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祺七七
2021.05.19

台鐵為何一再出包?民營化能救台鐵嗎?|志祺七七

各節重點:
00:00 前導
01:07「芒狗狗素養教育學習箱」廣告段落
02:00 台鐵出了什麼問題?
04:21 什麼是民營化?
05:53 反對「台鐵民營化」的聲音
07:39 什麼是公司化?
08:46 公司化還是有問題?
09:54 我們的觀點
11:28 提問
11:44 結尾

(註)本文末含有資訊勘誤/補充


---【 影片口白逐字稿 】---


前陣子發生的太魯閣號死傷事故,讓大家對台鐵的印象跌到谷底,不少人都說,台鐵會這樣一而再,再而三地發生問題,跟它「國營事業」的身份脫不了關係!許多人也開始討論起「台鐵民營化」的可能性。不過,民營化真的能解決台鐵的問題嗎?今天就讓我們一起來討論,會員們在五月投票出來的題目「台鐵民營化」吧!

hiho~大家好,我是志祺!
大家在想到台鐵的時候會出現什麼「印象」呢?誤點、故障、頻頻出事、服務態度又不佳,大概是大家最有感的點。但如果換個角度看這些批評,就會看到大家對台鐵的「期待」,那就是希望它能夠「準時、安全,又服務態度好」。

只不過在目前的氛圍裡,大家似乎認為,以「現在的台鐵來說」這三點都不可能做到,但台鐵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,讓大家對它這麼沒有信心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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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台鐵出了什麼問題?】

台鐵常常誤點,常常故障已經不是新聞了,但每次出事之後都看不到改進,才是讓大家最不滿的主因。許多人都覺得,台鐵會這樣「永遠不改進」,就是因為它是國營事業,沒有業績壓力,上層又有許多肥貓,事情才會這樣永遠都做不好。

而且當我們看到高鐵,或是日本的 JR ,既準時、又安全的時候,更會覺得明明事情就可以做好,只是台鐵做不到,但為什麼台鐵會有這麼多問題呢?這個部分,我們或許可以從台鐵員工的投書,來一虧究竟。

在這次事故之後,有台鐵員工出來投書,說在上次的普悠瑪事件之後,台鐵其實做了很多檢討跟修正,也增加了能「保障安全」的 SOP。只不過這位員工也說,在實際的狀況裡,這些規定早就已經太繁瑣、太多、太不符合實際狀況,因此就算上面再增加多少「規定」,基層都無力「實施」。

舉例來說,台鐵有一個規定是,鐵道工人施工時,手上要拿著號誌旗、以及無線電,希望能藉此防止意外的發生,只不過現場的狀況是,如果工人在現場同時拿號誌旗跟無線電的話,他們根本就沒有手可以工作。那雖然他們也曾經跟上層回報過狀況,只不過這些問題總是在一層一層往上回報的過程中,不了了之。

另外台鐵還有一個大問題,就是組織的分工非常的細碎且複雜。目前台鐵主要分成了「運、工、機、電」四大部門,而運務處的頂頭上司,又跟其他三個部門不同。這樣的分工就導致了,出問題的時候,聯繫會很麻煩,最後責任歸屬也很難區分的狀況。

舉例來說,如果屬於「機務處」的司機在行駛過程中,遇到車輛故障的話,他必須先趕快跟屬於「運物處」的調度所人員聯繫,還要跟前後站長聯繫,確保後面不會有車子撞上來,同時也要聯絡「機務處」的機檢人員來幫忙檢查跟修理,有時甚至還要聯絡「電務處」的人請他們確保電力系統跟號誌系統都有運作正常,過程非常的繁瑣跟複雜。

相比起高鐵的司機,唯一對口就只有同部門的行控中心來說,台鐵的組織真的很沒有效率,但台鐵卻又因為「國營事業」的身份,被《組織法》限制住了,很難進行組織調整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大家的心中,就蹦出了一個解方,那就是「民營化」。


【什麼是民營化?】

民營化指的就是把「國家擁有的事業」,轉由民間來經營,那這個過程,通常都會透過「公司化」的方式來轉換。也就是說,先把「國營事業」變成「股份有限公司」之後,政府就能透過「股份的移轉」,來讓民間對它「投資入股」,那等到國家擁有的股份比例下降到低於 50% 的時候,就等於民營化成功了!

