是要把產品的數量和品質，都先拉起來。但東西能不能賣得出去、怎麼賣，這就非常需要仰賴政府的幫忙。因為「談外銷」的這件事，本身就是一門專業，除了要熟悉各國的進出口和檢疫規範，品質跟數量的控管也都很重要。而對口的單位，也通常都會是對方國家的大企業或是政府本身。在實務上，外銷工作不只會需要整合農場間的各種資訊，也要跟貿易商配合、要建立一致的檢驗標準、並提供夠好的冷鏈技術等等等等。因此農委會主委，也一直在說，他們正透過「農業國家隊」在結合上下游的力量，不只希望能藉此談到新通路，還能把新通路穩定的做起來。但除了我們自己的技術、品質都要做好之外，我們也會需要藉由「宣傳」，來讓潛在的賣家知道，他可以來考慮台灣的農產品。
只不過，我們剛剛說到的所有改變，都需要整個結構一起調整，也不能保證能立即有成效。那以台灣目前規模小，又高齡化的農業現況來看，能立即配合政策的農民並不多。而政府為了維護整體社會的穩定，常常也會選擇靠「發補助給農民」來解決眼前的問題。在幾個不同的因素持續交錯下，我們的農業就很難快速進步，甚至是會不斷陷入同一個惡性循環。不過，在這次的「鳳梨事件」之後，也有一些人認為，這可能會是我們能跳出迴圈的時機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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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危機就是轉機？】
其實，像我們這次鳳梨的狀況，也不只是台灣有遇到而已！澳洲跟中國之間，也發生過類似的狀況。從去年六月開始，中國就逐步禁止澳洲的煤炭、紅酒、肉品、原木等等物品的進口，這對澳洲經濟造成了非常大的打擊。因此澳洲近期也一直都有親中或抗中的討論，同時他們的政府，也不斷地在嘗試尋找能替代中國市場的方案。那眼光放回到我們自己身上的話，其實已經有不少農民，正在做出跟澳洲政府很類似的選擇。像是有負責台日之間的鳳梨貿易商就說，這次在中國抽單之後，來詢問他要怎麼賣貨給日本的農戶越來越多了，這讓以前都得四處低聲下氣找貨的他，突然覺得心情很好。
同時，政府也越來越積極地在建置各項標準，以及協助整合農業的供應鏈。也就是說，在這次的危機之下，包含農民、貿易商甚至是政府，都開始去嘗試新的合作方式。因此也有人比較樂觀的認為，這次危機或許能成為我們的轉機，讓台灣農業能嘗試從產品鏈整合，或是產品附加價值提升等等的方向，擺脫過去農產品出口「無計畫性」、「高依賴性」與「質量不對稱」等等問題。
【我們的觀點】
在研究這次的主題的過程中，其實改變了不少我之前的想法。過去我們可能會以為，之所以會常常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，有可能是政策的導向，或是部分農民自己的選擇。像是以這次的鳳梨事件為例，這當中政治或兩岸關係的因素一定有，但農業上，其實也有很多複雜的結構性因素。有的時候就算農民自己有心想改變，他也不一定能做得到，這邊可能會受限於自己農地的規模、受限於法規、受限於技術等等。所以如果想要改善現況，要處理的層面就很多很多。甚至在這次研究的過程中，我們有一個很衝擊的地方是，像我們這樣一般消費者，或許也可能會對農產品外銷造成負面影響。舉例來說，台灣近年來非常地推崇小農，甚至常常會有人提倡，為了避免農夫受到中盤商的剝削，可以直接到產地跟農夫購買農產品。但這件事的另一面，對農民來說，他可能就會缺乏配合盤商、或是做外銷的誘因。
因為不用外銷，他可能就不需要想辦法大量生產品質一致的產品、不需要符合一致的檢驗標準。但這樣的趨勢，就可能會讓台灣的農業越來越零碎化，越來越難大量產出規格標準一致的農產品，這對外銷生意來說，也會更加困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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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最後我們就要來邀請大家，一起思考一下！你覺得這次的「鳳梨事件」，怎麼解決比較好？
Ａ、我覺得農業外銷很重要，所以政府應該多鼓勵農民大規模耕作，並建立相關技術支援。
Ｂ、我覺得乾脆不要外銷了，反正我們比不過其他國家的規模化農業。
Ｃ、我覺得維持小農沒關係，只要產業整合做好或提高農產品附加價值，外銷就可能有優勢。