但到底為什麼大家會這麼期待「民營化能改變台鐵」呢?這可能是因為大家通常都會認為「民營化的公司」比「國營事業」來得更有效率。舉例來說,國營事業成立的「目的」,通常都是要達成某個「任務」,例如「透過蓋鐵路,來讓國家的交通更方便,並縮小城鄉差距」。只不過,這些事情用的錢,都是人民的錢,所以就會需要受到立法院的監督,以及行政法規的管制。但這些限制,也會讓國營事業的應變能力下滑,導致看起來競爭力不足。

再來,對於國營事業來說,工作最重要的目標,就是把國家交代的任務完成,至於有沒有獲得「利潤」則沒有那麼重要,也不會影響員工的薪水,那如果管理跟監督能力又不好的話,就可能會讓員工缺乏「努力工作」的動力。

但民營化的公司,一定要在乎「獲利」才能活下去,也會因此很重視員工的績效,以及客戶的滿意度。因此民營化的公司通常在應變能力、服務態度、以及員工的績效能力上,都會表現得比較好,大家也因此覺得「民營化」一定是「救台鐵」的好方法。只不過,就在「支持台鐵民營化」的討論聲浪越來越大之後,卻也出現了許多反對的意見,這是為什麼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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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反對「台鐵民營化」的聲音】

反對「台鐵民營化」的聲音,通常都跟「公共利益」以及「台鐵目前的債務」有關。首先我們先來看「公共利益」的部分好了,國家在蓋鐵路或營運鐵路時,常常都會有「公共利益」的考量。像是有些路線可能很偏遠,沒什麼人會搭,但為了照顧到公共利益,台鐵就算虧錢還是要繼續營運這個路線,那在 2017 年時,台鐵「服務性質路線」的虧損就將近 10 億。

不過,在民營化的公司裡,幾乎不會有這樣的狀況發生,如果這條路線「保證虧損」的話,要不是乾脆不營運,就是票價會調超高。但這種在民營化公司裡看起來很合理的決策,卻跟「大眾運輸」的定位是有矛盾的,所以有些人就會因此反對台鐵民營化。

再來,債務的問題,則跟「員工權益」以及「安全性」有關。台鐵近年來因為人力缺口,員工們常常要一個人要當兩個人用,甚至連正常休假都有問題,但台鐵的員工卻覺得,這可能還不是最慘的。

他們說,最糟的狀況可能會發生在「民營化」之後,因為台鐵目前的虧損高達上千億,那如果「台鐵民營化」了,公司主要目標變成要「獲利」的話,員工們就很可能要面對薪資、福利縮水,甚至是裁員的狀況。因此在政府沒有承諾會保障他們的權益之前,他們也只好先大聲反抗「民營化」。

另外,也有人認為,台鐵上千億的負債沒有先解決的話,就算以後有賺錢,也是要先去還債、繳利息,根本不可能更新設備、提升服務。因此,他們覺得「民營化」反而會讓台鐵變得「更不安全」。

但如果台鐵「維持現狀」不會變好,「民營化」又有這麼多缺點的話,我們到底該拿台鐵怎麼辦呢?這時,就出現了一個「折衷」的方案,那就是「公司化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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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什麼是公司化?】

我們剛剛介紹「民營化」的時候,有說到國營事業要「民營化」之前,通常都會先經歷一個「公司化」的階段。雖然大家都覺得這是邁向民營化的「過渡階段」,但也有些案例會就停在這裏,不把股份轉移給民間,那目前政府把這樣的方式稱為「國營公司化」。

那為什麼要這麼做呢?政府的說法是,因為鐵路有他的「特殊性」存在,公共利益的導向很重,因此不適合用「民營化公司」那種主要以「獲利」為目標的方式來經營。但因為現在台鐵的組織已經太過僵硬且龐大,如果重整、改制的話,任何的改變都很難推進,因此唯有先透過「公司化」來讓「法規」對台鐵鬆綁,並導入「企業經營」的方法,才有辦法有效的組織重整、改善債務、以及改善安全問題。