Ｄ、我覺得都賣給中國也沒什麼不好，所以方向上應該是符合對岸的需求即可。
Ｅ、其他，請留言分享你的想法！
最後，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，歡迎分享出去，讓更多人知道【台灣鳳梨的困境】！此外也可以點這邊，看看【山竹過去為何被禁止進口】以及【毒死大量蜜蜂的檳榔農藥】；那麼，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，我們明晚再見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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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→農村缺工系列報導（1）未來20年內，只剩1萬多農民顧2300萬人民的肚子：https://bit.ly/30sB7Ts
→農村缺工系列報導（1）未來20年內，只剩1萬多農民顧2300萬人民的肚子：https://bit.ly/3rA3Hhu
→「想學農業，留在台灣只會葬送青春」——台灣水果曾名揚國際，為何農業如今卻失去競爭力？：https://bit.ly/30qisYd
→ 菠蘿大戰：中國暫停台灣鳳梨進口引發兩岸新爭端：https://bbc.in/3v8vBn6
→ 中國驟然封殺台灣鳳梨，長期被中國套牢的鳳梨外銷，能否解套？：https://bit.ly/2PPmZl1
→ 歷經86年努力，培育鳳梨國家隊18強！鳳梨專家官青杉，揭開台灣鳳梨好吃秘密：https://bit.ly/3kZuiSB
→ 台灣水果外銷：https://bit.ly/3kX7SRS
→ 2019農業政治貿易戰 03》台灣鳳梨出口超過九成依賴中國，銷量三倍躍升是福是禍？
焦鈞·2019 年 02 月 18 日：https://bit.ly/30pZVLB
→ 臺灣鳳梨外銷現況與未來展望：https://bit.ly/3em4pes
→ 中國突禁台灣鳳梨！是貿易問題，還是惠台「養套殺」？（公共電視 - 有話好說）：https://bit.ly/3bunl97
→ 全民救鳳梨不到100小時 認購破4萬公噸可望超越銷陸量：https://bit.ly/3qBlhR6
→ 打壓反被打臉?美日港澳全挺台灣鳳梨 李正皓:大家就是要讓中國難看：https://bit.ly/3v7xVur
→【鳳梨之戰】8成外銷台灣水果都送中 農委會：改拓港日韓美國海外市場 ：https://bit.ly/3quwfI2
→ 嗆「封殺鳳梨不算什麼」 中國官媒：別逼我們朝台灣經濟下手：https://bit.ly/3sZ9bTl
→ 中國封殺、日本搶著要 台鳳梨外銷業者曝「三溫暖心情」：https://bit.ly/3rufKgc
→ 日本曾是鳳梨外銷最大市場，是否可能重返？貿易商：外銷體質不健康，得下苦功重練！：https://bit.ly/3l2c9no
→ 中國"養套殺"不只針對台灣農產!?鳳梨王子火線破解中國手法 范世平:中禁鳳梨其實在打恐懼戰│鄭弘儀 主持│【鄭知道了。先知道】20210301│三立iNEWS：https://bit.ly/2N080Ud
→ 【評論】分手政治，讓農產外銷走專業的路：中國禁運鳳梨的教訓：https://bit.ly/3chl3t0
→ 03 外銷才能救香蕉？誰來救外銷？：https://bit.ly/3kWOQv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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→ 中國暫停進口臺灣鳳梨 農委會加速建外銷標準集貨場：https://bit.ly/30nrtkW
→ 開發農產外銷潛力股 冷鏈技術須到位：https://bit.ly/2OEYYMI
→ 降低鮮貨損耗率 農委會4年投84億蓋冷鏈物流中心：https://bit.ly/3bsRaql
→臺灣農業失落的環節？放眼社會需求，強化冷鏈為遲早一步 ：https://bit.ly/30sYn3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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