也就是說,政府認為,如果是採取「公司化」的話,不僅可以顧及「公共利益」也可以改善過去「組織太龐大、複雜、不靈活的問題」,因此,目前交通部也已經把「台鐵公司化」的草案也送往立法院了。只不過對比起政府樂觀的態度,其他人對於「台鐵公司化」的這個改革方向,卻好像還是抱有許多疑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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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公司化還是有問題?】

首先,我們可以來看看員工的說法。台鐵企業工會在「公司化草案」發表之後,就公開聲明說,他們並不害怕改革,但他們要求改革應先顧好工安,以及政府能確保員工的權益。他們主張,現在台鐵安全問題不斷,但在公司化草案裡卻沒有與安全有關事項。再來是,他們也不清楚,原先擁有公務員身份的他們,在「公司化」之後,待遇跟福利到底會不會有改變。

因此他們希望行政院能先收回公司化草案,由交通部逐條與工會溝通後,再來談公司化。另外,有些民眾也指出「公司化」其實跟「民營化」一樣,都不是能對「安全問題」直接對症下藥的做法。他們認為「公司化」只是給了台鐵一個「開始改變」的機會,但到底能不能改好、監督機制是什麼,都還不清楚,因此他們對於「公司化」到底有沒有辦法解決台鐵長久以來的各項問題,都抱有很多懷疑。

再來,還有一派的說法是認為,「台鐵公司化」依舊是由國家擁有全部的股份,在這樣體制裡,員工一樣不會有動力,改革也會比較慢,因此他們不願意贊同這種「做半套」的改革。


【我們的觀點】

從剛剛的內容,我們會發現,就算是目前政府評估出來,比較有可能的「公司化」,也還是有很多缺點。而這也是我們這次研究台鐵議題時,最大的體悟,那就是台鐵的問題,真的非常、非常的複雜。

舉例來說,我們外部所看到的「誤點、服務態度不佳、出事了仍不改進」的背後,其實是有很多問題所共同構成的,例如債務過重、人力不足、SOP不符合現實狀況、組織沒有效率、員工沒有工作動力等等。那雖然依據不同的問題,我們都能想出不同的解法,但當這些方法全部放在一起的時候,卻常常會互相干擾跟排擠,有時候A問題改善了,B問題卻變得更嚴重,而台鐵現在的狀況,可能就是接近這樣。

這些交錯複雜的狀況,都讓我們在看資料的時候,無法判斷「哪個方案是最好的改革方案」。這主要是因為,目前能看到的方案,都還是會有缺失,或是有需要改變的陣痛期。有時候,就算真的解決了背後部分的問題,也不代表,我們在外部最常感受到的這些缺點,就會馬上不見。

因此我們最後的想法是認為,與其直接去討論「哪個方案比較好」,或許可以先想看看,自己最在乎台鐵的哪個問題?並研究看看有哪些問題會互相影響,以及不同的選擇之間,可能又會有哪些代價等等,或許更有機會幫助我們,討論出比較具體的下一步也說不定。

那今天這集的主題是透過會員許願池投票出來的,真的很謝謝會員的支持跟提案,大家如果喜歡這隻影片的話,也可以加入我們的會員,支持我們做更多重要議題的影片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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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,想來問問大家,在台鐵的問題裡,你最在乎哪一個呢?
A、誤點問題,每天都誤點,真的受不了
B、安全問題,什麼都比不上安全,安全最重要
C、公共利益的問題,希望能更顧及偏鄉的交通權益
D、其他,留言告訴我們!

如果你喜歡今天的影片,歡迎分享出去,讓更多人知道「台鐵民營化能解決問題嗎」!
此外也可以點這邊,看看「普悠瑪事件的調查報告」;
那麼,今天的志祺七七就到這邊告一段落,我們明晚再見囉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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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資訊勘誤/補充】

有看到許多人提醒我們台鐵應該不能被稱為「國營事業」,確實我們這邊寫的不是很精確的稱呼,很謝謝大家的提醒。目前「台灣鐵路管理局」是隸屬於交通部的「附屬事業機構」,因此我們應該要用「公營事業機關」會更精確。

但因為公營事業又分為「國有」或是「各級地方政府所有」,因此有時也會有人以「國營事業」通稱「國有的公營事業機關」。例如我們在國發會的「國營事業一覽表」裡面,就有看到他們把台鐵列入「國營事業」裡,再加上我們覺得這樣解釋比較直觀好理解,所以就這樣簡化了

附上「國營事業管理法」的連結,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點進去了解:
國營事業管理法:https://law.moj.gov.tw/LawClass/LawAll.aspx?pcode=J01200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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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本集參考資料 】

→1600頁報告、3張圖挖掘出包真相 這一次,怎麼救台鐵: https://bit.ly/2RvdKrd
→交通部監督台鐵有多鬆?普悠瑪事故後144個改善項目、109個解除列管:https://bit.ly/3v0XAVe
→施俊吉,〈自由化與民營化〉:https://bit.ly/2Rsfwta
→【體制篇】台鐵財務失速列車:1人當2人用,每天一開門就賠400萬:https://bit.ly/3tXA4ao
→台鐵虧損累積上千億!體制出什麼問題?:https://bit.ly/33ULhxF
→螺絲從哪裡鬆掉的:太魯閣事故後,五大場景還原台鐵災難鏈條:https://bit.ly/3v24GbR
→【專家論劍】賀陳旦對談劉可強:台鐵應該公司化嗎?:https://bit.ly/3eW9o5o
→觀點投書:「民營化」真的是拯救台鐵的萬靈丹嗎?:https://bit.ly/3yfIrkO
→國營事業民營化的轉折與績效檢驗:https://bit.ly/3fmyuJC
→台鐵要不要民營化 兩派網友戰翻:台灣鯛撐得住漲價?:https://bit.ly/2S9HvxJ
→民營化能救台鐵?從日本經驗思考台鐵轉型魅影:https://bit.ly/3v22K3l
→台鐵真的需要「企業化」嗎?:https://bit.ly/3yxfEbM
→15年前引發罷工 台鐵又要公司化? 交長吳宏謀未表態:https://bit.ly/3hBjF8R
→台灣輕忽散漫的文化釀成重大災難:https://bit.ly/3eZ6f4P
→蘇貞昌宣示台鐵朝國營公司化轉型 新城際列車優先投入花東:https://bit.ly/3bE4UOR
→劉仲書 臉書貼文:https://bit.ly/3eYZvDY
→在準點與安全之間,德鐵、日鐵與台鐵如何拿捏分寸?:https://bit.ly/2S4lAIz
→行政能量嚴重不足的台鐵,如何扛起安全改革的使命? :https://bit.ly/3wiozM2
→台鐵太魯閣號事故:百年老字號是否推行「公司化」引起激辯:https://bbc.in/3ylpZHE
→改善台鐵陳年弊病,學日本JR「民營化」就有效嗎?:https://bit.ly/3vcVHVi
→台鐵學起來》日本國鐵改革34年,服務讓人民狂讚 它怎麼做? :https://bit.ly/3w8UdvA
→以日本為鑑 台鐵民營化不是改革的萬靈丹:https://bit.ly/3wkopnk
→台鐵學起來》日本國鐵改革34年,服務讓人民狂讚 它怎麼做? :https://bit.ly/3fzvj1E
→日本「國鐵民營化」:改革鐵道巨債與安全危機的救命法?:https://bit.ly/3wdoQQz
→台鐵虧4000億、20年沒公司化怪罪勞工?賀陳旦:先做欠台鐵13年的事:https://bit.ly/3tWImiB
→公司化過來人 郵政工會稱經驗慘痛:https://bit.ly/2RnMlrs
→台鐵公司化 將參考中華郵政模式:https://bit.ly/2SSCBpg
→民營化救得了中油嗎?:https://bit.ly/3eY8NAg
→Corporatization:https://bit.ly/2T5raL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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